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和盟交契修好时,苏法借势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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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淳毫不客气的厉声回应道“苏子不知,夏国青山王侵宋,仅仅是因为其与夏主不睦,欲求他地以存身,于是宋地富饶,便成其首选目标,青山王本仅辖三万之众,就欲铤而走险,入我大宋。此次名义上吾等予之物资,可是这些物资是否分到夏国百姓身上则不得而知,毕竟只是区区之数。我看最多三五个月便且消耗殆尽。到时候夏国人将何以为之,现在还难预料。不过我断言,今冬之前,夏宋之间必有大事发生!”

赵煦反问道“可是宋夏之间已有和议,夏人不会这么快出尔反尔吧!”

章淳道“此议虽然我大宋讲求仁义,送还西夏国青山王且归还其灵州四分之三的城池,还送其物资,并许诺互市互易,可是真的到了西夏国民不聊生食不果腹之时,岂会因为一纸和约而恪守信义。”

苏轼道“章将军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我看二位夏使和青山王都乃是信义之辈,未必会舍道义而成狂徒。”从苏轼的角度上讲,他自然希望西夏国能遵守和约,因为他的新法施行需要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否则则难以成行,所以下意识里他就认为西夏国会遵守。

赵煦也道“我看章将军乃过于忧虑,即成和议,当更信其有力遵循,何生疑虑?”

章淳还有反对之声“这些年来吾等与夏国纠葛不断,近几个月方才安也,可是安宁只是表象,若论从前,夏国不仅占据河西之地,更拥灵州全城,还扩地五百里,直达晋阳之外,如今失去许多,未必能心遂,和议不过是其缓兵之计。还请官家和苏子早作防范。即便不作防范,也要提早练兵,以防不时之需。”

种师极急忙出声曰“官家,如今夏国安宁,但是幽云则止战不止,辽国大军长期雄踞幽州,蓟州,虽然不动,但是也让我宋不敢松懈,若是今年岁币不能按时缴纳,恐怕其有挥兵南下之嫌,我大宋之军,恐难敌手,臣请速往幽云备战。”

赵煦闻言,叹息道“是啊,辽国才是劲敌。我大宋之钱财白白浪费在这虎狼之口,若是吾在有生之年能吞并辽国,将为子孙建下此不世之功。吾乃需要种将军,章将军这样的盖世之才也。”

众之中有人哀婉痛惜,有人切齿苦笑。痛惜者大意是有人认为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白白送给辽国实在可惜;苦笑者自然是认为辽国根基深厚,大宋已经穷极百年也未能撼动其分毫,如今小小的赵煦说出“欲吞并”狂傲之词,这大概也不是苦笑,更有可能是嘲笑,因为大宋在太祖之后难有雄主出现。不过笔者以为赵煦有此一志证明其并非想做一个庸碌之君,可能还是天不遂人,宋之大政牢牢掌控在两朝太后手里,赵煦也只能恨恨了事。然而苏轼等人却把变法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赵煦这里,苏轼文法虽胜,但其政才皆为漫谈,屡次遭贬肯定也与其不善为政相关。是故在宋为文者可心驰万里,甚过九霄之外;而为政者,且需小心翼翼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天下人以为苏子有大才,乃是说其文才;而为政者当是如王安石公,欧阳文忠公,范文正公等济世之才者。但是啊,谁人不想为天下建立不世之功,苏轼自然也不例外,当然苏轼也有前人不能比拟的优势,就是追随者众多,稍有提议便会一呼百应。于是乎这次苏轼又在赵煦面前推销他的新法。

苏轼道“官家,前番臣所作之新法已经施行大半(其实只兵法一小块),兵法之策在于养兵,章楶老将军从灵州领回十万将士已经休整完毕,个个皆欲再上疆杀敌,有人甚至手痒难耐,执长戟以付前军,官家可命此些人等赴边换防,以让更多将兵感受官家体恤之恩!”

种师极似乎并不买苏轼的帐,“若非国家危难,谁人乃愿意舍命赴疆!”种师极的意思自然是想说章楶带回来的十万宋兵皆是老弱病残,恐难以赴疆,只是其并不想直接戳穿苏轼。

苏轼似乎不明白种师极言外之意,虽然苏轼甚多出没于军营,却未曾赴边作战,哪里能明白生命在战场上只是瞬息之间的事,于是其不满的回应种师极曰“种将军,你乃行军多年,难道不知道用兵在于养兵,若大宋皆是疲敝之师,战力何以存。兵法曰‘盛师之下,焉有败绩’,若是大宋之军皆威武雄壮,灭夏灭辽指日可待。”

种师极嘲笑曰“哼哼,苏子兵法乃读万千,可惜就是没有真正明白仗乃是人在打,并不是区区几个字在打,说汝‘纸上谈兵’也不为过!”这火药味渐起呀!

赵煦急忙浇水扑灭,“两位卿家,莫要争辩,人皆入世,观点不同,何争纸上还是地上!”

黄庭坚也出来灭火曰“人之经历不同,看问题的方式也不同,此乃是物化,宇宙之玄理也!”

种师极冷声怒意而道“黄鲁直这废话玄乎的很,臣当不适言听!就此告辞!”于是急忙拱手向诸位告辞。

黄庭坚一脸无助的道了声“啊!”默然的呆站在那里。

苏轼急忙歉意而后对已经走远的种师极喊道“种将军,吾等只是沟通事务,不必在心啊!”可是种师极已经走了八步之远,你说话不带喊其当然是听不到,没想到这大宋的文武之臣就这样互不通情理。章淳见种师极已经离去,急忙追上去,“种将军,等等我!”

苏轼见章淳和种师极头也不回的离去,无奈对赵煦道“呵呵,出兵打仗之人,就是性子急了些。”

赵煦也无奈道“是也,用兵之人,行动语言亦如刀锋,这样才能斩杀敌人,有此二位良将,大宋可临天下。”

苏轼道“既然官家有君临天下之志,可否听我一言。”

赵煦急忙回曰“我早就想听苏卿家畅谈治国之策,既然今日苏门豪俊都在,我等且作倾身之论。”

待苏轼要讲,黄庭坚建议道“官家,此地校场之外,风尘染沙,不如寻僻静处,有酒有菜,或有好诗言出,不如……”

苏轼急附声道“鲁直提议甚妙!哈哈!今日酒桌之上居然有我朝官家,真是万生之莫大荣幸也。”

众人也都惊叹道“能与官家一同饮酒乐甚,万上幸也!”

赵煦有点兴奋道“早听说苏子论世,必然有酒有肉,我早想看看到底为何”赵煦说这话还是有点兴奋的语气,然而紧接着却道“只是今日,娘娘(向太后)早有明言,送走夏使后即刻返回宫中读书!”赵煦面露无奈之色。

苏轼却言“唉!官家莫急,此间天色尚早,况且汝已经不年幼,今已冠也,不必再受礼数限制(其实苏轼的意思是不必再受向太后节制,只是不太好说)”苏轼也是为了施行苏法,真的是想尽了一切办法,这不正是寻着机会“巴结”赵煦,因为他以为或者众人皆以为赵煦现在年轻气盛,且有雄志,将来必为明主,大宋的权利不可能永远掌握在两朝女人之手,他年之后,向太后必然会还政于赵煦,现在接近赵煦定是代价最小的时候。只要能助其得权,就能被其委以重任,更何况其年岁逾长,向太后再把持朝政恐遭人闲话,现今所作也就是顺水推舟罢了。

苏轼看到赵煦还是将信将疑,于是对其身侧的赵挺之说道“赵太傅,官家之才能早在古今帝王之上,何能久居人下?”苏轼不愧是苏轼,这种话都敢直接说,更何况他并不知道赵挺之底细,此人到底是坏人还是好人,现在还无法分辨清楚,其实笔者也很难分辨赵挺之现在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只知道他后来不算个好人。

赵挺之见苏轼此语意在求助自己,便也不好拒绝,不过他也没有把话说死,他才不想把被向太后责罚可能都揽在自己身上,于是赵挺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似有阴阳怪气道“官家整日修习,其功业水准甚至在赵某之上。”赵挺之说了一句废话。

苏轼紧接着类似逼问道“正夫以为官家当得这天下否?”赵挺之,字正夫。

赵挺之自然不敢轻易作答,遂又拐弯言道“上古有尧舜,下古有秦皇汉武,若是论文采学识还是得看官家!”

苏轼急不可耐,不过他也不想再追问赵挺之这厮,他是个滑头,姑且就认为赵挺之说的是“赞同”,强意曲解道“既然赵太傅有言,官家自然不必担心太后责罚,自古为君年少者多也,嬴政十三为帝,天下一统,刘彻十六为帝,鞭指黄天,今我皇不论年龄还是才气都在此二帝之上,将来必有大成。”苏轼认为文才即是政才,十三岁的嬴政和十六岁刘彻在文赋方面自然不能与饱读诗书的赵煦相比,可惜文才并不是治国的基础,更需要运筹帷幄的计谋和良臣悍将的辅佐,话外之意就是苏轼这次失算了。

赵挺之听苏轼言,好似有点无奈的点点头。

于是众人拥着赵煦来到校场的军帐之中,赵煦心中乃知苏轼十分推崇自己,遂也有点忘乎所以,就是得意忘形的意思。

赵煦曰“长这么大,还没有进过军帐,真是有失为君之气。诸位爱卿,你们之中有谁上过战场杀敌过。”

众人面面相觑曰,看看这些人是谁,黄庭坚,苏辙,李格非……下面就不一一列举了。看来确实是没有几个人上过战场啊,这不就是“纸上谈兵”吗?

苏轼为了挽回赵煦心中的遗憾,急回应道“苏某虽然未有上阵杀敌,但是曾为黄州团练副使,密州军知事,都乃是为军为将,算军旅生途。黄鲁直也曾为洪州校尉,子由年少时曾作商州都督府参曹,也是是军中一员。都曾在军帐中行事,一切事宜乃是了如指掌。”

赵煦有点惋惜的大笑道“哈哈,汝等军中官职尚且不如汴京武卫右直郎,难怪种将军,章将军都对汝等不屑一顾,看来今天我想了解军中事宜又要泡汤了。不过不妨碍,吾今日所寻之才并非将军,而是能在汴京朝野助我一臂之力的人。”

众人眼光直直的望着赵挺之,赵挺之自然不知所措,各人所望到底为何?赵挺之漠然不知。不过赵煦肯定是能看出来,别看他小小年纪,可是已经当了十年的皇帝了,自然看得清宫里宫外人的眼色,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对众人道“诸位莫要用如此眼光看待赵太傅,赵太傅在宫中,在太学中,都给了我极大的帮助,但是赵太傅人微言轻,且不善游走于宫中宫外人事之中,故而力不足以扶我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