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重订法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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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甲神将摘下头盔的刹那，混沌海核心区域的光阴河突然逆流。十二艘巡天神舟表面浮现出星纹锁链，链环碰撞的脆响竟与混世妖窟祭坛的鼓点同频。
白石凝视着那张与自己分毫不差的面容，脊背逆骨星图突然暴起，将方圆百里的混沌煞气尽数吞噬。
“看来你还不明白。”
金甲神将抬手轻抚神舟桅杆，桅杆顶端亮起的正是被白石斩灭的夜叉明王图腾，“所谓巡天神将，不过是看透虚妄的清醒者。”
他话音未落，其余十一艘神舟同时降下光幕。光幕中映照出震撼的画面：初代猴王端坐在玉虚宫主殿，正在给跪拜的八部众赐下混沌道种；六翼仙尊手持钓竿垂坐光阴河源头，鱼线末端拴着三百六十五枚往生舟残骸！
“这才是真实的古史。”
金甲神将指尖轻点，光幕画面切换至白石村晒谷场，“你以为的轮回，不过是我们编写的命轨戏剧。就连蓑衣老者的背叛，都是助你觉醒的戏码。”
逆骨战甲突然迸发青光，将笼罩周身的蛊惑之音震碎。
白石战戟横扫虚空，混沌剑气凝成三百六十五朵青莲，莲心迸发的琉璃净火竟将神舟光幕烧出裂痕：“好个清醒者，不过是被虚妄豢养的傀儡！”
金甲神将叹息摇头，手中突然浮现出与白石同源的逆骨战戟。双戟相撞的刹那，整片混沌海被撕裂成两半，左侧星骸重组为混世妖窟祭坛，右侧则化作玉虚宫废墟。
两种力量交汇处，白石看见自己分裂成两道虚影——道身影正在炼化混沌道种，另一道却在青铜棺椁中腐朽。
“斩灭虚妄？”金甲神将突然暴喝，“你才是最大的虚妄！”
十二艘神舟在此刻解体，化作星纹锁链缠绕住白石的逆骨战甲。锁链表面浮现出历代守墓人自毁的画面，每个画面中的主角都长着与白石相同的面容！战甲关节处的混世妖窟岩刺突然软化，竟与锁链融合成青铜枷锁。
“此甲名唤'因果茧'。”金甲神将踏着锁链走来，“历代觉醒者都需经历化茧重生，才能蜕变为真正的巡天使。”
白石突然弃戟，双手结出初代猴王自毁时的手印。脊背逆骨根根离体，在虚空拼合成断劫钥虚影。钥匙插入神将胸口时，两人脚下的混沌海突然塌陷，显露出深藏的光阴河支脉——河底沉睡着十二具被星纹锁链贯穿的仙尊尸骸！
“原来你们把反叛者炼成了神舟动力。”
白石瞳孔燃起青焰，战甲强行撕裂枷锁。碎片飞溅中，他看见金甲神将胸口嵌着的混沌道种，种核表面刻着“九万七千六百四十四“的古神文。
神将不怒反笑，抬手扯下自己的左臂。断臂在空中化作往生舟锚链，链环上浮现出白石在碑茧中的记忆画面：“你以为挣脱了命运？这具身躯不过是我三千年前褪下的旧壳！”
混沌海突然降下血雨。雨滴触及战甲时，白石惊觉自己的记忆正在被改写——他看到自己跪在金甲神将面前接受册封，看到混世妖窟成为巡天神殿的试炼场，最恐怖的是，光阴河尽头悬浮的青铜棺椁中，缓缓坐起个浑身缠绕星纹锁链的自己！
“真假之辨最是无趣。”神将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何不与我共掌言出法随的权柄？”
逆骨星图突然逆转运转。白石七窍迸出金色道血，血液在虚空凝成“弑“字古神文。他猛然咬破舌尖，喷出的精血与道血交融，竟在身前凝成把刻满守墓人遗言的青铜古剑。
剑柄触及掌心的刹那，十二具仙尊尸骸突然睁眼。它们挣脱锁链扑向神舟，腐朽的仙骨燃起焚天业火。金甲神将首次变色，手中战戟化作光阴河支流卷向白石：“你竟敢唤醒殉道者！”
“错了。”
白石古剑刺穿支流水幕，“是殉道者选择了我。”
剑锋触及神将胸口的道种时，整片混沌海响起玉虚宫晨钟。钟声里，初代猴王与六翼仙尊的残魂并肩而立，他们抬手点向白石的逆骨星图，星纹突然脱离战甲，在虚空拼合成混世妖窟最深处的预言图腾：
“当弑我者现，星锁断，神舟沉。”
金甲神将突然癫狂大笑，身躯急剧膨胀成万丈高的星纹巨人。他胸口道种炸裂，迸射出九万七千六百四十四道魂影——全是历代守墓人的模样！魂影嘶吼着扑向白石，却在触及青铜古剑的瞬间被剑身的遗言碑文吸收。
“原来弑我…”“白石突然明悟，古剑调转剑尖刺入自己眉心，“便是证道！”
剑身尽没的刹那，所有魂影尽数回归逆骨星图。战甲表面浮现出完整的古神碑文，碑文记载的却不是颂神之语，而是历代守墓人临终刻下的“弑神咒”！
金甲神将的星纹之躯开始崩解。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与十二神舟的连接正在被某种更高位格的力量侵蚀：“你竟然篡改言出法随的法则……”
“不是篡改。”
白石拔剑指向苍穹，剑尖牵引着混沌海所有星骸，“是重订。”
十二神舟在此刻同时爆炸。飞溅的残骸中升起三百六十五道魂火，魂火里走出初代猴王、六翼仙尊以及历代反叛的守墓人。他们朝着白石齐齐躬身，化作流光没入青铜古剑。
剑身碑文大亮，映照出颠覆性的真相：光阴河根本不是自然形成，而是初代修炼者用仙骨开凿的囚笼河道！河道尽头悬浮的青铜棺椁缓缓打开，露出内部跳动的混沌本源——那竟是所有守墓人共同孕育的“道胎”！
金甲神将最后残存的头颅发出不甘的咆哮：“你会后悔的……道胎苏醒之日……”
“聒噪。”
白石剑锋轻扫，头颅炸成星砂。他踏着神舟残骸走向道胎，每步落下都震碎千里虚空。就在指尖即将触及道胎的瞬间，脊背逆骨突然离体飞出，在虚空凝成星纹囚笼。
笼中传出初代猴王疲惫的声音：“现在你明白，为何我宁愿自毁道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