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武侯祠宝图失窃,连环计巧除献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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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郊原带郭,行路永,客去车尘漠漠。斜阳照山落,敛余红、犹恋孤城阑角。凌波步弱,过短亭、何用素约。有流莺劝我,重解乡鞍,缓引春酌。
宋词——瑞鹤仙
一、古庙幽灵
且说次日若兰姐妹二人将了尘师太埋了,若紫免不了又大哭一场。若兰道:“姐姐暂且莫哭,看来这峨眉山是不能呆了,想想下面我们该去哪里?”若紫道:“我哪也不想去,我只想杀了张献忠这狗贼,为我师傅和峨眉山众姐妹报仇。”
若兰道:“姐姐之言甚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岂能不报?再说那张献忠盘踞四川多年,为了与满清抗衡,刮尽民旨民膏,川内百姓怨声载道,而且生性多疑,专横暴虐,杀了他不单是为师太报仇,也为四川百姓除了一害。”姐妹俩主意已定,在了尘坟前叩了几个响头,竟自下山,一路往成都而去。
一路上若紫虽然心怀丧师之痛,但却凭空捡了一个妹妹,悲伤情绪略有缓减,一路上讲述着自己这些年来所经历的故事,若兰一会惊叹一会感慨,一会哭泣。姐妹俩就这样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到了成都城外武侯祠。
这武侯祠地处成都城南门外,乃当年川蜀百姓为纪念诸葛孔明之所建,现时局势动荡,百姓尚且衣食不保,故而武侯祠内已久无香火。放眼看去,只见残垣破壁,陋舍蓬窗,两扇门各自东倒西弯,只有武侯之神像依然正襟巍坐于神坛之上,只是尘垢满身,流露着一脸的沧桑。祠内到处都是蓬蒿乱草,蛛网蛾虫,霉气刺鼻,闻之欲吐。
姐妹俩找了个较为僻静的处处,弄些柴草点燃了,以去那刺鼻呛喉的霉味,然后略作收拾,放好随行包袱,又说了会话,正要入睡,突然发现有一个黑影自院墙上飘落,轻飘飘迈无声息,看上去就象个幽灵。若兰轻轻的碰了一下姐姐,示意其不要声张,静观其变,看看来人到底要干什么,若紫点点头示意已经知道。只见那幽灵靠近过来,又侧下耳来好象听了一会,好象发觉了二人,纵身窜上墙头,若兰见此,猜想此人必是为己而来,一声怒喝:“哪里走?”话音未落,人已飞上墙头跟了上去。若紫不敢让妹妹一个人孤身犯险一纵身也跟了过去,姐妹二人跟了好一阵,竟自追赶不上。若兰素以为自己轻功了得,常常以此自鸣得意,不想今日使出浑身解数尚还隔着一段距离。而那黑色幽灵时快时慢,形影飘拂,似乎总在姐妹二人几丈开外。若兰心存猜疑,有意放慢了速度,而那幽灵似乎也慢了起来。若兰一声“不好!”止住身形,若紫喘着粗气赶了上来问:“怎么了?”若兰问:“姐姐可曾带上了包袱?”若紫道:“包袱还在武侯祠里。”若兰道:“我们上当了,这是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们快些回去,或许还来得及。”
姐妹二人急急赶了回来,距武侯祠尚有十余丈,便见有两团黑影一前一后自庙门窜出,风似的向城西飘去,姐妹二人已知贼人为“藏宝图”而来,看样子已经得手,不竟怒火中烧,拚了全力追赶,果然这二人的轻功比若兰姐妹尚逊一畴,很快就拉近了距离,眼见相隔只有丈许之遥,若兰一声暴喝:“站住。”右手一扬,梅花针急射而去,只见二人向前一扑,却全然没了踪影。
姐妹俩仔细察看了现场,见地上并无半点痕迹,又在周围四处找寻,依然没有黑衣人的踪影,偌大的二个活人似乎瞬间在空气中给蒸发了,若兰甚至怀疑到底是人还是鬼。早些时候曾听师傅讲过世间有一种功夫叫作“五行遁法”,然而那也只是传说,并无人亲眼见过,难道今日所见果是“五行遁法”不成?在当今江湖上又有谁能有这么深的修为?
又寻了一会,仍然是泥牛入海,姐妹二人回到武侯祠,只见随身包袱已被打开,首饰、银两一应诸物一件不缺,只有那油布包裹果然不翼而飞,气得若兰差点没晕过去。若紫道:“妹妹莫要伤心,这钱财原本身外之物,丢了便罢,我们还是好好休息,明天进城去罢,目今杀了张献忠为师傅和峨眉山众姐妹报仇才是我俩唯一的大事。”
若兰道:“我倒不是为财而恼,试想这图只有一半,既已落入歹人之手,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找到另一半,想来从此江湖已无宁日了。”若紫道:“要是真正如此,岂不更好?我们只要留意江湖上的动向,就能找到盗图之人了。”若兰一听,脸色好了许多,道:“姐姐所言甚是,只是…….”说罢脸色又沉重起来。若紫问:“只是什么?”若兰答道:“自今日情形看来,盗图者决非个人行为,而是江湖上某个门派已插手此事,就功夫而言,纵然找到盗图之人,仅凭我们姐妹二人之力也不一定能要回此图。”
若紫沉吟良久,继而说道:“好了,还是不要想这些了,反正一时半会他们也找不到另外半张图,我们从长计议吧,目今还是商量如何杀了张献忠这狗贼。
二、夜探王宫
翌日,姐妹二人进得城来,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向小二打听清去蜀王宫的路径。看看更鼓已经三响,二人换了夜行衣,直奔蜀王宫而去。
这蜀王宫修建在成都城西北角的朝阳街上,坐北朝南,高墙大院。看上去红砖碧瓦、雕楼画栋,宫内园林似景,处处舞榭歌台。池里鸳鸯戏水,庭前鹦鹉绕舌;假山之上流泉倒挂,上苑林中花草争春;朝夕鼓乐相和,春冬歌舞达旦。真个是:人间富贵谁能比,自古奢华数帝王。
蜀王宫正面,有一大遍空地,这原是蜀王张献忠练兵用的校场。门楼分两层高四丈,排楼前面的两根玉石柱上,缠绕着两条镂金雕龙,张牙舞爪,神态狰狞。再往前便是两尊铜狮,高约丈余,乃青铜铸就,狮子口中衔着的是两颗鹅卵般大小的夜明珠,高贵中尚显得过于奢华,狮子眼睛乃上等宝石所制,黑夜中犹放着暗蓝色的光,煞似那夜间出来觅食的猛兽,看后让人不寒而粟。
大门两边分八字排开二十多名武士,一个个虎背熊腰,目光如炬,单看那高高鼓起的太阳穴,便可断定这些绝非等闲之辈。楼台与城廓上,到处都是明岗暗哨,戒备森严,如此看来别说是人,恐怕连蚊子也难飞得进去。
姐妹俩沿着那蜀王宫走了一转,发现后花园守卫不如前面森严,于是二人一商量,决定自后花园潜入以探究竟。若兰先来了一招投石问路,俯首捡了一块石头向院内抛去,石头似乎是落入花园内的水池中,听得“咚”的一声,而园内竟然毫无反应。若兰飞身上了院墙,静静的听了一会,仍然不见有人呼吸的气息,似乎此处无人把守,于是挥手示意若紫跟上。二人来得园中,只见满园桃李,正当果实累累。顺着园中小路向深处摸去,转了两柱香之久,竟然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若兰终于想通此处为何不派守卫的原因了,原来此园的修建采用了易经上的奇门遁甲之术,平常之人,别说是晚间,就是大白天你也难绕得进去。
若兰二位师傅皆是得道高人,于五行术数自然深有研究,若兰自幼受其熏陶,少不了亦学了一些左道旁门。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自开门起,走生门,过惊门然后直插景门,果然破了这五行桃花阵。
穿过这遍桃林,前面竟是一遍荷塘,虽然是晚间,看不清那田田的绿色,而那荷花的香味却是扑鼻而来。微风拂过,莲叶翩翩泛起粼波,有如那盈盈仙子在翩然起舞。荷塘的正中隐约有一屈曲小桥,远远望去,蒙胧的夜色下尚见对岸廊廓飞檐。除了这座屈曲小桥,再无别路能到得对面。若兰轻声道:“姐,你看除了这桥,可还有路能通到对岸么?”若紫答道:“依我看恐是没有了。”若兰道:“那怎么办?这桥我想是万万过不得的。”
若紫探出头来仔细又望了望,道:“看样子此处仍是无人把守,只是不知这桥上面有无别的文章。”若兰道:“若是无人把守,桥上定有机关,反正桥是不能过了,张献忠老奸巨滑,生性多疑,不可能留了这么大一个空隙给别人钻。”二人正自说话,忽听对面响起“呜呜”的箫声,凄惋哀怨,听了催人泪下。
若兰道:“想不到这金碧辉煌,享尽人间奢华的王宫大院里竟然还听得到如此悲鸣。”箫声方罢,歌声又起:
望去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蔬,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频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心遥,未知何处是箫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暗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唱的竟是宋时的玉蝴蝶。那声音好象出自一年轻男子的歌喉,极尽悲伤,甚至有些沙哑,想象得到,那歌声里参和着悲伤的泪水。
若紫听得走了神,而若兰则被这歌声带回到过去的时光,带到了思卿的身边。不知思卿此时此刻身在何处,是否也象这痴情的男人一样唱着这催人泪下的歌。
若紫道:“妹妹在此稍等,待我前去探个究竟。”说罢竟不走桥面,纵身上了那玉石栏杆,如蜻蜓点水般向对岸飘拂而去。歌声逐歇,只听得那沙哑的喉咙惊呼道:“小微,是你吗?是你吗?你终于来了,说明你依然还爱着我,是吗?是吗?是吗……”一声高过一声,到后来已经是声嘶力竭。
他这一喊果然惊动了对岸的卫兵,刹时园内灯火通明。若紫乘卫兵尚未过来,提起真气飞身回转,若兰亦自展开身形抢在姐姐前面竟奔来路而去,渐渐的将那呼嚎声甩于身后,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三、李代桃僵
夏日的成都闷热非常,人就如坐在蒸笼之中。
中午的太阳象一盆炭火,街上空无一人,人们各自躲藏在家中摇晃着手中的蒲扇。风是热的,但那蒲扇还是一个劲的摇着。
若兰姐妹二人已在客栈住了三天,后来亦曾两次探过蜀王宫,仍是毫无进展。此时两人爬在二楼天心的栏杆上,任那略带暑气的风吹起那丝丝秀发。
“店家,与我上一桌好菜,一壶好酒,外带一罐凉茶。”声音嗡嗡炸耳。余声未了,自门外进来一队官兵(说是官兵,其实是张献忠的农民军,自张献忠四川称王以后,其所率农民军全部改装,与前明的官兵并无两样)。为首一人约四十左右年纪,眉浓目突,膀扎腰圆,说起话来声如洪钟,走起路路来虎虎生风。店家听得声音,匆匆的迎了出来,道:“小的不知马大将军光临,未曾远迎,还请马将军恕过。”言毕,半蹲下身来,用衣袖在座位上抹了抹,满面脸堆笑道:“马将军请坐。”原来来人竟是张献忠手下五虎上将之一马元利。马元利等一干人相继入座,叫住正要转身的店家道:“店内近日有无生疏的客人?”店家答道:“没有,没有。”店家问道:“敢问马将军,成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马元利道:“也没什么大事,三天前曾有人夜探王宫,皆因世子爷惊动了来人,是故未曾抓得。”旁边一人道:“有句话小的不知当不当讲。”马元利道:“有什么话尽管说来,我等追随大王二十余载,都是生里死里逃出来的兄弟,在这些人面前有舍说不得?只是我在此申明一点,话在哪说在哪落,任何人不得传与外人。”众人唯唯称是。那人道:“依小的看来那夜并无什么刺客,说不定是世子爷想小微姑娘想得发疯,凭空生出的幻觉。试想一下,那桃园如此诡密,别说是晚间,纵然是大白天也无人能走得进来。”马元利略一沉吟,点头说道:“说得也是,只是自此惹起了大王的疑心,要不今日也就不会让我们跑这趟青城山了。”另一人道:“以往初一、十五,景妃娘娘去青城山好象只有轿夫和贴身宫女月娘,从无侍卫跟随,看来这次王爷真的是受惊不小。”马元利又道:“那日峨眉山一役,了尘和李自成女儿若紫得已逃脱,王爷就一直放心不下,近日就连寝宫也加派了侍卫。想那了尘是何许样人,听说功夫已出神入化,王爷焉有不防之理?”又有一人道:“明日由谁负责景妃娘娘的安全?”马元利道:“是禁卫军统领刘文秀。听说是景妃娘娘亲自点名要他护驾。”有人笑道:“曾闻景妃娘娘入宫前就与刘将军……”没等他把话说完,马元利眼睛一横:“这话也是随便能说的?刘文秀文武全才,且对王爷忠心不二,王爷平数把他当做左膀右臂,那些市井之言王爷岂无耳闻?只是无有证据而不愿自断股肱矣。”正说着,菜就来了,众人似乎饿得急了,刹时只听瓢盆叮当,瞬间桌上一遍狼籍。
有道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若紫在若兰衣襟上轻轻一拉,姐妹二人就进了房去。
若紫道:“妹妹,我已有了除去老贼之计了。”若兰惊道:“真的?”若紫点点头。若兰道:“明日去青城山是景妃,又不是张献忠,你又有什么法子?”若紫将嘴附于若兰耳边如此这般,说得若兰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说道:“如此恐怕姐姐得担些风险了,万一计划不成功,那岂不……”若紫“嘘”的一声,原来她发现小二过来了,只见小二站在门旁问道:“请问二人是否续住?”若兰掏出一定银子交与小二,小二收得银子竟自下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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