第24章:鹤顶红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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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雪下得更急了,沈昭握着银匙的手微微发颤。铜镜里,她眉间那点朱砂痣在烛火摇曳下泛着血色的暗芒,像极了三年前她被活埋时,生母攥着半块玉珏塞进她手心时,指甲缝里渗出的血。她轻轻摩挲着镜面,指尖突然顿在镜框的并蒂莲纹路上——这是嫡姐上月送来的“及笄礼“,莲心处的红宝石此刻正泛着诡异的光芒。

“姐姐尝尝新贡的荔枝酒?“沈明玥端着鎏金酒盏进来,裙摆扫过门槛带起一缕龙涎香。沈昭盯着她袖口暗绣的缠枝莲,那是皇后亲赐的纹样。三个月前,这条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沾着二房庶妹的鼻血,出现在佛堂的《金刚经》上。如今,那帕子正系在沈明玥腰间,暗红血迹已被金线巧妙绣成了曼陀罗花。

酒液入喉的灼痛让沈昭瞳孔骤缩。前世医学院的解剖课记忆在脑海中闪现,她精准地意识到这是毒性发作时的征兆。喉头涌上的腥甜让她踉跄栽进嫡姐怀里,指尖却悄悄掐破藏在袖中的毒囊——这是用西域幻蝶翅脉制成的延时毒药,三刻钟后才会发作。

“好姐姐...“她染血的指尖抚上嫡姐颈侧跳动的血脉,“这酒怎的...“

“来人!传太医!“沈明玥的尖叫刺破了寂静的雪夜。

沈昭望着匆忙赶来的刘太医,注意到他腰间那枚刻着“二“字的玉牌在烛火下晃动。她想起昨夜子时,她亲眼目睹二房庶妹将毒粉灌进了那翡翠镯子——而此刻,那镯子正戴在沈月柔腕上,内圈刻着的生辰八字竟是她自己的。

“三刻钟前,你可是亲手给大公子斟的酒。“沈昭突然攥住沈月柔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从对方袖袋摸出青瓷小瓶,瓶底还沾着佛堂的香灰。

“西域客商卖给二房夫人的?“她将泛黄的《肘后备急方》拍在案上,烛光恰好照亮“血引术“三个朱砂小楷,“二房嫡女与嫡母血型相冲,若用她心头血解毒...“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玉器碎裂声。嫡母王氏撞开雕花门,手中翡翠佛珠散落一地。沈昭注意到她裙角沾着的西域红土——那是护国寺后山才有的赤铁矿。三日前,她在生母的旧衣箱里见过同样的红土,混着干涸的血迹。

“昭儿说的可是真的?“王氏染血的罗裙下露出一截缠满符咒的小臂,那些朱砂写就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沈昭认出那是《厌胜录》里记载的“血符“,中咒者三日必亡。她想起昨夜乳母来报,说西角门捡到个疯妇人,嘴里念叨着“七月半,嫁衣裳“,被巡卫扔进雪地里冻死了。

“母亲当心!“沈昭扑过去扯开嫡母衣襟的刹那,寒光乍现。三枚淬毒银针直逼心口,却被她袖中弹出的金丝软甲挡住。这是锦衣卫的“天罗甲“!三年前生母溺死在荷花池,捞起时脖颈便戴着同样的残片,内侧刻着“昭“字——当时她以为是生母的闺名,如今想来,那分明是她生辰八字里的“昭“字。

“好个一石二鸟。“沈昭擦去唇边血迹。就在此时,梁上跃下一名黑衣人,面具下的泪痣与生母如出一辙。她想起前世沉塘那日,在护城河底摸到的生母遗物玉珏,此刻正泛着幽光,与嫡母佛珠里掉出的残片严丝合缝。

玉珏入手刹那,冰棺机关轰然开启,寒气扑面而来。冰棺里躺着的不是暴毙的祖父,而是生母被铁链穿透琵琶骨的尸身。尸身心口插着的千年冰髓正泛着蓝光,那是《山海经》记载的“寒玉髓“,能解百毒却也蚀骨锥心。

沈昭的指尖刚触及冰棺,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五岁那年高热不退,嫡母抱着她在雪地里跪了整夜,回来时满手是血——原来,那是去取冰髓融化的血。

“当年你娘亲剖开自己肚子取出冰髓,才保住你这条小命。“王氏褪去疯癫面具,露出与生母七分相似的容颜。她指尖抚过冰棺上的西域地图,七处红点如星辰闪烁:“现在,该让那些喝过鹤顶红的杂种付出代价了。“

地图翻转,露出密密麻麻的机关兽图谱,每个关节都嵌着黄金打造的曼陀罗花纹——与沈明玥今日所戴的翡翠镯子花纹一模一样。

沈昭握紧手中锋利的手术刀,深吸一口气,猛地刺入心口。剧痛瞬间蔓延全身,前世的记忆却愈发清晰。她看见生母被活埋时那双绝望的眼睛,紧攥着半块玉珏;看见二房夫人房中那尊青铜鼎,鼎底刻着诡异的波斯文,与鹤顶红的配方同源。所有线索,所有谜团,指向了深藏不露的幕后黑手。

窗外,飘进的雪粒凝成纸钱模样,一片片在空中飞舞。远处,传来模糊的童声:“七月半,嫁衣裳...“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一个黑影突然从暗处冲出,来到沈昭面前,染血的双手塞给她一枚玉珏。沈昭看见来人腰间挂着的玉佩,正是她穿越那日在护城河里捞起的生母遗物。

玉珏入手刹那,一股冰凉的气流涌入体内。同时,密室墙壁轰然翻转,露出满墙的西域机关兽。每个兽首都衔着一枚血色玉珠,散发诡异光芒。沈昭知道,这些玉珠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小心!“黑影猛地将她扑倒。三支羽箭钉入床柱,箭尾红绸系着的密信写着:子时三刻,西角门。沈昭望着铜镜里自己脖颈渗出的血珠,忽然轻笑。前世至死不知,喂给生母的毒汤里,混着能致幻的西域曼陀罗——而今日这鹤顶红,不过是真正杀局的开胃酒。

亥时的更鼓敲响时,沈昭握着温热的嫡母血走进密室。冰髓寒气刺入骨髓的瞬间,她看见生母被铁链磨破的脚踝上,系着与沈明玥今日所戴相同的翡翠镯子。千年寒霜顺着血脉蔓延,她突然明白为何每次靠近嫡母都会心悸——那根本不是疯癫之症,而是血脉相冲的警示。

前世被剜去双目那日,稳婆曾说她眼中流出的血是蓝色的,此刻才惊觉,那是冰髓寒毒入血的征兆。

“姐姐好手段。“沈明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裙摆掠过满地冰渣。沈昭转身时手术刀已抵住她咽喉,却在看见对方腕间曼陀罗印记时顿住——那是《肘后备急方》记载的“血蛊“,唯有至亲血脉被种蛊者可见。

记忆突然翻涌,昨夜乳母咽气前说的“二夫人房里的青铜鼎...“在脑海中清晰起来——鼎底暗格里,藏着生母被剜出的心脏。

“二妹妹的翡翠镯子,“沈昭指尖划过冰棺上的机关纹路,寒霜顺着指尖爬上沈明玥的皓腕,“用生母心头血温养了十年,倒是比鹤顶红更烈。“

话音未落,窗外飘雪幻化成纸钱模样,远处传来模糊童声:“七月半,嫁衣裳,新娘梳妆等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