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侯府惊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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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掠过飞檐,夜色沉寂。裴砚纤长的手指将三寸银针悄然没入假山缝隙,药王谷秘制的寒玉髓在月光下泛着若有若无的幽蓝。这已是他第三次潜入沈家别院寻找证据,每一次都像是走在刀尖上的舞蹈。指尖终于触到了冰凉的青铜匣,他小心翼翼地取出匣中物——半枚残破的蛊铃静静躺在掌心,与三年前师父死时紧攥着的那枚如出一辙。

他心头一震,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瓦片碎裂声突然打破夜的死寂。裴砚身形一转,堪堪避开破空而来的淬毒袖箭。当他看清来人面容时,动作却不由自主地迟滞了一瞬。月华如水,流淌在沈昭如鸦羽般的青丝上,她手中银针在月色中泛着刺骨的寒意,那双平日里明媚的杏眸此刻翻涌着足以凝为实质的恨意。

“沈家大小姐好大的阵仗。“裴砚低声一笑,指节若有若无地擦过腰间玉佩。那是药王谷传人身份的象征,更是引她入局的诱饵,“可惜...“

话音未落,七根几乎肉眼难辨的牛毛针已呈北斗之状袭来,直取他咽喉要穴。裴砚旋身避开这致命一击,腰间玉佩却被生生扯落。两人在飞檐斗拱间交错而过的瞬间,半枚青铜蛊铃从玉佩夹层跌出,落在青砖上发出一声清脆回响。

地牢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拖曳声,惊起一片寒鸦。沈昭猛然回神,却见裴砚已消失在飞檐阴影中,唯有那句“腊月二十九宫宴见“在夜风中飘散,似挑衅,又像约定。

子时三刻,夜色浓稠如墨。沈氏宗祠内,第七盏长明灯在缭绕的檀香中摇曳,时明时暗。供桌上,沈家历代先祖的牌位静静伫立,烛火跳动间,仿佛有英灵在低声絮语。最末那尊无字灵牌前,一个陈旧的当归药包静静躺着,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这是母亲咽气前紧紧攥在手中的唯一遗物。

侍女春桃突然发出一声低呼,话音未落便倒地不起,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沈昭心头一紧,疾步上前蹲下身去探她的脉象。然而,在触及春桃手腕的瞬间,沈昭指尖微微一颤——脉象浮滑如走珠,分明是中了苗疆剧毒“七日醉“。

祠堂内一片死寂,唯有春桃痛苦的呻吟在回荡。沈昭眼神凌厉,环顾四周搜寻蛛丝马迹。就在这时,房梁上传来几不可闻的瓦片轻响。她身形未动,广袖翻飞间,三枚银针已如闪电般钉入房梁。

“谁在那儿?“沈昭厉声喝问。

暗处人影微微一晃,似乎没料到会被发现。沈昭眯起眼,凝神望去,却在看清那人腰间玉佩时瞳孔骤缩——那玉佩泛着熟悉的幽光,与白日里跌落的半枚蛊铃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父亲?“这个荒谬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却又被她迅速掐灭。不可能,沈尚书平日里最恨药王谷,绝不会佩戴与之有关的任何物件。然而那人转身时露出的半张脸,却让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张脸,与记忆中某个雨夜闯入父亲书房的黑衣人一模一样,心口处同样有着奇特的守宫砂印记。

沈昭心中疑云重重,正欲追问,那人却已身形一闪,消失在幽深的黑暗中。与此同时,暗器破空声骤起,淬毒的梅花镖夹杂着劲风袭来。她旋身避开,袖中银针却突然脱手飞出。心中一惊,连忙凝神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黑暗中,万千银丝如活物般缠住沈昭的脚踝,将她往暗道方向拖拽。她奋力挣扎,却发现那银丝坚韧得令人心惊,无法挣脱。在坠入暗道的刹那,她瞥见了那人腰间玉佩内侧刻着的“裴“字。

“裴砚?!“沈昭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恨意。她这才明白,从潜入沈家别院取证据,到故意遗落蛊铃引她入局,再到今夜祠堂的突袭,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的陷阱,只为将她逼入绝境。

沈昭坠入暗道后,迅速调整身姿稳稳落地。她抹去唇边的血渍,掏出火折子照亮四周。甬道尽头,七具尸体呈北斗状排列在地面上,每具心口都插着当归切片,喉间的银针在幽蓝月光下泛着森然寒意。

她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竟发现当归根须间藏着米粒大小的蛊虫卵。心中一沉——这是《药王经》中记载的“千丝引“,中者会化作蛊人,生生世世供人驱使。原来,裴砚的最终目的竟是要将她炼成蛊人!

身后突然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沈昭心头一紧,反手甩出银针。然而,银针却扎了个空,连对方衣角都未曾触及。她转身看去,只见月光勾勒出一个男子的轮廓,他心口的守宫砂在火光中明灭闪烁,与父亲书房密信上的火漆印记竟渐渐重合。

侯府地牢的腐臭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沈昭抹去唇边血渍,火折子照亮甬道尽头的景象时,手中罗盘“咔嚓“一声裂成两半。七具尸体排列的方位,她看着当归根须间的蛊虫卵,终于明白这是《药王经》中记载的禁术。

身后铁链声突然炸响。月光勾勒出男子轮廓,他心口的守宫砂与父亲密信上的火漆印渐渐重合。

“沈昭,你父亲用三十年阳寿炼制的长生蛊,就藏在...“男子话音未落,喉间突然爆开黑血。沈昭扑到他身前时,只来得及抓住半截染血的玉佩。地牢剧烈震动,七具尸体诡异地直挺挺立起,心口钻出的蛊虫振翅声如同婴儿的啼哭。恍然间,她终于明白侯府年年送嫡女入宫的真相——这些蛊人,正是用未出阁女子的至阴之血豢养而成。

寅时的御花园里,裴砚倚在梅树下咳出黑血。手中密信已被血浸透,昨夜从沈昭身上取出的蛊虫卵正在孵化。他望着角楼灯火通明的宣政殿,突然轻笑出声。黑衣侍卫捧着鎏金食盒跪下,东珠雕成的当归赫然在目——这是皇后赐婚的贺礼,亦是催动蛊铃的关键阵眼。

宫墙内飘来《凤求凰》的琴音,混着若有若无的当归苦香。沈昭素手执棋时,他故意露出颈间伤口,暗红血迹顺着衣襟蜿蜒:“沈大小姐盗取药王谷禁术的时候,不也用了这招?“

沈昭指尖银针直指他心口:“当年骗我母亲打开镇魂铃的人!“剑尖精准挑开他衣襟——心口疤痕下,竟藏着与镇魂铃纹路相同的胎记。惊雷劈开夜空,裴砚最后的传音混着雷声炸响:“去护国寺地宫...你母亲的血书...“

卯时的沈府偏院,沈昭握着带血的银针,凝视着铜镜中心口渗血的伤口。春桃捧着华服进来,袖口隐约露出青色刺青——那是苗疆“七日醉“中毒者的印记。当鎏金步辇行至宫门前时,她突然瞥见裴砚的身影。他倚在宫墙阴影里,手中玉佩与她的蛊铃共鸣,在晨光中拼出完整的镇魂铃图腾。

“看清楚了。“裴砚举起染血的密信,火漆印赫然是沈尚书私章,“你父亲豢养的蛊人,今夜就会...“箭矢破空而来,他旋身避开致命一击,却见沈昭夺过侍卫佩剑,寒光直指自己心口。剑尖精准挑开他衣襟——心口疤痕下,胎记与镇魂铃纹路严丝合缝。

护国寺地宫的阴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沈昭举着火折子,看着壁画上的蛊虫图腾,终于明白侯府地牢尸体的排列之意。裴砚倚在残破的经幢旁:“当年你母亲被活埋前,用血在镇魂铃上刻了逆转阵法。“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七盏长明灯同时熄灭。沈昭握紧蛊铃,铃身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血书——“昭儿,真正的仇人在...“话音未落,裴砚将她推向暗道。箭雨破空而至的瞬间,他旋身挡在她面前,心口插着半截银针。沈昭看着他逐渐涣散的瞳孔,突然想起地牢里蛊人爬行的声响——竟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机关转动声一模一样。

卯时的宣政殿前,新科状元的白马踏碎晨霜。沈昭抚摸着发间的蛊铃,看着裴砚逐渐透明的身影。他最后的眼神里没有恨意,只有释然与眷恋。当钟鼓声再次响起时,她终于读懂母亲血书末尾的暗纹——那不是仇人的名字,而是药王谷与沈家百年恩怨的真相:长生蛊的宿主,从来都是至亲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