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高架铁道之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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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西北大学研究所两年后,我完成了全部必修课程。下一步是参加资格考试,取得进入PhD.,也就是哲学博士课程的资格。我一直不懂为什么要叫哲学博士,我从来没修过哲学课程啊。
我参加了考试,结果铩羽而归。
这不是我第一次考砸。中学时,我从来没有一年的期末考所有科目都能通过,尤其数学和历史是最常考不及格的。每年暑假,当哥哥姊姊在海滩上消磨时间,我必须上暑期班。但这次没有暑期班,有的只是炼狱,给予了我再次的机会去忏悔和一年后重考。
「你的麻烦就出在你把数学当成物理。」伯尼对我说。
「每个人不都是这么想的吗?」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就我所知,物理是观察大自然的科学,而数学是一种思维过程的逻辑。对一名物理学家,数学只是用来表达他所观察到的事物的语言,而不是自然的一部份。如果没有物理学家,自然还是自然;但没有了数学家,就没有了逻辑。」
伯尼有硕士学位,而且是一名大学物理教授。我认为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由于他的室友回印度尼西亚了,他必须另找栖身之所,而我也是。我们在高架铁道西边的福斯特街找到只有一间卧室的公寓,位于城里的贫民区。即便如此,房租对我们而言还是太高了。后来,我在一场妇女会为国际学生举办的派对上遇到了拉菲‧拉齐,他也正在找住处,就加入了我们。
这间公寓二楼的小小卧室,窗户正对着高架铁道,每次列车驶过,窗棂就会震动,房间也会被闪过的车灯照亮,而且车声震耳欲聋。房间这么狭小,挤进了三张床后,室内几乎没有空间可以走动,所以我们只用来睡觉;要做功课,只能在客厅里。
「我们在基布兹(以色列集体农场)就是这样。」拉菲说:「如果有双层床,我们会挤进六个人,就像住在隔壁的房客。」
我们不知道这幢公寓里到底住了多少人。他们都很安静,只见从早到晚进进出出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差不多,都留着黑色络腮胡,穿着黑衣。跟他们打招呼,他们只会无言地点头响应。
我们公寓的另一头,住着一对领救济金的黑人夫妇。他们告诉我们:其他的邻居是阿米希人。还有基于良心的反战人士,他们在附近医院服务以替代服兵役。
拉菲是出生在以色列的犹太人,外表多刺,内心温良;其他人都是来自欧洲来的移民。他会说阿拉伯语、希伯来语和一些俄罗斯语,因为他母亲是俄罗斯人。
「你是怎么学会阿拉伯语的?」我很好奇,以为犹太人和阿拉伯人是水火不容的。
「那是我的母语。我父亲那一边的家族,从圣经时代就住在那里;但在那里,犹太人是少数。」
「你有遭受阿拉伯人的歧视吗?」
「没有。在欧洲的犹太人到来之前,我们一直和睦相处。后来,犹太人和阿拉伯人就开战了。」
「为什么开战呢?」
「土地、水和地区统治权。」
「在开战之前,土地是属于谁的?」
「那要看你跟谁说话,是阿拉伯人,还是犹太人?」
「你认为那个地区还会有和平吗?」
「只要以色列周遭的阿拉伯人跟自己人打起来,以色列就会有和平。他们一旦停战,就会是以色列的末日。所以这与政府所属的政党无关,国家政策就是鼓励阿拉伯国家之间勾心斗角。」
「你们在问候时不是都说Shalom (和平降临于你)吗?」
「不,阿拉伯人是说Salaam Alikom,犹太人才说Shalom。」
「两者不都是和平的意思吗?」
「为什么你们中国人见面打招呼,都用各种方言互相问候对方:你吃过饭了吗?」
「因为不管你去到在中国的哪个地方,都没有足够的食物可以吃。」
「所以你就明白,为什么我们会这么说。对吗?」
拉菲认为,吸引女孩子的条件就是诚实坦率。「但她们都当我是兄弟。」他抱怨:「我想要她们把我当男朋友。」
我见过拉菲所有的女朋友:茱蒂.隆、高桥可可、露西。我终于明白怎么一回事:「你总是表现得好像还生活在集体农场。」
「怎么会呢?」
「你对待她们,好像她们是你的哥儿们。我是说,好像把她们当男孩。」
有一天,他在佛罗里达的女朋友要他去共度复活节周末。他出发前向伯尼和我提出一个「投资机会」的建议。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现今客机发生事故有多频繁?」他问。「如果你们每人投资一点小钱,我就能在机场的保单贩卖机上买一份飞行保险。一旦我搭的飞机摔下来,你们就能收到一些钱。」
这好像在买彩券,那是我认为最愚蠢的『致富』方法;更糟的是,这像是把自己的幸运建筑在别人的不幸之上。
「如果我的朋友能从我的不幸获利,我觉得很好。」拉菲争辩:「只要因果不颠倒就行。五块钱,你们去机场付的出租车资也就这么多。」
如此,伯尼和我都给了他五块钱。
谢天谢地,拉菲毫发无伤地回到埃文斯顿。我很好奇,想知道保单贩卖机是怎么运作的。
「简单。你在一式两份的申请单上填写日期、航班号码和受益人的姓名、住址,把原件连同保费放进机器,把副本寄给受益人就可以了。」
「我们怎么都没收到副本?」
「因为我没有送出去。填好表格后,我问自己:如果飞机没失事,你们的十块钱就被浪费了。从另一方面说,如果我不买保险,飞机真的坠毁了,你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要我负责。所以我要把钱善加运用,就把申请书撕了,到酒吧点了两杯酒向你们的慷慨致敬。」
「你这个王八蛋!」
「你是说,你宁愿看到保险公司的肥猫们喝下那两杯酒,而不是我?」
我还能说什么?
「除了这件事,你这趟旅程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
「这次我吻了她。」
「感觉如何?」
「毛茸茸的。我讨厌女孩留长发,它们跑进我嘴里。」
伯尼曾多次提到一个在印度尼西亚的女孩。
「她是你的女朋友?」拉菲问。
「一个碰巧是个女孩的朋友?是的。」
「有什么不同吗?」
「女朋友是你计划要结婚的对象。」
「你有想过跟她结婚吗?」
「是的。但是要怎样才能知道她是否跟我想法一样?」
「直接问她。」
「就我们的习俗来说,事情没这么简单。在问一个女孩这么一个严肃的问题之前,你必须先确定一下。如果她不同意的话,我们现存的友谊就到此为止了。」
「你现在人在美国,」拉菲说:「你应该按照美国的方式。再说,她怎能阻止你写信呢?」
当下,伯尼向我们出示了那个女孩的相片。
「多么美丽的女孩!」拉菲大叫。
「你也这么认为吗?」
「我很好奇她为什么还没被人抢走。」
「你认为我应该问她吗?」伯尼问。
「你会有什么损失呢?如果她不喜欢你,你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她。」拉菲说。
几周后,伯尼兴奋地对我们说:「她要来了。」
「来埃文斯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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