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愿待你温柔如初（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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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斓觉得人间总是给她一种不知名的恐惧，有的时候她甚至都在害怕在掀开真相的时候那种撕裂感。

她路过这样一个地方，那里面雾气缭绕，女子妖娆。欢笑，娇嗔此起彼伏……她怎么能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风流的场所。

达奚说过，自己的祖先最终沦落于此，而自己也似乎感同身受，如此一般而已。

自己一腔的仇恨，让她经历的一切、看到的一切、沿途的风景，都慢慢淡掉。

她几乎忘掉别人看她忽然出现时惊异的眼神、看到她样貌时错愕的表情，她不在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止寻找的脚步。

江南。

“姑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好嘞！那您先交一下定金吧，一两银子。”

“定金？银子？哦……诺，这个吧！”白汐斓一路来的时候，看到人们都是用这种白花花的“银子”换东西。

“好嘞！楼上请！”小二看这个姑娘出手好爽，样貌又让人浮想联翩，不由得格外欣喜。

白汐斓只不过就是想让自己融入人间，真正的走进他们的生活，她知道那种被看得像怪物的感觉令人崩溃。

“老板，住店。”

白汐斓跟着小二上了楼梯，转身间就听到背后的声音，不自觉得回过了头。

时间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停止了，两个灵魂穿越千山万水聚到了一起。终究，该遇上的、不该遇上的还是遇上了。

“汜羽……”

转身，这是跨越三百年的一声召唤。

白汐斓面前这个叫她“汜羽”的就是扇离。

扇离穿着一件深蓝色长衣，沉着稳重的颜色似乎并不配那张还未经岁月雕刻的脸。头发披散在背后，他的眼睛细且长，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丝毫不掩饰的看着她。直挺的鼻梁，由于激动而微张的鼻翼。睫毛纤长，嘴若桃花，美的让女子都自叹不如，而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

每一丝的讶异中都带着温存。

白汐斓一路上似乎看惯了这种表情，在这种表情下一颗颗肮脏的心，让她觉得无比的恶心、厌恶。

白汐斓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看着面熟，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认识他。并且这个第一印象真的糟透了！

白汐斓没有说话，转身和小二上了楼。

剩下扇离站在原地，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白汐斓转身的那个地方，似乎她还在那里，温柔似水……

晃过神来的扇离知道，她不是汜羽，也不可能是她。她……

她早就死了！

就算他日思夜想，再怎样的痴痴等待，他的汜羽也不会回来了。

永远不会了……

那么，她是谁？为什么她们长得如此相像……

白汐斓打量着房中。突然想到了刚才上楼时看到的那个蓝衣男子，他身上有凡人没有的东西，像是个仙人……

白汐斓不明白，那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可以将她急躁的心平静下来，就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她，温柔无比。

“不对！”白汐斓猛然从桌旁坐起……

“他就是那个人……”白汐斓在心中暗暗盘算，怎样才能和他认识。

……

扇离坐在床边，眼神空洞的像个死人。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是那个战无不胜的战神了，他渐渐地褪去了刚毅和铁石心肠，换上了柔情和优柔寡断，他都开始瞧不起自己。

是汜羽吧，她就像一个精灵，闯进他的生活，打断了所有，却让他尝试着那种不一样却甜美无比的感觉。她的笑，她的善良无知，她的一切都在吸引着他……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爱的感觉吧，他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直到天帝的惩罚降临……

“扇公子！您要的饭菜来了！”

小二的声音打破了沉浸在回忆里的扇离。

打开了门，正巧抬头看到白汐斓在对面的屋子中走出开，再次相遇……

“这位姑娘，刚才在楼下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白汐斓怔了一下，随后回答：

“公子多虑了，没关系。”

“但是姑娘确实像我的一位故交……不如到楼下坐坐如何？姑娘要是原谅了在下的无理就答应便是。”

“嗯，如此也好。”

白汐斓在心中暗喜，不费吹灰就和此人相识，看来找到无终就是时日的问题了。

“在下可否请教姑娘大名？”

“汐斓。公子呢？”

“扇离，姑娘不是本地人吧，那来江南是访亲还是别的事情呢？”

“说来也是惭愧，家父身染重病，听说江南有一神医，名叫‘无终’，只有此人才能治愈，但是现在还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家父却……”

说着白汐斓眼泪就掉下来了，心中却是暗自发笑。

“无终？听说此人确实了得，民间有很多传闻，但是却没有人见过这个人。”

“可是公子，我在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刚才在房中想了一下，就想起来公子就是最近在民间流传的奇人，我在城墙上看过公子的画像，所以认得。”

“你怎么就确定那是我？”

扇离的回答不置可否。

“公子的容貌超凡脱俗……世人能有几人能及。画像画的要不是公子，怎会如此相像。”

“哈哈，姑娘过奖了。看得出来，姑娘才智过人，在下就是你要寻的那个人，但是民间的那些传闻却有些夸张了，我没有传闻的那么厉害，我也是世俗中人。”

“既然公子就是那个人，民间传闻就不假，那么公子您就是无终的弟子？”

白汐斓紧紧逼问，却不失礼节，话语上也没有冒犯的地方，但是扇离他会承认吗？

“在下确实是民间传闻的那个人不假，虽有治水的能耐却也是能力有限，说什么我是无终的弟子，那就是仅仅是为我的身世找个借口罢了。世人都知道无终的厉害，但是却没有人见过无终，他是个迷，我的身世对于平常老百姓来说也是个迷，所以才将我和他联系到了一起。这只是世人的说辞，怎么可信呢？姑娘要是想医治令尊的疾病，还是找大夫的好，不要轻信民间的那些传闻了。”

“我只是寻遍了全国上下，不得已才信民间的传闻，这是我最后的办法了，如果找不到…….那父亲只能……”

说罢，白汐斓又嘤嘤的哭了起来。哭的样子惹人怜爱，谁能舍得这样的美人落泪？况且是面前这个和扇离日思夜想的汜羽一模一样的女子落泪呢？

“姑娘不必伤悲，在下对医术也略懂一二，不如就让在下去看看令尊的病情吧。”

“我此趟前来就是为了找无终大师，公子您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既然公子不愿帮我找到无终大师，我定不勉强公子，那你我有缘再见吧。”

白汐斓起身，洋装离开，却在意料之中被扇离挡住。

“我虽然找不到无终，但是以我的能力，令尊的病我定能医好，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我一路上来，找了很多名医都无济于事，在这其中也遇到了太多的小人，他们觊觎我的钱财，谎称自己的医术多么高明，实则另有所图，如果不是上天保佑我遇到了善人相助，汐斓今日也不能站在公子面前了。前车之鉴不可不防，所以公子，打扰了。”

“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真的不是坏人！”

扇离不知道怎么去解释，眼前的这位佳人在为父寻医的路上遭遇了太多，那种强烈的防御和不信任感理所应当，只是怎么让她信服呢？

如果，真让他去找无终，他不是找不到，只是无终这个人奇怪的很，他的善恶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的。

“姑娘，你当真就是非得见无终大师？”

“当真。”

“那你让我想想办法，三天后，还是这个时候你我还在这里见面，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扇离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帮助眼前的这个女子，就算自己重任在身，就算天帝还会给他惩罚，他依旧还是那样，想做的就必须做到。更何况，她和汜羽如此相像。

一样的惊世容颜。

一样的温柔似水。

他自私，为了可以多看几眼曾经的容貌，他宁愿为她做任何事。

尽管她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