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晋城草木又沉沙,城外走胡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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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河东路军情紧急,宋朝军队也是马不停蹄,约莫过了十五日左右,宋军即到晋阳,沿途都为宋地,所以行军得利,并无任何阻隔。但是晋阳却与敌接上刀兵了。
是的,此时晋阳兵事吃紧,宋军虽为守势,但是由于晋阳西北之向的宋军不战而逃,失去有效的防御屏障,目今晋阳守军只有区区两万人,且粮草短缺,兵器陈旧,很多兵戈为庆历年间所造,木制手柄几欲断绝,可叹矣!若非朝廷檄文与政令先到,言之援军即刻就到,恐怕亦要弃城而逃了。而西夏出兵二十万几未损失就兵临晋阳,晋阳守军可谓是以一敌十,可见其势非同一般。
晋阳中军大帐之中,吕惠卿,章淳,晏秋,高骠,狄少云,宗泽等围着一山丘城池地形图商议,并等待晋阳守军将领章楶前来汇报,那章楶为何人,本为朝中右司员外郎,和吕惠卿一样同受政弊所污,外放为环庆路经略安抚使,目今正是这晋阳守军最高长官。
吕惠卿对着地形图指指点点向众人介绍敌我兵势地位等,“目前敌军大营于三十里外西北向扎营,并多次伺机骚扰,佯要攻城,我等守军皆为在城里固守,我回汴京请援前,晋阳几欲城破,目前战事非常吃紧。”
站在一旁的章淳道“我军果真是累受牵萦,吾等来时看到道路残破,树木荒弊,人丁稀薄,这晋阳已是危如累卵!”
吕惠卿道“是的,晋阳之兵祸连接已逾半载,百姓四散逃避,唯有将军城上守命,将士肝胆悬挂城头,个个皆勒紧腰带,打起二十分紧张的情绪以待敌来犯,可谓苦不堪言。”
狄少云道“既然晋阳如此,何以要在此地固守,吾观此地并非防守要地,反倒会成攻击要地,固守只会兵行险着,不如退却到平城,太谷,一来那里民生尚可,可就近获得补给,亦可与汴京通无消息,二则,晋阳与平城,太谷相距上百里,敌军要到平城还需相驰百里,靡费敌资。”
高骠急言“不可退却,我等而来不是为了失地,而是为了收复失地。”高骠说时神情激动,有那么少年该有的愤情。
狄少云又道“我们退却不是为了失地,而是为了更好的组织守势,以待时机,后图收复失地。”
晏秋亦说“自古就有以退为进的说法,若在此固守,恐失之更巨呀!不仅失地,而且失人呀!”
吕惠卿莞尔言语“晋阳,失之容易,取之却难,且不闻天下之大,大军自西往东,自北向南,自古以来都是一泻千里,江南富庶,却不敌胡人之勇,两浙虽广,却难集结重兵北上。前朝高祖皇帝李渊在晋阳起兵,直下东南而得天下。晋阳若失,恐怕西夏会以此为基地,横扫中原,那时吾等皆会为之去命。所以晋阳绝不可失。”
正在说时,帐外有人大声喧哗,“谁说晋阳可弃?谁说晋阳可弃?妈的,老子要斩这厮的头颅悬于城墙之上,以振三军!”却问来人喧哗者是谁,恰似晋阳守将章楶。只见身穿重甲,胡须花白的老人入帐,但见此人虽然肩甲齐备,但却显出老态龙钟,且是灰头土脸,料是前线战事吃紧,不及整束衣冠。
章淳急忙上前迎接,“老将军莫要急躁,且请息怒,吾等正在商议如何助将军守城,没想到老将军自己先来,真是让人兴奋。”
章楶白了一眼章淳,“你小子也来边塞,是你说的要放弃晋阳,莫要说你我是旧识,即便你我为亲兄弟,你要说放弃晋阳,我也要将你这厮斩杀。”
章淳眯着双眼笑道“小弟哪里敢如此胡说,(族兄)将军请息怒。”
章楶仍然在吹胡子瞪眼睛的问道“是谁说的要放弃晋阳的,老子与一帮将士死守半年,你一来就要放弃这里,却置我与死去的弟兄与何顾,大宋将士尸骨未寒,你却轻易弃之。”
狄少云刚要上前再作言语,却被吕惠卿阻止,吕惠卿急道“老将军息怒,这些人等刚来晋阳,许多情况未知,遂说出了一些陋见,只在商议应敌之策,不在军令,将军莫要多生疑虑!”
章楶稍稍平息内心的激动“还是吕公说话中听,这帮小崽子来战场能干嘛,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连战甲都不穿,还能来打仗,”确实是如此,晏秋和狄少云只穿布衣,吕惠卿和章淳只穿半身甲,唯一战甲齐备的只有宗泽和高骠,章楶又指着高骠“此人年龄尚不及成年,何来呀?居然也能在中军帐中行事,莫非官家真的想将大宋江山拱手相送于这西夏也。”
吕惠卿急解释道“章老将军息怒,这高骠是此次出征的主帅,乃是当今太后的侄子,代皇帝出征,以示官家出征之诚意。”
章楶蔑视道“以代赵煦出征,为何赵煦不自己出征,若让西夏人知道岂不是笑话,吕公,你我同朝共事多年,官家所作的荒唐事还少吗?”
吕惠卿解释道“赵氏目前皆年幼,唯有高家有人愿意出征,况且高骠与赵煦年纪相仿,此次出征,高骠是行官家令,吾等言语还需谨慎为要。”
高骠见章楶如此言语心中虽然不服气,但毕竟年岁所限,还是客气道“此次骠为主帅,实为形势所逼,并不是骠主意为之,若将军愿意,骠愿为老将军左先锋,冲杀在前。”
章楶见高骠言语倒还是客气也带几分伶俐,遂言“少子还算谦逊,倒也让人怜悯,你若不是有个好的出身,何以能在中军大营,若你这般年龄,墙头上执戟摇旗多是。”
高骠低头拱手道“老将军说的事,骠自当勉励为新。”
章楶道“高门二子,公纪公绘皆为汴京城不良之人,你莫要做那些令人汗颜之人,搜刮钱财,中饱私囊,收受贿赂都是他们经常干的事。多为天下之人所不齿。”
高骠抬起头来说道“家父与伯父行为骠不愿过多媾和,也有许多不知,不过骠如遇这种事情,必然奋力阻之。”
章楶语重心长道“那就太好了呀!(故意拖长尾音)量你之年岁,也不会逞你父伯之恶,望你好自为之。”
高骠应声诺之。
章楶又望向晏秋,狄少云“军甲不整,何以为将!”
吕惠卿急忙堆笑解释曰“此二位乃为军中参议,不提刀弄棒”,吕惠卿指晏秋道“此为晏殊之孙,晏几道之独子,熟读兵书,善于谋略。”吕惠卿又指着狄少云道“此为狄少云,为大将军狄青之后,文采武功更是了得。”其实吕惠卿也不知道晏秋和狄少云真实才学如何,只是客气罢了,
章楶道“吕公呀,这些人虽然父辈显光,但是前生未明其才,吾事先言明,军帐之中可非镶金镀银之地,若要以军入政资,且请回去,若然殒命沙场,恐怕得不偿失。老夫年事已高,不日即将去见九泉之下的狄青,晏殊,我可没有精力去往解释这等是非。”
晏秋,狄少云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说才好,“吾等即来军中,即忘记自己出身,亦将生死置之度外,听凭将军差遣。”二人齐声叫道。
章楶冷眼无言。
吕惠卿接着道“章老将军莫要急呀!这边上还有一位将军宗泽,他乃是今年武科第一,武功智慧非比常人。”
果然武将相见,就是分外怜悯,有宋以朝,对武将的贬低可谓是至甚,所以武将之间皆有抱薪取暖,惺惺相惜,燎燎江湖天地间,你我同躯赴国难,那才是同志情深,才是人间真感情;相反文官之间,却不似这等情怀,上有范仲淹和吕夷简不睦,下有王安石与司马光争雄,今苏轼与朝中众臣也难见分晓,相互倾轧只在旦夕之间,只有战场的生死弟兄才是这悠悠宋土上的最好情愫。章楶见宗泽身材魁梧,相貌不凡,果然是上天派来的神人,遂温声而问“宗将军今宵几何?哪里人士。”
宗泽答曰“宗某乃是吴州会稽人士,今已近而立之年。”说声铿锵有力,不愧是少年英武之士。
章楶道“果然是江南雅士,生的俊秀有力,灵秀之气,可振三军,若得宗将军之力,则敌寇可除也。”
宗泽谦逊道“老将军抬举我了,宗某虽然熟读兵法谋略,但是尚未有过征战经验,恐为将军所累呀!”
章楶道“谁不是从没经验过来的,你莫须担心,今此我向吕公言说,你为我之副将,即刻随我上阵。”
吕惠卿见章楶如此厚待宗泽,颇为震惊道“章老将军请勿说笑,今此各位将军朝廷事先皆有安排,晋阳之地虽为前线守城,但是官家希望重兵集结于陕北道,意在收复失地,宗将军必为陕北道主将。”
站在后面的章淳亦道“我等拥兵而来,皆为收复失地,晋阳之地,可分兵,不可分将。”
章楶怒斥章淳道“你等迂腐,西夏人南下陕北道,侵覆大宋疆土,目今陕北道已丢失半载,该劫掠的早已劫掠干净,再往南就是京兆府,有重兵把守,更因京兆府离西夏老巢兴庆府相聚甚远,西夏人不会费劲去取一个并无十分价值的城池。西夏人的目的还在东下汴梁,以动大宋之根基。”
吕惠卿问曰“以你之见,西夏此次出兵不在劫财掠货,而在于攫取汴梁?”
章楶对曰“莫要把西夏人当作只懂茹毛饮血的蛮夷之邦,今之西夏早已成为与中原并列的朝廷,其政体之完整非一般牧人可比拟,除了劫掠财货,他们更看重中原之地的繁华,晋阳之战必为首战之地。胜则敌亡,败则宋亡。”
众人听之言语,真是不寒而栗,西夏入宋,不费一兵一卒就取陕北道,偶遇晋阳才被阻,晋阳才是他们的第一战,可见其势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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