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下一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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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纹囚笼悬浮于道胎之上，初代猴王的残魂在笼中明灭不定。白石收剑负手，周身混沌外骨骼流淌着琉璃清光，将道胎散发的威压隔绝在三尺之外。
他凝视囚笼中那缕随时可能消散的残魂，忽然并指为剑在虚空刻下混世妖窟的祭坛星图。
“何苦阻我？”
星图触及囚笼的刹那，笼中传出初代猴王的叹息。残魂抬手轻点，星纹囚笼突然解体重组，在道胎表面凝成三百六十五道封印咒文。
咒文亮起的瞬间，道胎内部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整片混沌海随之震颤。
“你且看这无相之相。”
初代猴王残魂化作流光注入咒文。道胎表面浮现出亿万星辰的生灭景象：玉虚宫主殿在星火中崩塌又重建，混世妖窟的岩壁生长出仙藤灵果，就连夜叉明王的神舟残骸都开满往生莲。每一幕幻象深处，都端坐着个闭目悟道的白石！
“道胎映照诸天可能。”
囚笼星纹突然化作初代猴王的声音，“你每触碰一次，便分化万千因果……”
话音未落，道胎突然迸发九色霞光。霞光中走出个鹤发童颜的老道，手持拂尘轻扫虚空，竟将混沌外骨骼的煞气尽数净化。老道身后浮现三百六十五重仙门，门内传出勾魂摄魄的诵经声。
“无量天尊。”老道稽首微笑，“贫道玉虚子，特来引渡道友斩却恶念。”
白石瞳孔骤缩。这老道模样分明与玉虚宫主殿雕像相同，但气息却与道胎同源。
他并指划过青铜古剑，剑身守墓遗言亮起血光：“道胎幻化的把戏，也敢妄称斩念？”
玉虚子不恼不怒，拂尘轻扬间，混沌海翻涌的煞气竟凝成琼楼玉宇。仙娥捧酒，灵兽献果，更有十万金甲天兵列阵云端，齐声高呼：“请仙尊归位！”
“好个温柔陷阱。”
白石突然长笑，古剑倒转刺入脚下虚空。剑锋触及道胎表面的刹那，所有幻象如镜花水月般破碎。玉虚子身形扭曲成星纹锁链，却被混沌外骨骼的逆鳞弹开。
道胎嗡鸣更甚，表面浮现出混世妖窟最深处的祭坛投影。祭坛中央悬浮着初代猴王的断劫钥，钥身缠绕的星纹正与混沌外骨骼共鸣。
白石福至心灵，足踏七星步凌空而起，每一步都在虚空留下燃烧的守墓遗言。
“乾三连，坤六断。”
吟咒声起，混沌外骨骼脱离肉身，在道胎上方凝成八卦炼器炉。炉内喷涌的琉璃净火，竟是将夜叉明王残魂炼化的往生业火！
玉虚子幻化的星纹锁链突然暴起，却在触及炼器炉的瞬间被炉口吞没。炉身浮现初代猴王的战舞图腾，每道图腾亮起，道胎表面的封印咒文便淡去一分。
当最后一枚咒文消失时，道胎突然收缩成拳头大小的光球，其内传出清越道音：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
光球没入八卦炉的刹那，整片混沌海亮如白昼。三百六十五颗命墟星辰同时投射星光，在炉底凝成先天八卦阵图。白石并指如剑点在眉心，一缕本命精血化作玄鸟投入炉中。
“炼！”
叱咤声震碎千里星骸。八卦炉轰然炸裂，飞溅的炉火中升起盏青铜古灯，灯芯正是那道胎所化的无相之火。灯火摇曳间，映照出诸天万界的气运长河，河中每朵浪花都是个正在衍化的文明。
初代猴王的残魂突然自灯火中走出，浑身缠绕的星纹锁链尽数消融：“原来无相道胎需以文明为灯油……”
话音未落，混沌海深处突然裂开九道虚空缝隙。缝隙中伸出布满咒文的青铜巨手，每只手掌心都睁着混沌之眼，眼瞳深处浮现出十二艘全新的巡天神舟！
“巡天神将果然不止一任。”
白石冷笑，指尖轻弹灯盏。无相之火分出九缕火苗，顺着青铜巨手的经络逆流而上。火苗所过之处，神舟表面的星纹锁链尽数熔断，掌心血瞳发出凄厉尖啸。
巨手仓皇退回虚空，却将九枚血瞳遗落混沌海。血瞳坠地的瞬间，化作九尊三头六臂的巡天使法相。法相结印引动命墟星辰，竟在虚空凝成往生舟锚链组成的诛仙大阵。
“来得好。”
白石托灯踏空而起，无相之火映照出阵眼所在。他左手虚握，夜叉明王遗留的钓竿自光阴河飞出，竿头鱼线缠绕着初代猴王的断劫钥。鱼线甩出的刹那，诛仙大阵的三百六十五处阵眼同时被断劫钥贯穿！
巡天使法相突然齐声诵经，声波凝成实质的金色梵文。梵文触及无相之火的瞬间，灯盏突然迸发青光，将梵文尽数转化为混世妖窟的星纹图腾。图腾烙印在法相额头，竟令其动作齐齐僵直。
“破！”
白石口吐道言，青光暴涨。巡天使法相表面的金漆层层剥落，露出内部腐朽的仙尊尸骸。尸骸感应到无相之火的气息，突然调转矛头攻向虚空裂缝，将欲要闭合的缝隙重新撕开！
“看来神将之间也非铁板一块。”
白石轻笑，灯盏高举过头。无相之火化作三百六十五只玄鸟，衔着巡天使尸骸冲入虚空裂缝。裂缝深处传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隐约可见十二艘神舟在火光中解体。
混沌海重归平静时，青铜古灯已悬浮在白石掌心。灯芯无相之火中，初代猴王的残魂彻底消散，唯留道偈在虚空回荡：
“掌灯观诸界，方知我非我。”
白石屈指轻弹灯盏，灯火映照出光阴河畔的白石村。村中百姓依旧日出而作，只是他们后颈的青铜令箭已化作祈福玉佩。当灯火转向混世妖窟时，岩壁星纹正与玉虚宫残碑产生共鸣，孕育出全新的修炼法则。
“这才是无相道胎真正的用途……”
他翻掌收起古灯，混沌外骨骼自动归位。脊背逆骨星图补全最后一道缺口，化作披风上的周天星辰图。
虚空突然降下功德金雨，却在触及星辰披风时尽数反弹。白石踏着金雨走向混沌海尽头，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扇青铜巨门。门扉表面刻着初代猴王与六翼仙尊对弈的浮雕，棋局走势赫然是混沌海的星骸分布图。
“下一局？”
白石轻抚门扉，无相之火在眸中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