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何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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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说着将手机拿给巴欧看。

“好家伙,黄瓜过敏,但是对象家里今晚吃黄瓜,绝了。”巴欧笑了几声,便把手机交回了对方手中。“蛇佬,搞定这事,请你吃饭。”

“行啊,好久没去你那了,克罗巴那小子跟他那个小媳妇咋样了?亇䙸,叫他娶我家蛇妹又不乐意,看个动画片就天天喊着这个我老婆那个我老婆,二次元真麻烦!”

巴欧清了清嗓子。

“哦哦哦忘了,你也是,不好意思哈。。。啊那这个你们想要怎么搞?我看看先。。。这咒文,哦哦哦,恶趣味,这是要把愿力绑在里面这个*身上咯,嗯。。。咒文写好了的话,那这个简单。”

说罢,他便一巴掌车在了这颗头上,在结实紧凑的表面打出了一个凹痕。然后游到那一人一手旁,拿出一条数据线。

“喂,手长叔,干活了。”

“啊,你来啦?里面这个朋友仔的情况有点古怪,七哥现在应该是进去了,你看看。。。”

“**,这个*前几天黑入我手机来着,懒得弔他,叫他出来吧。”

“好,你等等哈。”

说着,那只手便再度动了起来。

“才来?***你怎么不等盂兰节才来?正好给我们烧点金银衣纸斩两件烧肉烧鹅过来!”

“你**的个**你还黑入我手机你***有没有点道德?”

巴欧立马喝住要开启骂战的二人:“别吵了!先把事情解决先吧!等会儿天帷塌了大伙一起等死得了!”

二人终于是及时刹住,蛇佬便打开了车尾箱,拿出了一部电压表,一头夹在血线上,另一头则夹着一颗钉子,然后他将钉子插在巨头上。

看着指针微弱地跳动,蛇佬皱着眉头说:“啊,快死了啊。”

然后他将电压表收起,从车尾箱中拿出一块蓄电池,将零线接驳在血线上,火线接在巨头上,打开开关,电流便传入了。

随着电流涌入,那颗巨头便再度“活”了过来,只见其逐渐往内里缩,起初仍担心它会把内部的尸体迫死,但当这个球不断缩至不到原来三分之一大小时,一切担心便没必要了。

那里面呢?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是一滩血肉浆。

一滩若是用高筒锅加上香料味料番茄蘑菇黄油熬煮便可烹成意面肉酱的血肉浆。

更准确一点的形容词就是久留米拉面的汤头。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我发散出自己的意识,却完全没有探寻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除了两根丝线,两根散发着奇怪力量的丝线。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褪肉了吧。”

千般一反方才焦急的状态,撕着手指上的死皮,漫不经心地说到。

“那现在的话,准备架锅烧水可以了。”巴欧把身上斗篷扯下一丝,将之抛向上方,那一根细丝便逐渐展开,逐渐盖住了上方,而下方也被其影所裹,四周又逐渐明亮。

“又一张天帷,真是有够下血本咯,裁缝佬看了不得心都呕出来?”

“骂再说咯。”

“有没有带汽水来?”

“有啊,等等,有点重,嗱,芬达,一人一罐。”巴欧将汽水递与在场的三人一手。

“吸管呢?我怎么喝?”[判官]问到。

“把手缩回去,把头伸出来咯?”蛇佬的回复引得千般与巴欧笑出了声。

“话说回来,缩到快人那么大了,也真的该干活了。”千般打了个响指,巴欧已把柴火放好,而那只手缓缓将手中的汽水罐放在那柴火上,再将笔召回手中,在这易拉罐外写了一个“鼎”。

那易拉罐便开始吸纳周遭本不再变化的空间,“生”成了一个浴缸般大小的鼎。

巴欧看着这一切,侧着头说:“那接下来就是考虑怎么把这玩意儿放进去了,蛇佬,千般,你俩等会儿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搬进去。”

“行!”

“啊,真的要。。。”

“快点!”

“但这真的很恶。。。”

“我以大无畏战团代任指挥官。。。”

“啊行行行,别念了师傅,来吧。”

说罢,两人合力将之抬起,终于是把那颗头放进了这口大鼎内。

然后巴欧掏出一团玉米须,点了个火,将之投入了柴堆内,再一吹,那火便立即旺了。

“那现在看看《万事记录》里怎么写。。。缩手,哦,就这页了是吗?行。阿蛇过来,我说什么你就在斗篷里把什么搬出来,千般接着,番茄粒一袋,蘑菇粒一袋,水得四桶,香料包的话已经准备好了,直接拿出来就行,水棕榈菜一把,法阿陀它草一支,灵果四个,草核合花果一颗,对了,玉米面看到没,先拿两包,对了,还有葱一把,姜一饼,蒜头五颗,青椒丁洋葱丁各一包也拿出来,圣血一瓶,黄油的话把你见到的那一砖全搬出来吧,锅铲也拿出来,大的那把。”

“这我记得不用那么多东西的啊?”

“也没说他是一般人啊。”

“先把鼎烧热,放黄油,然后把法阿陀它草用油煮一下捞起来,蘑菇煎一下,下洋葱丁,番茄丁,青椒丁,炒一下,灵果的话要破开四块,煎至金黄,然后千般切一下葱还有水棕榈菜先,蒜的话不用扒皮,切头切底,蒜切好了就放下去,然后加水两桶,缩到多大了?我看看,行了,骨溶期,把人抬下去吧,圣血四滴,下香料包,先大火煮至缩成一人半大小,阿蛇看火。”

这看起来固然是很诡异的,但这世界本是离谱的,一切都很正常。

内里,那一粒粒神像开始融化,融入了这浆里,一切不断凝固再融化,流转,逐渐的,一粒粒的骨质再次出现,一粒粘着一粒,许久后,一副没有关节脆弱的骨架出现,再消融,再凝聚,再消融,每一颗凝聚成的血肉都有着短暂的自我意识,但当它们融化时,意识再度消散,在不断的“活”与“死”中,尸体中的死气,愿力与咒力在它们中不断的流转,那死气便逐渐被转化为精炼的气,一切的一切开始受外部咒文的咒力牵扯,以螺旋运动。。。

“好了,转中小火,抽几根柴,把姜块,水棕榈菜放下去,翻一下。”

流转依旧继续。

但不同的是,此刻内部的浆越来越浓稠且,顺滑。

一切融合得非常充分,而每次组成的骨架也愈发结实,开始可以凝成一些带皮肤的肉块,与之前的肉碎相比,已经有着很大不同了。

“*,好香,饿了都。”蛇佬刷着手机,看火的人已经变成了千般。

“吃吃吃,天天想着吃,多大个人了还这样。”

“师傅,多大头牛它也得吃草哇,何况是人?更何况进来之后我都没吃过东西。。。”

“嗱。”千般从斗篷下拿出了一份牛肉卷,虽然已经冷了,但还是十分诱人。

“谢谢师傅。”蛇佬接过牛肉卷,当即狼吞虎咽起来。

这鼎中的头已然缩至一人大小。

内里,皮肤,骨肉,内脏不断凝聚再融化,但一切都开始出现有凝散快慢之差,而最明显的是心脏。

一开始是半秒,而后是一秒,三秒,十秒,当凝聚时间足以达到19秒时,心脏开始出现泵动,一次胀缩后又消散,然后过约三十秒后再次凝聚时,就可以泵动两次,第三次时,已经可以跳动三次,而后五次,七次,十一次,十三次,随着它的每一次泵动,周遭也开始震,震,震。

与此相反的是脑组织,它凝聚或者说它出现的时间很慢,但消散速度很慢,直至那颗心脏跳动至二十九次时,它也仅有指头大小。

“加水,从现在开始,每三分钟加一次圣血,每次要给三滴。”千般腋下夹着游戏机,看着锅中这已初具人形的东西,心里也是十分激动的,毕竟这就不是造人,又或者说,这不是一般的“造人”,这是转炼重凝一个肉身,一个足够适合该灵魂的肉身。

“明明小火了啊,怎么还是这样翻滚?”蛇佬处理完自己的事,抬头看鼎内的东西,逐渐疑惑。

千般伸手摸向这由“空”而凝聚成的大鼎,没有任何的花纹,难以形容它的颜色是什么,不断变化对于他来说很正常。他回想起来,有一段时间,他是一条鱼,然后过一阵子,他又是一个渔夫,在吃饭时,面前的那盘鱼生是自己,就连手里的武器,过去在还未能驾驭自身力量时也经常不断变化。那时偶尔拔出来时是刀,偶尔是剑,镰刀,法杖,箭头,甚至有一回是一根铁做的脚指头,还是根两粒花生大小的脚指头。最离谱的一次,是一个长着颗头的肘关节,那次还是有人进了自己在巴山中的破房子内偷东西,那人进了内堂,把这武器一拔出来,那颗头还在唱儿歌,搞得他立马把这诡异的东西插回鞘内,对方当场吓死,他自己也尴尬得要死。

“快好了呗,下玉米粉。”

大家闻言便围着这一个单人床般大小的鼎,略有忐忑地看着内里发生的事。玉米粉一下便被吸收进人茧里面,此刻外部已薄如蝉翅,大家可以看到内里发生的一切。

骨肉正不断凝结,被包裹于其中的心脏正以极缓慢的节奏,强而有力地跳动,声响震耳发聩。而后再度散开,只是这回,散开后再度融合的时间间距仅有0.6秒。

没有毛发,没有皮肤,此刻就如同《万事记录》中,那[万千生物]掉落的畸形血肉一般。

千般再度捻下一块刀身,含于口中,然后伸出手指,点在这茧上。“回神。”

琼髓内的灵魂闻言,当即脱离琼髓,附回这刚定型的身体上。

“熄火。”

蛇佬用水把柴火打湿。

明炉火灭,但一切又未有休止。

在空中画了个眼睛后,[判官]看清楚了里面发生的一切。就在心脏即将散开的一刻,他打了个响指,将二字缓缓说出:“《星尘》。”

巴欧当即明白是何含义。

在散开的一刻,巴欧开口了。

“终于,归一了,合一的心跳。”

心脏旁的虚影逐渐聚合于一处,心脏发出的震动变得更加强而有力。

“从前的,往后的,已互相对调。”

“神和经,说或听,永生依归一的法则里看本象宏渺。”

不断变化的头部,终于开始生出器官的雏形,十指也开始分离,但一切仍是十分稠,一切仍未定下。

“真假虚实,共存内表。”

无面目的人就逐渐开始有面孔,四肢八骸终于是定了型。

鼎中物便逐渐成了个人。

说它是人,因为它的躯体是人,它坐起身来,望着四周只是它就缺了些东西,感情和十二缘生。

“坏了,唱不下去了!”

千般豆大的血汗一整脸,吃惊地望着那只手。

“没有问题了,引线!!”

将笔猛的收回手中,那只手此刻就青筋暴现,掌心如同漩涡般,将所有咒文吸入!指甲也从甲床中活生生分离!

在导入这一切后,这剔透玉笔就逐渐地变得黑红,变小,直至最后,变为缝衣针大小,随后这只手便猛的向这方寸天地的外围一指,直直扎向外围!

随后,天外的物质开始沿着线流入内里,好像排灯节时的长街一般,一开始还只有星星点点的物质,然后越来越多涌入,无数如尘埃般大的闪光,眼睛,生物的组织以及它们发出的噪音有如行花街般涌入细线中,或好奇,或愤懑,或哀伤,但一切都并没有互相伤害,更没有冲出细线,就这样,慢慢流入了这茧子里。

“如果说突然一声叫作响,很多声就叫做噪音,那当这噪音密集且时间较长时,这就变得相对和谐了。”

“可是还是很吵啊,搞得我差点按错发送键了。”

“‘相对’,这本《万事》怎么没有。。。啊,找到了,我试一下把另一只手也伸进来。。。好了,对了,千般,记得你要跟线断开。”

明明只有一本书,此刻却有两只手在空中支着,真的是难以用文字描述的场景,而我不过是一根头发而已,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

而那个木乃伊在接受了这些“物质”后,竟突然之间开始抽动肿胀。

“所有人,远离它。”

所有人开始撤向后方,听着巴欧的指示,一开始是走,然后是跑,最后是各人使出浑身解数飞速远离,直至听不见。

只听得远处爆炸声响起,风浪拂过众人,撕裂了天帷。

“他会去哪?”

“去他该去的地方。”

“在‘旧之旧’中,孵化失败的畸胎于万千中再次受肉,第三次降生。”——《万事记录》无色卷·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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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洲,坎得罗海岸。

一艘船重达300吨的奴隶船正靠近港口。

站在船的最高位,一个人正眺望远处。

看起来约20岁,身高八尺,带着头巾,眼睑上涂着黑炭,在阳光下裸露出上半身黝黑的皮肤,与猪肝色的短裤近乎一个颜色,他就眺望着天际。

“看到什么了吗?”另一位水手抬起头来,向那年轻人询问到。

“一切安好!”

“那就”

“慢着!”

说话间,这人的眼睛进了什么东西,就在他揉眼时,突然失去重心,身体后倾,就这样向着甲板坠落。

出现这种情况的不止这个年轻人,所有人,甚至是活物都在一瞬间失去重心和意识,融化为一滩滩糖稀般的浓稠液体,经过夹板的缝隙滴入这船下。而下方奴隶待的低矮阴暗空间中此时不再拥挤,又或者说,他们都已经“融为一体”了。但这艘无人驾驶的船并没有因此停下,正径直靠近港口。。。

“这就是你的梦?亚德,我不是怀疑你,只是,这也太离谱了,你最近看邬故人的小说太多了,我建议你还是多出门走走吧。”坐在箱子上的男人在吃下最后一块炸鳕鱼后打断了亚德的话。

亚德放下手中的啤酒,眉头轻锁着一边做着手势一边回应老男人的话:“但这梦也太真实了,就像是会真实发生的事情一样,里士叔叔,这个梦就像是上次那个梦一样真实,就上次那个梦到奖券数字的梦一样,我上次就是按照梦里的数字买的奖券,结果真的中奖了,我还请你吃饭了。”

“啊,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呢,这样呀,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去相信吧。对了,为什么自从上次你去了占卜车队之后就没去船上工作了?”

“因为拉雅在为我占卜后叫我不要上船的,还有基里斯不是什么好词,我希望你不要再用这个词去称呼她。”

“啊,拉雅啊,好女孩啊,话说,你要知道的,基里。。。瓦尔伦人居无定所,而且要娶她就必须转信仰,若是你父亲还在的话,他不会答应的。”

“但你想过吗?出海也是冒险,也是居无定所,换言之和拉雅在一起也是一样,那为什么不呢?况且,我已经和拉雅还有她的阿姨聊过了,她们说了,她们是开放派,不用转信仰。”

“呜啊哒——哒(注:“哒”为大舌音,这是一句告诉他们的主神好消息时的一句短语,),好吧孩子,那这种事情就交给老天去处理吧。”

说罢,里士拿出一块板正的鱼骨,这是一块鱼头骨。在他们的信仰中,凡有骨骼的一切动物都是鱼主的子嗣演化而来,而鱼头骨就是他们的占卜的道具。与其他宗教信仰中的占卜一类方法中需要或更衣沐浴,或烧香诵经相比,这宗教的占卜方法便十分简单,不需要穿得怎么样,也不需要找一个好日子,更不需要跳下河或者海里洗个澡,只需要在心里想出自己想占卜的问题,决定正反为是否或可否,将鱼骨投入有带水的液体里,看这块鱼头骨落到底部时是正是反即可。反正在他们约尔伦人的传说故事里,他们的主的口头禅是:“除底线外,不必拘泥太多。”

“噢,可以!”

“恭喜你,孩子,放心吧,我会在下一次鱼节时和你的爷爷跟爸爸说的!准备好钱和东西了吗?”

“啊,什么东西?”

“你不用跟他们一起走吗?住在车上,四处去?”

“不用啊,拉雅会留在这里,我会留在这里,她会占卜和制药,我最近有找工作。”

“噢,我。。。我。。。呜啊哒哒,我的孩子,我。。。太好了。。。”里士抬起双手,抹去疲惫双眼溢出的眼泪,脑中过去的记忆随着那眼泪流出,那是过往的那段让其决定孤独一生的往事。而身旁的年轻人在处在过往他所面对的事时,结果导向了自己这些年来的那些个梦,那些个身在其中时感到高兴,梦醒时却让他泪流满面的梦。

“叔叔,好好休息吧。”

而距离码头300海里,海底中沉着大量的木船。这是坎得罗帝国在还未对约尔伦进行殖民前,约尔伦人的“墓园”。人们在亲人去世时,会向家族中每一个船主讨一块板,然后由获得家族或约尔伦大酋长认可的白事知宾们开着乡里的白事船,载着装有自己故去亲人的小船艇到这“墓场”上方,然后往那小艇中放入亲人的一件渔具,将木板钉上,让这小木艇沉入海底,回归万物原初之处的怀抱。故其实这海底的一艘艘小木艇都是一副副棺材。

此刻,一条小艇好似被其底下的什么东西顶起,又沉了下去。

接着便是第二条,第三条小艇也在这海底起,再伏。

而在这些小船的外围,是围着的一艘艘大石船,石船上刻着符文和鱼的图案,这是过去约尔伦人的大酋长们的棺。今天我们先不谈他们是如何成为大酋长的,也不谈他们的人品怎样,更不先不谈他们当中所有人在任时有何作为。我们这次要说的是如何成为大酋长。

根据约尔伦人的习俗,他们要竞选大酋长,在成人礼中捕到三条80公斤以上的赫德尔海龙可获得竞选名额,每个拥有名额的人在三十岁时参加竞选,经各家族评选投票后方可成为副酋长,副酋长一般,而在副酋长任期内工作上获得各方认可后就能升为大酋长。

话归正题,其他木艇出现异动,这石船又会有什么异样了?

答案是这些石船开始围绕着中间的木船进行缓慢移动。

好像一切都活过来了一般。

但这石艇的异动并非向上,而是向下犁着这海床,越犁越深,整个海床扬起烟尘。

而那数以十万计的木船把这海床砸得比原本更加低,比石船犁得还低,砸成一个巨大的坑。

而那海底烟尘无视了被带动的海水形成的涌动就盖住了一切。

在这附近,所有生物被收入了这浓厚的烟尘中心并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