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梦想（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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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卷将书桌铺成海，妄想淹死任何埋葬在粉笔灰之下的一具具枯骨。

仍有欢声笑语，是遇见了开心的事，还是在烧脑的题中看见了未来的希望？

我感觉不到笑意，也不想说话。

哑巴一样。

操场上的日头正晒，后羿若是真的存在，就不要射掉那八九个太阳。晒干江河，将大海晒成盐地，让万物渴死。

什么都会死。

天干物燥，起一场大火也是可以的，烧掉试卷，烧掉未来，烧掉世界。

让所有人痛苦，逃不掉的痛苦。

中午是不能回家的，学校要求学生午休，趴在桌子上，不能抬头。还有校纪委的检查，拿着小本子记录每个班的情况，午休表现差的班级是要在校园广播里批评的。

很难入睡，睡着也是噩梦频繁。我最大的优点是趋利避害。对学校的安排，我并没有太过抵触，也不会去挑战学校的威严。听见教室外面有隐约的声音时，我闭上了眼睛。

从窗子外面投射进来的光线突然暗淡，是被人挡了去。今天的校纪委，格外过分，还伸手敲了我的窗子，我的桌位靠窗很方便。我没有抬头，在自己的臂弯数着不会休息的心跳。

每分每秒都在运动的心脏，会不会累，是该休息了。

他们走了。

有说话的声音。

桌上放了一颗糖，刚才不是校纪委那些人敲桌子的动静，是这颗糖果。

谁放的？

我侧头看这份好意好久，最后把他归宿在垃圾桶里。

莫名出现的好意总带着未曾想过的目的，它该死在初生。

免得日后，总有无病呻吟的麻烦。

“宋妩岁，你喜欢什么？”

“钱。”

姜惊再次出现，他带着梦想和喜悦分享着对未来的憧憬。

他想当医生，穿上白大褂救死扶伤，做一个白衣天使。

他问了我的梦想，未来香橙味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看这个小县城四周的山，绵延着还是山，迷茫在这一瞬间侵占了脑海。

我以为“梦想”是一个虚伪的作文题目，现实生活里，谁能按照作文纸上的一笔一划完成自己的梦想，甚至都羞于启齿。

突然出现的姜惊告诉我，他可以。

而我依旧坚信我不可以。

“那你梦想成真。”

态度扫兴，姜惊满是星星的眼暗淡了下来，看他欲言又止，我竟然觉得有种快感。

我在欺负姜惊，因为我不信会有人不生气。

他说借读的一个月快到，市里的学籍已经办好，就要走了。

我又回以沉默，姜惊肉眼可见的失落。他是从a市回来的，本来在这个小地方也不会待太久，我也不相信自己和他的关系到了可以交换梦想的地步。

匆匆几面。

我大概能感觉到青春初期蠢蠢欲动的好意，才十几岁。

这么稚嫩的年纪的话，转瞬即逝。

可是姜惊注视我。

“宋岁岁，你如果不喜欢这里，那就考上市一中。”

市里还在一个大范围，不算远，爸爸妈妈应该会让我去。

市里对这个小县城来说，是大城市了。

讲笑话，谁不会，我甚至笑出了声，“好啊。”

姜惊不知道是蠢还是相信，听不出来敷衍，“我等你。”

这便是我对幼稚时期姜惊全部的记忆，这里教育落后，用早恋打破男女事的门槛的潮流中，姜惊表达善意的方式竟让我真的想考进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