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黑板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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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上，美术老师敲了敲黑板：“元旦前要出新年黑板报，有谁愿意负责？”

沈文揪着校服下摆的手抬到半空，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桌洞。

“要是没人报名，我就指定了。”王老师扶了扶眼镜。

课间操铃声刚响，许易瑶转身叩了叩沈文的课桌。少女慌乱合上画着千里江山的草稿本：“怎、怎么了？”

“要不要试试？”许易瑶站在在沈文课桌旁，“你刚刚画的江山图，配的腾蛇很适合。”

沈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黑板报的事，慌忙摇了摇头：“我肯定画不好的，还是算了吧。”

“我相信你。”许易瑶语气坚定，“我陪你去找王老师？”

沈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用力点了点头。

听到“灵蛇献瑞”的创意，美术老师推了推眼镜：“今年校庆正逢蛇年，这个主题好。”

……

沈文每日提早二十分钟到校，用美纹胶带在黑板右上角贴出山峦轮廓，许易瑶则负责调和丙烯颜料。

沈文握着彩色粉笔的手微微发抖，粉笔尖斜着扫过蛇鳞时，游蛇霎时在青绿山水间活过来。

“嚯，这画的也太逼真了吧！”顾文远抱着篮球撞进来。

沈文耳尖发烫，粉笔“啪”地断在掌心，才发现虎口蹭满了孔雀蓝与赭石色。

一个星期后，在许易瑶和沈文的共同努力下，黑板报终于完成了

“腾蛇送祝”四个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评比结束后，不出所料，她们班的黑板报拿了第一名。

颁奖那日天气很好，黑板报照片投影在礼堂大屏上，蛇瞳位置的金粉在光晕里流转。

沈文接过画册时触到扉页烫金的《历代名画记》，听见美术老师说：“你很有天赋。”

颁奖典礼散场时，许易瑶突然拽住沈文的衣袖。夕阳把走廊染成蜜糖色，她变魔术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个玻璃罐，里头游动着纸折的银色小蛇。

“送你的纪念品。”许易瑶晃了晃罐子，折纸蛇在光影里蜿蜒。

沈文捧着罐子的手有些抖。她想起那些被揉成团的画稿，想起父亲说“画画能当饭吃吗”时拧紧的眉头。此刻掌心的玻璃罐透着暖意，折纸蛇在暮色中粼粼生辉。

回教室时正撞上值日生擦黑板。沈文望着簌簌落下的彩色粉灰，突然拽住许易瑶的袖口：“下周市里有画展...…”

话没说完就被顾文远的大嗓门打断：“两位大艺术家！老班说黑板报别急着擦，要拍视频发家长群呢！”

许易瑶噗嗤笑出声，顺手把沈文刘海上的粉笔灰拂去：“听见没？我就知道你能画好的。”

暮色渐浓，沈文摸出草稿本画出今时今刻。这次她没有撕掉画纸，而是认真题上日期——原来那些蜷缩在桌洞里的梦，终会乘着金蛇游向星海。

当晚班级群里消息炸开了锅。沈文缩在被窝里刷手机，看见父亲破天荒在班级群回了句：“谢谢老师培养”。她盯着那行小字看了很久，直到月光爬满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