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风霜行(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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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秋日阳光明媚,大河方向忽然吹来飒飒秋风。
但沁水西岸的双方十数万众,却并无几人在意风起……没办法,真正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随着双方主帅的军令,战鼓隆隆,绵延十数里、广义上可能绵延数十里的庞大军阵第一梯队一起向前方涌动,甲兵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密集的旗帜在风中彷佛树林一样形成了某种波浪,双方还未喊杀,仅仅是各种嘈杂喧哗之声便将一切淹没。
所有人,从仓促回到中军的两军指挥,到阵前锚定战线的双方首脑,再到两军各营各卫府的将领,包括一些有见识的寻常士卒,此时都泛起同一个念头——果然到这个地步了。
从当年大周分裂,河北与关陇对立开始,两家势力在这河洛之地反复征战,数得着的、让人印象深刻的大战,不下七八次。这七八次大战中,多少名师大将如野火一般燃起,又如流星一般消逝,乃至于帝王将相、权臣篡主也在这里更迭……那么现在呢?
都说现在人心思定,不会像之前那样打下去了,可便是这样又要几场这样的大战才能分出胜负呢?到时候自己在何处?会不会被人记住?
恍惚中,骑兵率先提速。
具体来说是关西军的骑兵率先提速……黜龙军不是没有足够骑兵,但在专门将四个营的骑兵营转出狭窄的战场区间到外侧后,剩余的数量不免相形见绌,各营直属骑兵只能龟缩各营中心,护卫营将,少部分成建制骑兵则留在后军以作解围后手。
实际上,虽然张首席下达了“努力向前”的军令,可真正得到中军徐大郎处指挥的黜龙军第一梯队却似乎没有那么激情,此时看来,他们军阵的移动速度远远慢于对面的关西军,明显是想尽量维持前线各营阵型。
这似乎是缺乏骑兵下不得已的方略,但也因为如此,随着部队向前接战,后方各营之间的距离变得明显大了起来。
第一波涌出来的关西骑兵足足有三四千众,分成三百到五百不等的别动队,他们蜂拥而出,第一批喊杀起来,并极速压到前线,却没有愚蠢的直扑黜龙军那甲戈铮铮的步兵阵列,而是分散的涌入到了对方军阵那宽阔到成了笑话的夹缝中,他们的任务是割裂、袭扰,然后等待战机做致命一击。
但他们中计了。
黜龙军早有准备,随着前军与对方步兵军阵逼近,连对方步兵都开始组织冲锋后,一阵号角声陡然取代了之前的鼓声,而随着号角声传开,黜龙军第一线军阵几乎是一起止步,然后连同后面的各营一起往视野中的敌军泼洒起了箭雨!
猛烈至极的箭雨!
这其中,被预留的军阵缝隙引诱到黜龙军军阵内部的关西骑兵首当其冲,相较于正面可能还有盾的步兵,他们猛地受到了来自于四面八方的齐射,几乎是瞬间便产生了非常可观的伤亡。
没办法,黜龙军的弓弩数量太可怕了!可怕到超出想象!可怕到不正常!好像五六万人人人都有一副弓箭一样!很多关西宿将一辈子都没见过的这么大规模箭雨!
彷佛东都五月雨!
否则以关西铁骑的甲胄水平和机动性,哪来的这种伤亡?
慌乱之中,许多刚刚冲进黜龙军各营缝隙的关西骑兵掉头就跑,很多不同层级的军官也都下达了撤退的军令,而这种慌乱逃窜式的撤退可不是来时那么简单了,因为就在箭雨泼洒期间,最前线的关西军步兵已经遵循着优良的战术素养,迅速上前与黜龙军完成接战,瞬间形成了肉搏战线,这使得很多骑兵一回头就没了来路,只能被迫放弃了骑兵的机动性,一头扎入战团肉搏……毫无疑问,大战开启后,关西军一上来便吃了个大亏。
这不仅仅是伤亡问题,还让这第一波骑兵丧失了战术能力。
“黜龙军如何来的这么多弓弩手?”关西军中军处,担任中军指挥的白横元立在之前就准备好的临时中军将台上,愕然面对了这一幕,却怎么都想不通。
的确如此,若是按照这个弓矢规制,怕是全员都是弓箭手,可这种大战难道不安排刀斧手了?不备长枪兵吗?
关西军为什么上来用这个突击分割战术?还不是因为早早就亲眼目睹,黜龙军到处都是长枪兵!所以哪来这么多弓箭手?
相较于白横元的吃惊,倒是依旧留在前军督军的白横秋很快察觉到了关碍,但也只能面无表情的盯住了自己的侧前方……彼处,张行同样没有后撤,而是带着牛河与大刀魏文达两位宗师留在了前线,只寻到了一个高地勒马观战。
没错,两位主帅兼最高战力都没有直接指挥中军,也都没有立即展开修为上的手段,而是选择了在最前线的地方放下大旗,锚定战线,对峙不动。
至于双方的中军指挥,关西军是白氏二号人物,前大魏襄阳总管、现在的大英睿王领兵部尚书兼左威卫大将军白横元;而黜龙军则是龙头兼大行台副指挥领军务部总管徐世英。
这是这种修行高手汇集同时规模庞大到极致的大战下不得已采取的双头模式。
回到宏观战场,黜龙军的把戏很快就失效了,之前堪称宏伟的箭雨很快就变得零星起来,甚至有不少黜龙军军士将碍事的弓弩扔到了身后的骡车上,换回了长短兵器。
远处的关西军中军指挥白横元这才松了口气,晓得黜龙军到底没有什么神仙手段,只是玩了一个小把戏。
确实是小把戏,徐大郎的设计,针对黜龙军平均战斗素养低于关西-东都部队而设计的小把戏……人手一张弓或一架弩,但只有三支箭矢,临阵而发,平日训练中也有要求,不需要你多准,只要你能在短时间内把三支箭矢射出去,便算是成功;装备要求也是如此,弓弩都行,量大便宜,能发三支箭矢就算合格。
事实上,这个小把戏也的确成功了。
箭雨之后,前线肉搏开始,即便是关西骑兵还算充裕,可想要越过已经展开又堆积起来的肉搏战线以完成渗入包抄,也不免显得艰难。
原本就姿态昂然的张首席观望了片刻局势后,愈发赳赳,他可没对面的白横秋那么大的野心想着一战全胜以做威吓,对他来说,只要能维持均势对峙下去,那就是他不胜而胜了。
何况眼下明明是自家占了大便宜呢?
故此,观战的张行很快将目光甩向了自己的侧后方,继而微微蹙眉……之前他就清晰察觉到,就在第一波关西突击骑兵之中,有一支格外精锐的队伍……人数不多,两百多号人,个个都是修行者,奇经正脉各半,统一的金甲赤面黑披风,还有一位凝丹将领,打着一个薛字旗,一马当先。
彼时不想影响战术齐射,所以没有动他们,而现在,张行则不得不思索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支兵马到底是来干嘛的?
是单纯的强点冲阵以图撕开阵线?还是一个诱饵?
毕竟,以坐镇的高端战力而言,此战黜龙军这里是多位宗师加六百踏白骑的规制,而对面,应该是一位大宗师,一位坐镇河阳大营还不知道是谁的宗师,外加明显多于黜龙军、十位以上成丹的规制。
那么在这种情形下,对方抛出了宛若当年东都伏龙卫类似的一支兵马,是不是有故意引诱黜龙军宗师或者部分踏白骑过去的意味?然后白横秋就能当面压过来了?!
而且,既然像伏龙卫,那么这里面有没有类似于伏龙印的存在?这边宗师去了,那边就被束缚在地,当场格杀?
毕竟,人家白横秋去了关西,大宗师做了皇帝,说不得会有郦子期、刘文周一类的手段。
当然,也有可能一切都是自己多想,白横秋就是针对黜龙军高级战力的特点,派出的这么一队搅局的先锋!赌黜龙军不敢分出高端战力去镇压,以求某种临阵的突破!
想法繁复,却只是脑中回转,片刻而已,这支部队果然已经开始重新集结,并毫不犹豫的往自己这边而来。
没错,张行扭头看了好几次,终于确定,那面薛字旗没有回身去打通前线,反而领着仓促集结的剩余一百多骑直奔自己而来。
隔着足足三个营的防区往自己这边过来。
俨然是在求奇功!
张行愣在那里,片刻后才询问身侧秦宝:“昨日马分管那里统计的薛姓敌将都有谁?”
“薛持、薛立、薛亮、薛万备……还有一个没弄清楚。”秦宝也注意到了那面旗帜。“应该不是薛亮和薛万备,这俩人没这个胆气,也不会被这般信任,这支骑兵太精锐了……会不会是陇西薛氏兄弟二人中的一个?”
“薛挺的两个弟弟?”张行微微蹙额。“他们就能得信任?”
“到底老家在陇西,虽然死了大哥,也是有根底的,如何不信?”跟在一侧的大刀魏文达也不禁插嘴。“首席,请给我一百踏白骑,我去处置了他!”
张行摆手制止,回头来看牛河:“牛公,无论如何,只一个寻常凝丹吧?”
牛河蹙眉来看:“未必算是寻常吧,怎么彷佛刚刚凝丹一般?”
张行也点头,他同样是这个感觉,对方的真气在他的另类“视野”中明亮如星,确系是一名凝丹,但偏偏跃动不停,彷佛新生的火苗一般……明显是个刚刚凝丹没有稳固住丹田的人。
可要是这样,不就更奇怪了吗?
“薛持听说都已经成丹了,薛立不也是老牌凝丹嘛?最起码在薛挺造反的时候就已经是了。”秦宝也蹙起眉来。“便是最后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也不对,因为按照情报,之前参战的五个薛字旗都是领大股兵马的,而今日这个明显是领着……伏龙卫?”
“战场之上想这么多干甚?”魏文达不由催促道。“只按照分派,这些人正该咱们处置!”
“也是!”张行忽然失笑。“依着白横秋的性情,如何会将要害托付给这么一队人?且让几位头领放他过来,我们就在这里速速处置了他!”
“太危险了。”秦宝即刻制止。“万一真带了伏龙印一般的物件,遇到一个不怕死的豪杰,给冲到跟前损伤了几位,那就影响大局了……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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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让魏大头领去了。”张行不由一叹。
“首席,便是被他用了伏龙印,我修为压下来,也能一刀斩了他!”魏文达依旧请战。
看的出来,在黜龙帮架构日益恢廓的眼下,这位幽州的战力代表有着充足的意愿通过战功获得与自己修为相称的地位。
“不必如此。”张行止住对方。“让尉迟融去好了,分一队一百五十踏白骑给他,趁着那个姓薛的闯入慕容怀廉的军阵中,压住便可……大局胜负还是放在徐大郎与我们这里。”
这便是要保守处理了。
魏文达虽然不情愿,也是无法,而秦宝则径直翻身上了斑点瘤子兽,直接驰下小坡,寻到尉迟融……后者虽然名义上是踏白骑副署,但天性好战,一开始便带着几十骑在张行周边清理战线上漏出来的部队,张行也没有约束他的理由,此时他闻得军令也是大喜,只点起一百骑便匆匆驰向那面旗帜。
张行居高而望,目送尉迟融过去,根本不用什么真气手段,便目睹那面薛字大旗竟然只在几人谈话的片刻便穿通了慕容怀廉的军阵,继续往自己这里而来。
也是不由心中微动。
且说,开战时便起了风,此时秋风猎猎,卷动了战场上双方无数的旗帜与披风,再加上随着战场被军士、战马反复踏破,更是时不时卷起烟尘来,至于双方之喊杀,金铁之交鸣,金鼓之轰然,更是如雷灌地。
故此,从张行视角来看,彼处的一些动态,真就只是一面旗帜在烟尘中穿过黜龙军一营军阵罢了,并无其他。
但土坡这里,谁不曾经历过战事之残忍,又如何不晓得,只是这个过程,旗帜与烟尘之下,就要有多少勇气、鲜血与兵戈被抛洒在这片土地上呢?
“战后一定要努力控制住战场,最起码也要与对方相约收尸。”张行向秦宝提了一嘴。
秦宝只能点头,却又皱着眉头看向了西面的肉搏战线。
另一边,兴奋而去的尉迟融上来便遭遇到了一个措手不及的问题,那就是自家兵马太多了……这不是开玩笑,实在是对方的这队骑兵过于精锐,偏偏又只有百余骑,在薛字大旗的带领下,东冲西折,所向披靡,而尉迟融自诩修为武力兵马都强过对方,却屡次受制于自家军阵,宛若猎犬遇到了在瓶瓶罐罐间乱窜的老鼠!
“冯头领!”尉迟融既怒,便直入阵中来呵斥当前营将。“你部须认得我旗号,稍作避让。”
冯惮也明显焦急:“尉迟大头领这是强人之难!我部是新编的战兵,偏偏战前有军令,务必维持军阵听从徐副指挥的指挥……若真步步让了你,我的军阵就散了!”
“那薛贼往来冲刺不能抵挡,你的军阵就不散?”尉迟融再度呵斥。
冯惮大怒:“贼人来攻,我不能抵达,散了军阵,总有我和军士的性命来撑着脸面与首席说这叫力不能敌,可尉迟大头领要我平白来散军阵,这叫什么?!我有军令在身的!”
尉迟融见说不过,更兼远远窥见那薛字大旗在阵前斜斜插过去,赶紧勒马向前。
这一次,姓薛的将军依旧狡猾,望见尉迟大旗过来,早晓得是从黜字旗下分出来的踏白骑,立即便折出阵去……待到尉迟大旗追出,薛字旗居然复又冲回阵中。
这次轮到尉迟融大怒了,虽然隔着层层兵马看不清楚,却不耽误他指着对方旗帜大骂:“薛贼!莫要让我逮到你!”
其人本就声大,此时夹杂真气喷出,宛若雷鸣。
而薛字旗下,竟也有人借着真气鼓荡笑着回复了过来:“尉迟将军!你若能逮到我,我便伸出脑袋让你砍!”
尉迟融愈发气急,再度折入阵中,抬起头来,赫然发现原本苦苦追寻的对象就在身前百余步外,中间相隔的也是敌骑,不由大喜,当即提枪上前,放肆杀戮。
可是刚刚陷入这些金甲骑士之中,人还没杀几个,便又闻得外面一阵惊呼,尉迟七郎横枪来望,便见一箭如流星,从前头直直射向阵中之前自己所待之处,也就是营将冯惮旗下,随即炸裂开来,冯字将旗也直接崩落,也是不由心里发毛。
这还不算,随着风气暂落,他再往前望去,清晰可见,射箭之人一身白袍,身形雄壮,转过身来,甲胄却寻常,且年轻的过分。
那厮甚至又对尉迟融笑了一笑。
尉迟融惊怒交加,顾不得冯惮死活,直接拍马向前……其人的天赋、武艺、体格便是白三娘都赞赏有加,认为可以与秦宝、罗信、张长恭相提并论,此时晓得误了张首席的军令,彻底爆发,那些关西的金甲骑士便是强横又如何能当?更兼身后踏白骑蜂拥而至。
薛姓小将一箭射出,又再度挑衅了一下尉迟融,便毫不犹豫按照原计划勒马冲出阵外,人都已经杀过一队堵截过来的长枪兵,却闻得身后惨叫连连,并有那巫族大汉奋力呼喊:“姓薛的!你要弃掉你这些兄弟吗?”
原来,便是尉迟融也看出来,这支兵马早有分工,看到他来追击,立即分出二三十骑拼死阻截,剩下的却还是随着薛字旗冲了过去,所以临阵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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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薛姓小将回头看了一眼,竟然没有被激,只是低头俯在马上一箭回应,然后再度冲了出去。
尉迟融此时反而冷静,并不着急去追索,只是认真绞杀身前断后的这二三十骑,他倒想看看,这区区百余骑还能断几次后?!
尉迟融与薛仁之间的交锋当然引人注目,因为他俩人和所领兵马在这个战场上具有战力的碾压性,寻常将士只能成为他们作画的底色,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小土坡上,张行一众人的注意力却已经全然转移了。
因为前线在败退,很明显的败退。
张行立高望远,更兼修为到了一定份上,感知清晰……黜龙军分营,而且严格执行了维持军阵阵型的军令,所以块垒明显,真真如棋子一般排布,哪怕是存在着薛字旗这种小股骚扰部队也没用动摇整体布局,一直到最前线才因为交战铺陈开来,成为一条线;与此同时,关西军看似一体,其实分成了条形,最少五个一卫将军级别的指挥官各自负责一段展现,其部下数位中郎将或骑或步反复轮番向前冲击。
这种情况下,若是黜龙军兵将弱一些,不停往后退,也就罢了,那只是落于下风,战线后移而已,依然算是相持,坚持到傍晚,大家没了力气,也就自然而然一个平手。
但问题在于,黜龙军没能维持住战线,因为营将制度下,想要维持战线不得不进行前后营的交替,而整营整营的调度又过于庞大,这就使得每次交替轮换时战线上都会出现一些缺口,而缺口很快被渗入,就会造成战术穿插与半包围,使得战线无法维持。
“要溃下来了?”魏文达扭头去瞥张行脸色,发现对方虽然很关注前线,却没有些许色变,这才敢出声询问。
“是败下来,不是溃下来。”秦宝也望着前方目不转睛,但稍微知情的他还是做出了回应。
“有什么区别?”魏文达真的发懵了,他一个野路子出身的幽州骑兵大将是真不懂这些人想法,他连这是个政治问题还是军事问题都有些懵。
“有区别的。”秦宝肃然道。“王翼部马分管那边其实想到过眼下这种情况,设计了一个备案,关键就是看部队能不能在这种情形下依旧立住阵脚……”
“战线被破,各营立住阵脚?”魏文达愣了一下。“这不是被人包围了吗?”
“双方都有五六万众,谁包围谁?”秦宝耐着性子解释。“关键是不能让他们渗入太多兵马,从战线阻拦变成层层阻隔。”
“这倒是……”魏文达看着黜龙军的阵型,倒是有些醒悟。“但何必弄险?前头的几个营撑不住怎么办?”
秦宝终于无语:“魏公,我们是准备好,不是计划好……真要是能一口气压到河阳城下难道不好?”
魏文达这才回过神来……黜龙军是真不行,不是要搞什么阴谋诡计,弄什么险。
“咱们就在这儿。”张行忽然开口吩咐。“战线越过我们,我们就起真气大阵,战线不越过我们……去把尉迟七郎唤回来,秦二你与他轮番出阵去支援最前头几个营。”
秦宝得令,连忙向旁边的旗手下令,打旗语让人回来,而张行则趁势扭头看向牛河,低声交代:“牛公,待会真要起真气大阵,你要帮忙多看下徐大郎……他才是这一战的指挥,若天王不能顾及,咱们也要尽量遮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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