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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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我自费去了美国,游手好闲的我,在那个名字长到离谱的大学混了三年。别的事没干,就交了一个朋友,全名叫安格斯•赛弗里奇。是个金发碧眼的帅哥,怎么说呢,人没什么架子,除了好色外,没什么太大的缺点。他特别钟爱中国女性,总在我面前乱吹,想让我给他介绍个中国女友,我回想了一下他情妇的数量,决定不祸害自己的老乡了。

六月里的一天,安格斯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邀请我去野游。哦,拜托,我可不想躺在帐篷里听着小曲,夜不能寐。

“OK兄弟,我并不想当一盏照亮夜晚的小灯。”我说。

“曹,我分手了。”他说的倒是一点也不悲伤。

“who care。”我并不在意他分不分手。天天换女友的人,自然得天天分手。

“你不能这样,我和安妮谈了……”

“几天?”

“shit!A week!”

“那是挺久的。”我将窗帘拉开,最近天气不错,很适合出行。

“我不能接受,她怎么能,她……”

安格斯的语气很奇怪,有种无能狂怒的感觉,这和他平常的状态不一样。

“嗯……让我猜猜……你被甩了?”

“No!曹!……这是不可能的!”

他急了,所以我静静的等着,果然。

“……好吧,别说出去。”

我翻了个白眼,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准备给自己弄点面包吃吃,手机里安格斯的声音还在响。

“Please,曹,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你还在吗?”

“……嘿,兄弟,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打911。”

“不,谢谢。什么时候出发?”我端着热可可坐在了沙发上。

“……你同意了?”

“你好像很惊讶?”

“……emm下个星期可以吗?我最近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

我感觉血压有些高,恨不得立马给他一耳光。

“希望你不要忘记。”

“当然……”

“Go out!”我挂断了电话,一脸不爽地躺在沙发上,光线忽的暗了下来,我伸头一看,竟下起了小雨。

安格斯还是想起了他说过的话,不伦不类的越野车在远离城市的土路上摇摆,像磕了毒品。

“所以这就是不让我开车的理由。”我抓着车里的握把很蛋疼的问向正在奋力扭动方向盘的安格斯。

“你那些名贵的跑车?它们的作用应该用在泡妞上,而不是在这受罪。”

他说的很正经,我无奈的别过了头。“我有越野车,正经的越野!”我生气的拍了拍车子,“不是你这种从废车场拼起来的行尸走肉。”

“曹,你不能这么说它。”安格斯停下开车的动作,看向了我,好像有些生气。

我瞪着他,一字一句的回道“怎样,它还能变成变形金刚吗?”

车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我俩的呼吸声,良久,我看了看天,阴沉的很。

“好吧,我承认它很酷,咱们先找个地方住着,行吗?”

车子还是没有动,我看向安格斯,以为他还在生气,却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怎么了?”

他抿了抿嘴,拍了拍方向盘。

“也许你是对的。”我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他的右脚不停地踩着油门,一上,一下。“它确实是个废物。”

我简直要气炸了,伸出了拳头,指着他的脸。

“你为什么不早说!”

安格斯缩了缩脑袋。

“怕你骂我。”

看着他那张傻气的脸,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咚咚。”

雨点打在车身上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这下好了,下雨了。

“你确定吗?曹。”安格斯把外套顶在头上,迎着雨,偏头向我问道。

“我很确定,来的路上我看见了一栋别墅。”我更洒脱一点,双手插在衣兜里,任凭雨水打湿我的黑发。

“那为什么我看不见?”可能是受我的影响,安格斯原本急躁的脚步平稳了下来。

“你的眼里只有你的变形金刚。”我打趣道。

下坡了,我眼尖的发现了别墅的一角。

“看到了。”我指引安格斯朝别墅看去。

树木的间隙里,依稀能看见朱红色的砖墙和高过树冠的尖顶。我们加快脚步,想尽早回归温暖。希望有人,我心想。

外围的铁门没锁,安格斯很不客气地推开,冲向了别墅。我大略的扫了一眼这外面的院子,除了花草树木,那个高大的雕像太抓人眼球了。安格斯站在门口敲门,我便先走到了雕像前。

是个男人,年过半百的样子,穿的并不像是西服,似乎很局促地站着,这感觉有些奇怪。于是我又打量起男人的脸,细看之下,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曹去!”

安格斯的喊声传来,我小跑了过去,开门的是个老奶奶,长得很慈善,有些驼背。

“This is曹去。”

安格斯向老奶奶介绍我。

“我叫曹青。”这句话我是用中文说的,青字咬的很重。

当我说完,老奶奶愣愣的看着我,用一种很小心的语气说道。“不好意思,孩子,你能重复一下吗?”

我以为她听不懂中文,于是用英文重新说了一遍。

“不,不,不是这样,就像你刚刚那样说。”

老奶奶摆了摆手,样子有些急切,我只好重复了一遍,难道他认识我?我思索着。

我的话好似打开了什么开关,老奶奶张了张嘴,不确定的又看了看我。“你是中国人?”用的是汉语。

这下轮到我发愣了,木讷的被老奶奶拉进了屋。她又说了很多话,我只记得她姓韩,并不是我在走神,韩奶奶说的可能是某种方言,你知道的,汉语其实可能不是同一种语言……

韩奶奶应该是看出了我的迷茫,笑着捂了捂嘴,再之后就换回普通话了。

大家聊的很开心,我们还没开口,韩奶奶就让我们留下,等雨停了再走。

我以为韩奶奶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其实不是,她是个老管家。家主姓陶,名言柳,是个有学问的人。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今年40多了,是个社畜,虽然韩奶奶说的很好,什么公司的什么管。但40多岁了还没娶老婆,着实是让人意想不到。二儿子也30几了,似乎小有成就,有一个白人妻子,后来去世了,只留下了一个16岁的洋娃娃。最小的女儿今年25,听韩奶奶说长得特俊。安格斯听到了“女”这个词,立马兴奋地站了起来,吵着让我翻译,我想了想,小声的告诉他,陶老头子有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儿,她知道我在说反话,立马兴奋了起来。

“砰。”

巨大的响声从二楼传来,接着还有瓷器碎裂的声音。

“爸!你把钥匙藏哪儿了?”是个中年男性的声音,很流利的英语。

外面猛地炸了一声,雷闪的一片白。

“怎么又吵起来了。”韩奶奶匆忙的起身往楼梯跑去,中途转了个弯,给了我一把小钥匙,叮嘱了几句,上楼去了。

钥匙……我若有所思。

“发生了什么?”安格斯站到我身边,盯着我手中的钥匙。

“别人的家事,她让我们去休息。”我晃了晃手中的钥匙,“这是客房的钥匙,走吧。”

韩奶奶告诉了我房间的位置,进门前我听见四周似乎有哭声,很轻,被雨声很轻易地掩盖住了。

房间的确很赞,有独立卫生间,洗过澡后又用吹风机把洗过的衣服吹干,舒爽。

下午的时候,韩奶奶来敲门,她还是带着笑,邀请我们共进晚餐。去的时候就感到饭桌上的气氛很冷,首位上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右手边坐着个女人,长得很清秀,左手边空了个位,我没想到竟是留给我的,安格斯沾我的光,坐在了我的下座。

每个人的食物都是分好的,一盘盘的分给每个人。用饭的过程中无人说话,我几次想开口,却怕这老头是“食不言,寝不语”的拥护者。一向爱挑话头的安格斯也一直没说话。

一边咬着大块的牛排,一边打量着桌子上的人,我对面的应该是陶老头的女儿,叫陶红夭。长的的确很好看,眉眼间点着微粉,有些妖娆。女人下边坐着个小女孩,卷卷的金发,显出她并不是中国人。

混血确实很棒,我想着,以后一定找个外国妹子。

韩奶奶将菜盘分完后就坐在了女孩身边,我就将目光转向了安格斯身边的男人,肥头大耳的,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喘着粗气,一边吃一边喘。

找不到老婆是有原因的,我汗颜。

最后的男人戴着个金丝眼镜和那女孩有几分像,应该就是陶老头的二儿子陶又闻了,长的倒是斯斯文文的。

“我吃完了!”

那胖子把叉子一丢,站起来走了。桌上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刹那间静的可怕。安格斯正在摆弄着他那双筷子,动作有些不雅。他发觉到不对,抬头一看,吓得慢慢放下了筷子。

“Sorry,我不是故意的。”

他还以为问题在他身上。

“没关系,吃吧。”

陶老头的音色很沉闷,但同时又很温柔。他一说完,众人就又低头吃饭了。我余光中那女孩偷偷看了看安格斯,又盯着我瞧,吓得我急忙收回了视线。

我很快就吃饱了,但还是陪着几人吃着,我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邀请我。

“你叫曹青,对吗?”陶老头问我。

我点了点头,她用的是汉语,除了我和韩奶奶以外的人都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安格斯听不懂很正常,但……

“能去我的书房聊聊吗?”

他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之后就跟着他去了书房,他指着椅子让我坐,我也不客气,两人就聊了起来。

他乡遇故知的喜悦还是很足的,大部分是他问我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估计挺长的,因为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门是被那个胖子打开的,他还是喘着粗气。

“爸,你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想我要走了,这些事不适合我听。可是胖子后面又走来两个人,桃红夭和陶又闻,门被堵死,我只能尴尬地往后退了退。

“我欠的是死债!您想让我死吗!”胖子越说越大声,陶老头还是沉默着。

“2500万的欠款,父亲,保险箱的钥匙就招出来吧。”陶又闻说话很正经,一板一眼的让人很容易被绕进去。

“你们赌光了底,就要来找我要吗?”陶老头也吼了一声。

“不要那么多,500万就够了。”那胖子声音弱了下来,但呼吸还是很重。

“500万只够一期的,到时候你再来找父亲要吗?”陶又闻开口,语速平平“父亲,3000万,我知道你有,我的公司……”

“闭嘴。”泡老头呵斥住他“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他指着两个儿子骂道。

“父亲。”胖子居然跪了下来,我有些吃惊“您救救我吧。”

“没有。”陶老头把头一扭“我已经把钱给别人了。”

“谁!”陶又闻立马出声“你已经80岁了,我可以从法律上追回这笔钱。”

“他是我的私生子!”陶老头站了起来“他有继承权。”

房间安静了一会,传来一个女声,是桃红夭。

“怎么没听你说过,他叫什么啊,父亲。”

“陶羰。”

陶老头推开子女,走了出去,我跟在后面,对着三人抱歉地笑了笑。

我刚一回房,和在床上打游戏的安格斯打了声招呼,就有人来敲门。

“有什么事吗?红夭小姐。”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这女人换了衣服,身上有种古怪的气味,出于礼貌,我将她请进了门。

“你好,安格斯先生。”她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搭在一起。

安格斯点了点头,他昨天又泡到一个妞,现在没心思开新坑。

“有事吗?”

我坐到她的对面,自顾地喝了口杯子里的水。

“我父亲不可能有私生子。”她说的很小,怕被别人听见似的。“我猜测是一种中文的字谜,所以……”

“我不这么认为,小姐。我也不想插手你的家事。”

她咬了咬唇“是这样吗?”她端起我的杯子,特地的从我喝过的地方下口。“那如果也是你的家事呢?”她的眼神很有侵略性。

直到她离开,我才感到那种危机感远去。

“如果我是你,今晚就不会让她离开。”安格斯从床上说道。

外面又炸了一声雷,雨点击打玻璃的声音更嚣张了。

“Shit!”我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我睡得很浅,醒得很早,那时雨还在下,屋里有些闷。我想着出去走走,就是那时,我认识了卡笛,一个柔弱但疯狂的女孩。

刚出门的时候,目光中就涌现了一小团火光,我快速地扭过头,一棵树,一颗正在燃烧的树!它应该是被雷击中了,现在已经快要烧完了。

Wait,树边似乎站着个人。是昨天那个金发的女孩,她应该在雨中站了有段时间了。漂亮的金发湿答答的垂在脸庞,我想也没想,脱下外套冲了过去为她挡雨。

“Thank you sir.”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地谢了一声。

“你在看什么?火吗?”我想了想说道。

她点了点头,大眼睛动情地眨了眨,白嫩的手指向那正在燃烧的树

“Fire。”

似乎被她感染了,我便也立在那,呆呆的看着火光。

“卡笛,曹先生。”韩奶奶拿起伞,跑了过来“怎么在这淋雨?回去吃早饭吧。”

火已经熄灭了,只留下黑色的焦木。

“Oh my god.它被雷击中了吗?可惜了这上好的杨杉。”韩奶奶拉过卡笛的手,带着她往别墅走,她顿了顿,回头看着我。

“My name is罗曼•卡笛。”

卡笛?他不姓陶吗?我疑惑。

回到别墅后,韩奶奶给了我干净的便衣,专门为客人准备的。我洗过澡后换上,还不错的审美。

早餐是三明治加牛奶,我期待的油条豆浆没有出现。

“我叫叫人来拖车,”安格斯凑到我身边“估计快到了,你一起走吗?”

“怎么?我难道留在这?”我不解。

安格斯像卡笛的方向挪了嘟嘴“回去路不好走,我想着回去开你的越野来接你,曹少爷。”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女孩也换上了便衣。女士的,应该是同时采购的,和我身上的有些情侣款的味道。“你连借口都帮我想好了。”我白了他一眼。

“Sure,只是……”他嗯了半天“没想到你喜欢这一款。”

我没理他,专心对付起面前的食物。

“味道怎么样?”桃红夭端着牛奶坐到了我身边。

“很美味。”在美国,我已经很少用,“还不错”,来回答了。

“真的吗?那可不枉我早起费了那么大功夫。”她倚在桌子上,红唇笑得很灿烂。“你……解开了吗?”忽然变换的语气,让我有些愣神。

“陶武山先生呢?”我想岔开话题,恰好那个胖子不在,我便佯装问了一句。

“咦?”她看了一圈,似乎也有些不解“睡过头了?”和我说了声抱歉后,她就起身去了二楼。

门被人敲响,是安格斯叫的人到了,他和陶老头打了个招呼,走了。我最终还是留了下来,要是早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我一定不会留下。

“先生,您知道蔷薇和玫瑰的区别吗?”

我当时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卡笛就像一只小猫一样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这……”我一时答不上来“需要我上网查一下吗?”我示意了一下手机。

卡笛摇了摇头“就现在,你心中的想法。”她的眼中充斥着期待,我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

“嗯……”我斟酌了几下“玫瑰止痛降火,蔷薇理气清热?”

“好特别的回答啊。”她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您是医生吗?”

“只是个医学院的大学生罢了。”我情不自禁的用余光去瞄她,那里散发出一种花香,很好闻。

“我在纽约……”

“啊!”

我话才说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尖叫打断了。

“是红夭阿姨。”卡笛轻呼一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追着她一起上了二楼。

桃红夭跌坐在地上,捂着嘴,面露惊恐。她面前的门半开着,里面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虽然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可我还是跑过去将她拉了起来。

“死……死人了。”她口齿不清地说着。

“什么?”我向门内看去,半开的门只展示了屋内的一角,我便伸手将它推开。

“Oh,my……god……”

“出什么事了?”卡笛从我身边挤出了脑袋,向里张望,我立马回过神,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卡笛。”我的声音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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