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晋城草木又沉沙,城外走胡马(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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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之间,城下出现一队西夏骑兵,飞驰而来,约莫近有二三百步,只见西夏人在马上弯弓取箭,直射门楼,刹时间几十支响箭即奔吕惠卿和章楶而来,章楶与吕惠卿应声扑地躲避,未中,远处的西夏兵在马上疯狂嘲笑,挥舞着手中的马鞭策马狂奔,不时间胸前和脸颊露出硕大的禽兽纹身,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嚣张片刻后就飞奔而返。城楼上的士兵拔下响箭交于章楶,章楶拿着响箭对吕惠卿说“此为西夏利箭,箭矢锋利,箭杆为一年生青芦所制,青芦带水,质重,却不易折断,尾翼乃是苍鹰之羽所制,毛硬色灰,此羽极易伤人,并因其尾翼在释放前被旋弯,于风中飞行,发出烈烈的号声,此声多为我方所识,虽可避之,但却吓人,若是胆小之士,必然是闻声而逃。我部官兵兵听之,亦是个个胆寒,人人恐惧,不知明日之在何方,盼早日息战。”

吕惠卿捏过此利箭,细心端详“此箭果然非同一般,苍鹰之羽,善于飞翔,苍鹰之声,令山间鸟兽虫鱼破胆。真可谓是精巧之物。”

章楶叹道“若此箭在发出之前未折弯箭羽,不令其声响,不阻其飞力,更可穿甲破兵,相比于我宋军的毛竹之箭,可谓天上地下。大漠多芦,青山多竹(西夏人身处大漠之边缘,而大宋则多青山),芦为实心,竹为空心,在份量上即有差距,宋箭难以伤敌,好在宋军军甲敦厚,盖用铜片所制,要害之地可以一避,西夏军之甲皆用兽皮所制,阻力尚轻,不足以避我军之箭。”

吕惠卿和章楶各自捏着一支西夏人的箭矢,良久无语。

你以为城外几个西夏人只是来城楼下放几只冷箭吓吓宋军的吗?那就大错特错,每一个来城楼下的西夏人都是个个武艺了得的凶勇之士,他们而来不仅为了恐吓宋军,还为探听城内虚实。

那个满面刺青的西夏人回到西夏大营报告梁太后今日宋军虚实,只见西夏中军大帐中端坐着一个妇人,着异族装,但是明显是个汉人,约莫四十上下的年纪,妇人左右皆有一众谋士将官。

那妇人虽然身着异族之状,却会说汉话,厉声问刺面人“今日宋军城头可有异动。”

刺面人亦用汉话对曰“今日城头见老将章楶携另一年老者远望我等。料的城中也无可用之人,皆用老弱上阵。”

梁太后又喝道“可有探清那老者为何人?”

刺面人答道“尚不清楚,只见那老者穿着破衣烂甲,须发皆白,料是城中兵丁匮乏,连老弱都齐上阵。看来宋军气数已尽。我等可集结大军准备攻城。”

梁太后恨道“胡说,宋军诡计多端,你怎么知道那老者不是宋国派来的援军将领。”

刺面人答道“老者虽然精神尚可,但其甲胄破旧,不像是新来之官,况且他遇我等响箭,亦知躲避,应是城中人,并非新来之将。”如此说来刺面人果然中了吕惠卿和章捷的疑兵之计,果然吕惠卿穿旧甲还是有必要的。

梁太后左侧中座者有一人突然跳将起来骂道“管他有没有援军,我等即刻出发,杀将他等,夺取晋阳,不日便可兵指汴梁!”说时嚣张之声真是震动军帐。

梁太后即对那人大喝“青山王,你此等心急怎么成就大事,怎么能与善于诡谋的宋军相比,西夏国这么多年隐忍蛰伏,也脱不了你等本性,真是让人失望。”原来那人是西夏国的青山王李秉藏,先先上君毅宗皇帝李谅祚的之子,前皇帝之弟,当今皇帝李乾顺之叔,约莫年纪和梁太后一般大,行为暴躁,品性冲动,前梁太后为其嫡母,此小梁太后(当前帐中的妇人)为其兄嫂,也许西夏并无什么嫡庶之分,姑且依宋例。

这时梁太后左侧一人用西夏话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一般人听不懂,但是作者(许刚)却懂,我来翻译一下,大意就是“西夏国自李元昊开国,世居陇北,黄沙漫天,草木荒谇,对于我们族人太需要宋地繁华的洗礼,而今时经过了这么多年拼搏奋斗终于打到了宋之西北境晋阳,此时机今日不抓住,日后恐怕几十年也难遇了。”此人就是西夏国的天山郡王,为李元昊之子李宁铁哥,正宗纯正的西夏人,曾随其兄李谅祚南征北讨,战功赫赫。此人地位明显比前者青山王要高,说话的分量也相当的重。

梁太后闻此亦用叽里咕噜之语与那人交谈,大体之意为“西夏国能入此地,乃是众将士奋力所致,今以集全国之兵南下,胜则可为,败则灭国,代价颇大,行事还需要慎思之。”

那李宁铁哥崩不住冷笑道“我大夏国人强马壮,会怕宋国这些无用书生。”

梁太后喝道“万事莫要轻敌,我虽为大夏人,但却是宋族,宋人之秉性我了解的深,绝非表面看起来这等文弱。宋人善于诡谋,自古即有神兵之法(《孙子兵法》等),此法之策至今用之亦不过时,而我大夏国区区百年,不能单凭人强马壮而与宋正面应敌。”

李秉藏听梁太后如此言语甚是不悦“梁君行事向来如此,唯唯诺诺,慢慢吞吞,如不速战速决,与宋国空耗国力,恐怕只能在草原上和那牛羊一起吃草了。宋国人以黍米为食,天下江湖皆可取,我大夏国以牛羊为食,这牛羊哪里能长过黍米。若是再等下去,恐怕难以为继。只有冲出晋阳,劫掠一番,以战养战,方可成事。”

梁太后怒斥李秉藏“庶子鲁莽,你等能学习宋国话,却不能学习宋国文化,行事如此粗鲁,且不为天下笑,亏得我一直视你为能人俊才,却只如此不堪。”

李宁铁哥用西夏话又道“太后莫要责备青山王,大夏国人向来如此急率,青山王如此,正是未失大夏国风范,我认为晋阳此役可出。”

梁太后没好气的说道“‘大夏国人向来如此急率’,你以为吾等还是百年前牧马放牛的草原浪子吗,逐水草而居,遇天降干旱,死伤无数,中原之地之所以长存,在于中原人善于利用天时地利,掩藏物资以备天不假年。吾等东劫一顿,西掠一番,待遇荒年,又要饿肚子,与宋人斗易,与天斗难,历代大夏国君都以逐鹿中原为己任。既然想要逐鹿中原就要做好做中原人的准备,岂能说劫掠就劫掠,自古即有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放之大好臣民而掠之,他日必会遭其反。”

李秉藏哈哈大笑“原来太后的意思是要入主中原,可是我还希望草原大漠上潇洒快活。天以为被,地以为席,策马奔腾,岂不快哉。”

李宁铁哥对着李秉藏怒吼道“竖子住口,汝乃鼠目寸光,只在眼前不在天侧,非为大夏国的长久之计。”李宁铁哥又转头温声对梁太后讲“太后之法虽善,但是中原兵书有言,所谓兵贵神速,吾等已经在此拖延两个月,再不出兵,这毡帐都要重新缝修。太后之举未免太过谨慎了,我看吾等当即刻整肃兵马,不日夺取晋阳,再图后进。”

太后道“且慢行事,吾恐城楼上的老者为宋军援兵,且待再看两日,如何?”

李宁铁哥冷笑道“不等了,再等下去我的天山雄旅的马都快生跳蚤了。”

李秉藏也道“我所部青山王军两万余人愿随天山雄旅一道东出晋阳。”

太后急的心头毛焦“你们不可置这七八万将士于险地呀!”

李宁铁哥冷面道“我知道太后乃是夏国汉人,行事多有汉人风范,但是我更欣赏我们草原民族的果敢与勇决,若是太后实在不应允,就率领十二万王军将士殿后,且看吾部六万人与青山王部两万人如何掩杀晋阳这帮老弱守军。”

梁太后虽然反对,但却无力阻止,因为西夏的天山雄旅和青山王部并不是她所能控制,她能控制的只有大夏国王军约十二万,乃是兴庆府的之家底。

西夏国议事大抵如此,除了梁太后有几分冷静其余众人皆是鲁莽之士,多有污言秽语,不比宋朝谦谦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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