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愿待你温柔如初（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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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间的行程就是漫长又无趣，走了两天的白汐斓已经觉得无聊透了，扇离的话并不多，说出来也都是和正事有关的，但是他眼睛却不是那么告诉她的。

那里面住着一个温柔如水般的人。

“我们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啊扇公子？”

“当然是去找无终大师了。你不用担心你父亲的病情，按你说的，他的病情还是比较稳定的。在找到无终大师之前，你父亲不会有事的。”

“可是扇公子，我一个女子，已经和公子您单独相处好几天，并且公子现在是百姓和朝中的名人，要是传出去恐怕对公子多有不利。”

“姑娘多心了，我倒是没关系，反倒是姑娘你……一个女孩子，这样还是不好的。但是人们要是知道你是救父心切，当然美名还是多于流言的。清者自清，你我心中有数便是。”

“公子果然胸怀宽广，汐斓自叹不如。”

“姑娘，你要相信我。我深知姑娘美貌世间再寻不到第二人，但是扇某心中自有分寸，不会做苟且之事。姑娘也大可放心。”

“汐斓自然相信公子人品，反倒是我说出些愚昧的话来了。”

白汐斓怎么会担心那些，但是现在她所扮演的角色是个平凡的百姓人家的女子。如果过于自然，反倒会起疑心。她不想让自己的任何行为暴露自己的身份，就算要暴露，也越迟越好。

可是现在的扇离哪还有心思去怀疑？

入夜，人间已经悄悄地迎来了初秋。夜里的风都开始渐渐变凉。

“我们今天晚上就先住在这里吧，委屈姑娘了，已经入夜了，再走也不方便，但是这里的初秋有些发寒，不知姑娘还适合吗？”

说着跳下了马，习惯性的来扶白汐斓下马，似乎那些话并不是来询问她的，而是说出来一个事情而已。

白汐斓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每次都是这样，白汐斓也就习惯了，更不会去在意这些微小的举动。

“姑娘，其实你真的太像我的一位故交了。”

他们两个人坐到堆起来的柴草边，像朋友似的聊了起来。

这让白汐斓有些惊讶，也许今天晚上她会知道很多扇离身上的事情，过往的曾经……

“是红颜知己还是……”

“我曾经把她当成红颜知己。”

扇离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白汐斓继续说道：

“但是渐渐地我发现，我对她的感情不再是像初识那样，我想要见到她，渴望时时刻刻在她的身边。她说她是我的红颜知己，我们可以互相倾诉所有，所有的伤心绝望或是快乐幸福……我开始嫉妒甚至仇恨在她身边的任何人……那种可怕的盲目无时不刻不在我的头脑中。”

扇离低下了头，表情有些痛苦，但是却是苦笑着回忆。

“渐渐地我知道，那也许就是人们口中的爱，我遇到了我心中的挚爱。和她在一起的时日。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

扇离嘴角上扬，幸福的沉浸在回忆中。回忆……这段回忆对他来说是什么？也许就是回忆而已，记住一个人你不需要任何东西去代替，回忆才最珍重。

白汐斓在旁边默默地听着，达奚曾经告诉过她，在人间有一种感情——就像她的父亲和母亲那样的感情，叫爱情。

爱一个人的感觉都雷同。那种经历最初不知所以的恍然、爱的过程中心酸痛苦却甜蜜无比的味道、不去看结果奋不顾身的执拗……

没有人在爱的过程中一帆风顺、无风无浪，都经历着大同小异的变化，然后无所谓任何结果的结果。

扇离恍然如隔世，他真的好想她，就像将自己的灵魂抽离身体的那种痛彻。

他在那个三百年中，不断的安慰自己，他以为时间可以将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就算是爱得多刻骨铭心，分开的多么痛彻心扉，在时间的洗礼下都会是过去，留下的也许仅仅是一条条深深的记忆划痕，最终留给自己的只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而已。

可是时间什么都没有带来，什么也没有带走……

该痛的都已经麻木，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改变。

“那你们最后……”

“哪有什么最后，所谓的最后就是……有个坏人阻止我们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件事，那个坏人将我囚禁了起来，最近才被放出来。可是她已经死了，被那个人杀了。”

“坏人？坏人……”

一想到“坏人”这个词白汐斓马上激动了起来，一瞬间她的脑海中跑过千千万万个画面，她痛苦的皱着眉，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个坏人是谁你知道吗？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找他报仇呢？”

“这个坏人我当然知道是谁，但是他比我厉害千万倍。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并且我也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总会有一天我会让那些坏人血债血偿！”

白汐斓心中戚戚，民间都说他是无终的弟子，难道他口中的坏人就是无终吗？如果真的是的话，他们两个岂不是都对无终带着仇恨吗？但是，无终的确不可小觑……

“那你为什么不找你的师父，无终大师呢？难道他的徒儿受到如此的欺负，他还置之不理？”

“无终大师？汐斓姑娘，虽然我带着你来找无终大师，但是也不代表我承认我是无终的弟子啊，我确实不是无终的弟子，但是我和他有一些交情，再见到面他不能不帮我这个忙。”

“有交情？原来是这样……”

白汐斓庆幸自己没有将敌人错看成同道中人。

“公子的法术了得，怎么不去想办法上天入地，寻得起死回生的方法呢？”

“起死回生？我何尝不曾想过，但是我被禁闭了三……十三年，如今连她的尸骨都寻不到了。”

扇离险些说出自己被囚禁三百年之久的事情，他不想吓到眼前的这位柔弱的姑娘，他照顾她，怜爱有加，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长得如此像汜羽。

但是她也有自己独特的地方。

汜羽温柔，永远温柔，和她在一起，可以让扇离醉生梦死于温柔乡里，日子没有波澜。

但是汐斓却在柔弱中似乎有一种刚毅和执着，从不优柔寡断，有一种女子少有的尖角。她的身上、心中，似乎有一处地方雾气蒙蒙，让人混乱，捉摸不透。

那里有诗人悲伤的轻吟、袁鸣的悲恸、女子的哭泣……

使人惊喜万分，却不敢靠近。

她就像一道迷，步骤繁多，但是每解开一关都会让你兴趣盎然。

扇离出神的看着白汐斓，整个人木讷的可笑。

“公子这样看着我，莫非是太想念那位故人了？公子？”

“嗯？嗯……啊，姑娘，在下冒犯了，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想的出神，才……才冒犯了姑娘，实在是无心之举。”

看着扇离惊慌失措的样子，白汐斓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她来到人间第一次这样发自内心的笑。

多长时间了，她似乎都快忘记了开心是什么滋味了，虽然现在她并不开心，但是看到眼前这个人窘迫的样子，她只是觉得好笑而已……

但是这一笑，让她想到了太多，想到了在短短的时间却塞进了一堆痛苦在她的心里，她被复仇的火燃烧着，久久燃烧着……

变成这样的她，是不是忘记了太多事情，忘记了笑，甚至忘记了记住对自己好的人？

白汐斓想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也许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夜晚和这个本就是陌生的人来说是怎样的一个意义。

白汐斓这样一笑，让扇离更是恍惚，汜羽也有着这样的笑容，可是早已经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