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尸解传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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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后的停尸房,比平日更阴冷三分。

推开柏木门扉的刹那,吴仁安便觉一股子腐气混着苍术的辛辣,直冲鼻腔。

说是腐气,却又不同于寻常的腐烂。

倒像是陈年腌蒜剥开时那股子呛人的酸臭,熏得人脑仁儿疼。

七盏长明灯在青砖地上投出摇曳的鬼影,昏黄的光晕将正中停尸台映照得如同祭坛般森然。

那具镖师的尸体用艾绒熏过七日。

但是没有用苍术熏制,死于锐器的尸体不可和溺毙的一概而论。

皮下泛着腌肉似的青色。

膻中穴半枚毒蒺藜在灯下泛着幽蓝——正是三日前青龙帮送来的“教材”。

帮主看霸王病被师父打伤,又收了一道相干费用。

付不起诊费,拢共掏了40两黄金——约莫400两银子。

钱庄有时出的高些。

自家镖师死了还拿来抵账。

镖师也算是跟了个好老大,死了大抵是还希望他回馈帮派。

死人抵三十两,一月内赎尸。

旬月来赎,尸首必是烂了的,况且帮里未必有余钱使。

“握刀如执笔。”

陆济世的声音沙哑低沉,枯瘦的手指点在尸身任脉之上。

心里嘀咕:我没学过握毛笔…

指甲缝里还沾着炮制乌头根的霜粉,“先剖气海。”

吴仁安握刀的手顿了顿。

柳叶刀是今玩新磨的。

刃口在尸油灯里泛着寒光。

刀尖抵上丹田穴时,他忽然想起这镖师生前模样——三日前此人被抬进医馆。

十指死死抠着胸口铁蒺藜,指甲缝里全是自己的血肉。

想是痒死的,毒入肺腑,疼痒满耐。

刀刃斜切入肌理,阻力竟比预想的小。

尸身皮下油脂层泛着珍珠母的光泽,十二条正经在筋膜间若隐若现。

吴仁安正在扣着铁蒺藜。

陆济世突然用铜尺敲他腕骨:“看手太阴经!”

刀锋随声偏转。

挑开云门穴处的筋膜,果然有团蛛网状的紫斑——这是内力逆冲的痕迹。

“运功护心脉时毒入厥阴。”师父的铜尺划过尸身左肋。

尺端雄黄粉在皮肤上灼出金线,“你找找毒气凝在何处。”

吴仁安翻动尸身。

发现督脉命门穴处鼓起鸽卵大的硬块。

刀尖刺入的瞬间,冰晶般的碎屑喷溅而出。

在灯焰里燃起青紫火花。

他忽然记起《毒经》里“霜见火而魇”的记载——这是寒毒入髓的征兆。

“创口比蒺藜细两分三厘。”陆济世枯指量过镖师胸口,“透骨钉入体时带着回旋劲。”

铜尺突然挑起段肠衣。

吴仁安险些呕出晨间喝的紫苏汤。

那截肠子内壁布满冰裂纹。

像是寒冬冻裂的陶器。

师父却将肠段浸入醋坛:“寒毒循手少阴经入心,本该在灵道穴受阻...”

浸胀的肠衣在醋液中舒展,果然在神门穴位置现出针尖大的孔洞。

吴仁安用银针探入,勾出半片柳叶状的冰晶——与乌头罐里结的霜花一模一样。

“护心脉的姿势有蹊跷。”

陆济世突然扳直尸身右臂。

吴仁安这才注意到,死者拇指紧扣少商穴,食指却反常地扣着二间穴。

他试着比划这个手势,小臂忽有电流窜过,昨日被师父封住的曲池穴竟自行冲开。

师父的铜尺“啪”地打落他手臂:“找死么?这是锁住手阳明经的逆封穴法。”

暮色透过气窗斜照进来时,尸身已被剖成《内景图》般的教学模具。

吴仁安盯着镖师大张的口腔——舌根处凝着冰渣,正是寒毒最后的栖所。

陆济世将半枚毒蒺藜扔进他掌心:“细看倒刺走向。”

铜灯移近时。

吴仁安瞳孔骤缩。

每根倒刺末端都带着鱼钩似的回弯,蒺藜内部中空处还残留着粉末。

这让他想起晒药场那些会自转的铜筛——暗器入体时竟会像药筛般旋出毒粉。

这…真阴…

“戌时三刻前收拾干净。”

陆济世甩给他半坛赤芍酒,“用这个擦身,免得寒毒入骨。”

吴仁安浸湿麻布擦拭尸腔。

酒液触及心脉冰晶时腾起白雾。

“擦你自己!”

雾气里忽然浮现出那日场景:镖师被抬进来时双目暴凸,喉头嗬嗬作响却说不出一字,右手始终保持着那个古怪的封穴手势。

吴仁安换了块干净布…开始分装尸体…

最后一块尸骨装入松木匣。

檐角铜铃被雀儿啄响了七声。

吴仁安在盥洗盆前反复搓手,发现指甲缝里渗进的青灰色,竟与师父炮制乌头时戴的鹿皮手套同色。

连忙蘸着赤芍酒猛擦…

晚课时分。

陆济世立在《明堂图》前,枯指点着镖师尸体对应的足少阴经。

“明日背《灵枢·经脉》,错一字,便去摸三遍这冰肠子。”

——

暮色漫进停尸房。

吴仁安在摸冰肠子…

药童毋自点了盏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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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的映照下。

吴仁安终于注意到尸台下的青砖——无数深浅不一的刀痕组成残缺的经络图。

边角一处刻着作者的名字——“陈景和”。

另有一行小字“暴雨里不断,烈日下不焦”。

——

暮色像碗放凉的药汤,将医馆后院浸在琥珀色的光晕里。

吴仁安觉得,更像前世拼多多买的棕色“水晶”似的。

37块钱的天然茶晶说是…

细碎的夕阳从树叶的空隙处撒到脸上。

老郎中在捣药,吴仁安在做杂活…

陆济世握着玄铁药杵捣碾石臼。

苍术碎末随杵起杵落扬起金尘,在残阳里织成张忽明忽暗的网。

吴仁安蹲在银杏树下挑拣忍冬藤。

叶片上凝结的秋露沾湿袖口,凉意渗进昨日切伤的手指。

敷了药后,伤口倒是不疼了。

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似是那根手指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似的。

医馆的金疮药畅销,果然是有原因的。

师父怕是加了冰…

“咳——”

药杵砸进石臼的闷响突然变调。

吴天抬头时,正见师父脊背弓成虾米,枯掌撑着晒药台剧烈喘息,指节攥得青白。

那根雕着睚眦纹的玄铁杵斜插在青石板上,杵尾犹自震颤。

震得石板一抖。

惊得满地银杏叶打着旋儿往石缝里钻。

“师父!”

吴仁安疾步上前搀扶,掌心触到老人臂膀时悚然一惊——看似枯瘦的筋肉竟如老藤绞钢,皮下气血奔涌似江河决堤。

他不及细思,药杵突然“嗡”地低鸣,石臼旁新晒的杭菊被声波震得纷飞如雪。

吴仁安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

陆济世拂开他手臂,枯指点向入石三寸的药杵:“捡起来。”

青石板在暮色里泛着湿润的光。

吴仁安握住杵柄的刹那,指尖传来针刺般的寒意,玄铁表面浮凸的睚眦纹路竟如活物般硌着掌纹。

起时他以为玄铁就是钢,可发现,钢是钢,玄铁是另一种东西。

没见过的。

咬紧牙关,猛地发力。

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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