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不期而遇的烟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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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震颤着发出嗡鸣时，许易瑶正在草稿纸上快速计算着数学题。窗外的雪粒子扑在玻璃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易瑶去开门，我手沾着面粉呢！“母亲在厨房扬声道，擀面杖敲击案板的节奏像在催促。

防盗门拉开时，寒风卷着薄荷味撞进来。顾文远斜倚在楼道电表箱旁，左手拎着塑料袋簌簌作响，右手缠着的绷带浸出了碘酒的颜色：“喂，你的《灌篮高手》。“

许易瑶接住抛来的漫画书，封面流川枫的侧脸粘着片雪花。

她忽然想起昨夜路过小区广场时，瞥见他在陌生人群里跃起扣篮的身影——路灯下他球衣翻飞如白鸟，落地时却捂着右手骂了句脏话。

“文远进来吃饺子啊。“许玉华擦了擦沾着面粉的手，“手怎么伤啦？“

顾文远的球鞋上还沾着雪，在玄关蹭出沙沙声：“昨天打球，有个小子输不起，玩阴的。“

他弯腰换鞋时，后颈翘起的发梢落着细雪，随动作簌簌跌进暖气管蒸腾的白雾里。

白炽灯在餐桌上投下暖黄光晕，顾文远又夹起一只饺子夸赞：“许阿姨，您这饺子包的真不错，皮薄馅大。“油花沾在他下唇，随说话时虎牙的起伏泛着光。

许易瑶喝着碗里的面汤，饺子却没少几个。

“发什么呆？“瓷勺突然敲在她碗沿。顾文远不知何时倾身过来，袖口蹭到她的醋碟边，“再不吃饺子要坨了。“

许易瑶猛地后仰，椅脚在地砖刮出锐响。

许玉华端来的醋碟晃出波纹，映出她瞬间烧红的耳尖——那日银杏树下，他也是这样骤然逼近，说“你睫毛沾雪了“。

“今天晚上有烟花大会。“顾文远重新靠回椅背，用筷尾戳破饺子皮，汤汁汩汩漫进醋碟，“要不要去看看？“

“我......“她咬着凉透的饺子，“寒假作业还没写完。“

暖气管轰然作响，盖过许玉华收拾碗筷的响动。

“年轻人就该多走动。“许玉华往顾文远怀里塞了袋砂糖橘，“带易瑶去外面走走，消消食。“

烟花烙痕印刷厂铁梯结着薄冰，顾文远伸手要扶，许易瑶却抓住锈迹斑斑的栏杆。

黑暗中他嗤笑一声：“许易瑶，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寒风突然灌入领口，她踉跄半步，腰间立刻环过温热的力道。那日的心跳声穿越风雪而来，震得她耳膜生疼。

“当心。“顾文远迅速松手，羽绒服摩擦声裹着闷响。

赤金火蛇窜上夜空，将他侧脸镀成暖橙色。

许易瑶被强光刺得眯眼，恍惚又见银杏树下晃动的光斑。少年突然靠近的体温，融雪顺着后颈滑进衣领的颤栗，还有逃跑时踩碎的冰晶......

她突然后退，不自觉的。

“你果然在躲我。“顾文远的声音混在烟花爆裂声中，“就因为我要帮你拂雪？“

顶楼夜风卷着硝石味，顾文远突然摘了手套：“伸手。“

掌心躺着颗裹着金箔纸的巧克力，包装印着便利店logo，正是她每周四固定光顾的那家。

“赔礼。“他别过头，耳尖比烟花更先染上绯色，“上次害你撞树上。“

最后一簇金菊凋零时，许易瑶咬破的巧克力芯涌出酒浆。苦与甜交织着，此刻正随着2015年的初雪，悄然融进新年的第一个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