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沃里克(1/2)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说书人:讲述小故事》最新章节。

(前瞻回顾)

情绪定律:情绪影响一切

情绪的惊人力量

有个岛上生活着一个未开化的部落。一天,村里发生了一桩杀人案。为了查出罪犯,人们请来了一名巫师。巫师让所有嫌疑分子都喝了“法液”——种有一定毒性但不致毒死人的液体,并告诉他们,这种“法液”只对杀人凶手起作用,清白的人不会有事。结果,喝了法液的所有嫌疑人,几乎都安然无恙,唯独一人,终日绝望,没过多久便死了。究其原因,我们就要到情绪上找答案了。

你一定有过这样的经历:兴高采烈的时候,看什么都顺眼,做什么都顺手;情绪一落千丈的时候,觉得自己做什么事都不顺心,什么都做得不好。其实,这就是情绪的强大影响力。前面法液缉凶的例子亦是如此,清白的人坚信“法液”不会伤害自己,情绪安然,身体也就无恙;而真正的凶手却由于心存恐惧,认为“法液”对身体伤害很大,情绪低落,终日绝望,自然容易走向死亡。

人常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错,德国着名的化学家奥斯特瓦尔德曾因自己的情绪变化,差点儿造成他人与诺贝尔奖擦肩而过的后果。

有一天,德国着名的化学家奥斯特瓦尔德由于牙病,疼痛难忍,情绪很坏。他拿起一位不知名的青年寄来的稿件粗粗看了一下,觉得满纸都是奇谈怪论,顺手就把这篇论文丢进了纸篓。

几天以后,他的牙痛好了,情绪也好多了,那篇论文中的一些奇谈怪论又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于是,他急忙从纸篓里把它拣出来重读一遍,结果发现这篇论文很有科学价值。他马上给一份科学杂志写信,加以推荐。

后来,这篇论文发表了,并且轰动了学术界。该论文的作者也因此而获得了诺贝尔奖。

想想看,如果奥斯特瓦尔德的情绪没有很快好转,结果恐怕就不言而喻了。

事实上, 情绪的好坏与我们自己的心态及想法密不可分,这就是心理学中的情绪定律。一件事,在别人眼中看着是悲哀的,在你眼中也许就是喜乐的,关键是自己怎么想。下面就是 一个非常有趣的例子:有两个秀才一起去赶考,路上他们遇到了一支出殡的队伍。看到那口黑翔翔的棺材,其中一个秀才心里立即“咯噔”一下,凉了半裁,心想:完了,真触霉头,赶考的日子居然碰到这个倒霉的棺材。于是,心情一落千丈,走进考场,那个“黑糊糊的棺材”一直挥之不去,结果,文思枯竭,名落孙山。

钟奥另一个秀才也同时看到了这个棺材,一开始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但转念一想:棺材,棺材,噢!那不就是有“官”又有“财”吗?好,好兆头,看来今天我要红运当头了,一定高中。于是十分兴奋,情绪高涨,走进考场,文思如泉涌,果然一举高中。

可见,面对同一口棺材,两个秀才产生了不同的情绪,进而造成了两种不同的结果。这就是情绪对一一个人的巨大影响。

身处世事,人类拥有数百种情绪,它们或泾渭分明,如爱恨对立;或相互渗透,如悲愤、悲痛中有愤恨或愤怒夹杂;或大同小异的情绪彼此混杂,十分微妙。在这些纷繁复杂的情绪面前,语言确实有些苍白无力。不过,只要我们了解了这些情绪,在日常生活中,就可以学着理性地去控制情绪。

(正文开始,今日来讲英雄联盟第一视角沃里克)

我闻到血的味道了。

那些浑浊的腥气从排污管涌上来,腐烂的咸涩刺痛着鼻腔。祖安的地沟巷道在眼前重叠出三重幻影,我踉跄着撞碎生锈的铁栅栏,断裂的金属在皮肤上划出伤口,又迅速愈合。对,这具身体就是这样——永远在撕裂与愈合的循环里发烫。

记忆像被酸液腐蚀的底片。有时会闪过金发女孩的剪影,她腰间别着某种会冒蓝光的装置;更多时候是整片整片的猩红色,就像现在浸泡着我利爪的液体。那些被我撕开的喉咙还在喷涌温热,可我的胃袋却像灌满了融铅。

"你仍然渴求着不属于自己的救赎。"某个雨夜我听到这句话,但当我转身时只看到空荡荡的天台。说话的人早该死了,被我亲手割断颈动脉的尸体,应该和三十七具同样肮脏的躯壳堆在旧仓库。可为什么这句话像淬毒的鱼叉,每次呼吸都往肺里扎得更深?

改造舱的回忆总在午夜浮现。金属支架刺穿肩胛骨,绿色溶液从鼻腔倒灌,那个戴防毒面具的人说:"让我们把人性从你骨缝里剔出来。"他们成功了七成——当月光从穹顶裂隙漏下来时,我还能数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但剩下三成在每次撕咬时尖叫,比如现在这个瘫在墙角的帮派分子,他的瞳孔正在扩散,而我居然注意到他脖子上的挂坠刻着"给亲爱的卢卡"。

炼金泵在胸腔发出轰鸣,新的气味钻进了鼻孔。甜腻的,像镀金玫瑰最劣质的香水,混着海克斯科技的臭氧味。我四肢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钢爪在墙面上刮出火星。这味道...我肯定在哪里...某个戴着护目镜的小个子...

但炼金物质已经接管了神经。肌肉纤维像琴弦般绷紧,我跃上通风管道时,铁皮在趾间卷曲。追踪开始了,祖安在下雨,血的气味在潮湿中愈发清晰。那些罪人不知道,他们伤口散发的恐惧气息,比我链刃上的血更甜美。

别误会,我不是在行侠仗义。当利齿嵌进第六个毒贩的喉管时,我尝到他血液里的微光药剂——和我被注射的是同源物质。真可笑,追猎者和猎物流着相同的毒。那些穿白大褂的杂碎说得对:沃里克不是新生,是唤醒。他们只是把早已腐烂的东西挖出来,再套上钢爪与铁链。

可为什么每次闻到镀金玫瑰的香水味,炼金心脏会漏跳半拍?为什么处决那个往孩子面包里掺烁银的药剂师时,我的铁链多缠了两圈?为什么...算了,又有血腥味飘过来了。这次是三个,不,五个目标,带着祖安黑巷特制的锯齿匕首。让思考见鬼去吧,我的铁链在发烫,钢爪渴望着碰撞。

月光被乌云吞没的瞬间,我扑了出去。第一个人的惨叫还没出口,他的动脉已经在我齿间爆开。对,就是这样,让痛楚淹没那该死的、挥之不去的人性残渣。当所有罪人都变成尸体时,我或许能想起自己究竟在找什么——某个需要被撕碎的存在,或者...某个需要被守护的光点?

铁链甩出时带起破风声,第二具躯体撞碎了玻璃橱窗。别想了沃里克,你只是条被炼金术唤醒的疯狗。我对着积水的倒影低吼,水洼里那双发红的眼睛忽明忽暗。倒影突然扭曲成金发女孩的脸,她举着滋滋冒电的武器喊:"爆爆别怕!"

爆爆?好熟悉的名字...脑神经突然像被烙铁刺穿,我发狂地撕碎旁边广告牌,直到双手插进某个流浪汉的胸膛。他临死前在吃涂了草莓酱的面包。红色果酱混着血漫过指缝时,我喉咙里发出不像人类的呜咽。

雨越下越大了,罪人的血很快会被冲刷干净。但那些萦绕不散的气味——镀金玫瑰、海克斯核心、还有掺杂着悔恨的恐惧——永远刻在这具改造躯体的感知器里。我朝着灰霾笼罩的尖塔奔去,月光再次刺破云层。这次我看见了,塔顶站着戴鸟嘴面具的身影,他手里的针管泛着和我血液相同的荧绿色。

链刃开始震动,我知道今夜不会安宁。但没关系,当最后一个罪人被撕碎时,或许我能看清记忆深处那张模糊的脸。在那之前,就让疼痛成为唯一的真实。

链刃刮过塔楼外壁的火星落进雨中,像垂死萤火虫的磷粉。我能听见自己脊椎处的排气孔在嘶鸣,炼金蒸汽把雨滴蒸成酸雾——就像那个实验室的早晨,他们往我脊椎里插导管时,天花板的冷凝水也是这样滋滋作响。

鸟嘴面具往后退了半步,针管尖端滴落的液体让金属地板腐蚀出孔洞。"你来得比计算中晚六分钟。"他的声音经过过滤器处理,变成某种昆虫振翅般的嗡鸣,"但杀戮效率提升了11.3%,看来残留的人格模块还能刺激肾上腺素分泌。"

我的喉咙里滚出低吼。这声音听过千万遍,在手术台绑带勒进嘴里的时刻,在脊椎被注入荧绿液体后痛到咬碎钢板的时刻。记忆突然翻涌出清晰的画面:戴着同款鸟嘴面具的人俯身说:"我们将重塑你,从可悲的街头打手变成真正的...艺术品。"

钢爪刺进大理石板,碎屑迸溅。"闭...嘴..."声带摩擦出浑浊的音节。炼金药剂在血管里奔涌,却冲不散突然炸开的记忆碎片——金发女孩被铁链绑在椅子上,鸟嘴面具往她手臂注射紫色药剂,而我隔着防爆玻璃捶打,捶打,直到指骨露出森白。

面具下的呼吸器发出嗤笑:"你居然还能触发这部分记忆?看来海克斯水晶对大脑皮层的刺激比预期更..."链刃打断了他的话,擦着面具边缘钉进背后的黄铜管道。剧毒蒸汽喷涌而出的瞬间,我嗅到了——那根针管里装着与我血液同源的物质,混着微量的海克斯核心残渣。

"杀...了...你..."每吐出一个字,牙龈都在渗血。但面具只是举起某个青铜装置,按下按钮时发出的高频声波让我跪倒在地。所有改造关节都在共振,螺丝钉从皮下钻出半寸,我听见自己头骨里的液压泵在尖叫。

"你永远杀不死我,沃里克。"他踩着满地毒液走来,鞋底的金属簧片在地面敲出心跳般的节奏,"因为每次你撕开一个'罪人'的喉咙,都是在替我验证数据——看看这副被改造的躯体,能否完美执行'正义处刑程序'。"

记忆在声波中扭曲成狰狞的色块。我看到自己站在熊熊燃烧的店铺前,怀里抱着昏迷的蓝发女孩,鸟嘴面具从火场缓缓走出;我看到某个铺满齿轮零件的房间,墙上有用鲜血涂鸦的笑脸;我看到金发女孩转身时的眼泪,和她手里嗡嗡作响的海克斯拳套。

"住...口!"链刃突然暴起,切断了他手中的控制器。但太迟了,更多记忆洪流冲破闸门——是我自愿走进改造舱的。那个飘着酸雨的夜晚,我对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蓝发女孩说:"无论变成什么样,我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面具在狂笑,防毒面罩的排气阀喷出绿雾:"现在明白了?是你主动要求剔除软弱的感情,是你求我把你改造成复仇机器!"他的指尖掠过我颤抖的钢爪,"多完美啊,曾经的守护者成了自己最憎恨的怪物..."

雨幕突然被蓝光撕裂。某种熟悉的爆破声从下层街区传来,混着齿轮运转的咔嗒声。面具猛地转头,电子义眼闪过数据流:"意料之外的变量..."他后退着消失在蒸汽管道中,留下癫狂的回声:"去猎杀吧沃里克!用他们的血浇灌你腐烂的人性!"

我撞碎彩绘玻璃跃下高塔,炼金心脏的剧痛让视线模糊。但那个新出现的血腥味如此特别——带着海克斯火药的灼热,还有一丝...草莓酱的甜香。蓝发女孩的剪影在记忆里晃动,她哼着跑调的歌谣,把某种金属零件抛向空中。

利爪插进建筑外墙减速时,掌心的旧伤疤突然发烫。这道横贯整个手掌的疤痕,是某次抓住高速旋转的齿轮留下的...为了给谁的玩具小熊修理发条?

尖塔在身后崩塌,而我已经在巷道间狂奔。新的猎物,新的罪人,新的血腥盛宴——但在所有罪恶气息之下,我始终追逐着那一缕飘渺的甜香。也许当我终于撕开气味的源头,就会想起那道蓝发身影的名字,想起自己成为怪物之前...究竟弄丢了什么。

炼金蒸汽灼烧着喉管,我却从血腥味里尝到了铁锈味的恐惧。这次的猎物在尖叫,不是面对死亡的惨叫,而是某种更尖锐的、带着机械震颤的哭喊。当我撞破地下赌场的防爆门时,看见蓝头发的女孩正把炮管塞进毒贩头目的嘴里,她眼瞳泛着不正常的粉紫色。

"小蛋糕来得真快!"她咯咯笑着扣动扳机,冲击波掀飞三具尸体,也掀开了我记忆里的某块钢板。那些飞溅的齿轮零件中,有个镶着笑脸徽章的金属小熊,正在血泊里播放走调的音乐盒旋律。

剧痛突然贯穿太阳穴。同样的音乐曾在狭窄的阁楼回荡,蓝发小女孩把发条小熊举到我面前:"修好了!爆爆这次真的修好了!"而我的手掌横贯着新鲜伤口——抓住高速旋转的齿轮时被割伤的,为了取出卡在她玩具里的弹壳。

"爆...爆..."喉管挤出这两个音节时,铁链已经缠上女孩的腰肢。她身上散发着海克斯能量过载的焦糊味,混着记忆里草莓果酱的甜香。我的钢爪悬在她咽喉上方颤抖,炼金义眼突然解析出她颈侧旧伤疤的纹路——那是我变成怪物前,抱着她从火场逃生时被钢筋划伤的。

女孩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块头叔叔?"她指尖悄悄摸向腰间引爆器,"可他们说你被炼金烈焰烧成灰了..."

脊椎处的液压管突然爆开,辛吉德的声音通过植入的传声器在颅骨内炸响:"看看你虚弱的模样!杀了她,沃里克,杀了这个让你残留人性骚动的错误!"链刃不受控制地抬起,我看见倒影里的自己咧开机械构造的嘴部——那根本不是人类的下颌,而是可怖的金属颚骨。

但女孩突然把某个东西塞进我碎裂的胸甲。是那个音乐走调的发条小熊,齿轮间还卡着我当年留下的半枚指纹。"你答应过要教我修好它的!"她的尖叫混着炮火轰鸣,"在我弄丢所有东西之前!"

记忆如酸液倒灌。病床上蓝发少女全身插满导管,我跪在辛吉德脚下乞求他救人。戴着鸟嘴面具的男人递来契约:"用你的灵魂换她的命。"签字时我刻意忽略条款末尾的小字——自愿接受海克斯核心与炼金科技的融合改造。

链刃突然调转方向,刺穿了自己左肩的神经控制器。爆裂的电火花中,我抢在辛吉德远程操控前扯断脊椎处的数据缆线。"跑!"这个音节几乎撕裂了声带,"趁我还能...控制..."

女孩翻身滚进下水道入口的瞬间,我嗅到了熟悉的镀金玫瑰香水味。金发女人撞碎天窗降落,海克斯拳套轰在我格挡的钢爪上,火星照亮她脸上的刺青。"蔚..."这个名字突然完整地从记忆深渊浮起,带着格斗场擂台的汗水味和孤儿院面包的香气。

"离我妹妹远点,怪物!"她的重拳砸得我撞穿七面砖墙。那些我们一起布置的陷阱,那些为了保护她们而沾染的血,此刻都成了炼金心脏里的玻璃渣。我本该撕开她的喉咙,却用铁链捆住自己正在兽化的右臂。

辛吉德的狂笑从四面八方涌来:"多么感人!但别忘了沃里克,你每克制一次杀戮欲望,改造体就会吞噬你更多脑组织。"胸腔内的海克斯核心开始过载,我意识到这是他预设的自毁程序——当宿主产生强烈情感波动时启动。

蔚的拳头突然停在距我眼球半寸处。她瞪大眼睛看着我锁骨处的伤疤,那里有她七岁时用匕首误刻的歪斜笑脸。"范德尔?"她的拳套咔嗒脱落,"他们说你在祖安大火里..."

我用最后的人性扯断铁链捆住她,冲向传来辛吉德气味的通风管道。炼金火焰从毛孔喷涌而出时,我听见爆爆在哭喊,听见蔚在嘶吼某个被遗忘的名字。但没关系了,当自毁程序烧尽这具躯壳时,至少我能带着实验室的坐标葬身火海——这是曾经的我能给她们的最后礼物。

在意识消散前的瞬息,我清晰闻到了雨的味道。没有血腥与毒雾,只有多年前把两个小女孩从垃圾堆捡回来时,祖安难得的、干净的雨。

海克斯核心熔毁的尖啸声吞没了所有雨声。我撞破实验室三重加密门时,脊椎已经熔化成沸腾的金属浆液。辛吉德站在环形玻璃廊桥上调试某种巨型机械臂,电子义眼闪烁的瞬间,我认出那机械臂末端镶着的海克斯水晶——正是当年从蔚拳套上拆下的原型体。

"自毁程序启动了啊..."他叹息里带着愉悦的震颤,鸟嘴面具转向我身后追来的蔚和爆爆,"正好用你们的尸体测试新装备。"

炼金火焰灼穿了声带,我却从爆裂的牙龈间挤出狂笑。这具躯体里最后的人类组织正在碳化,但足够我把铁链甩向实验室顶端的腐蚀液管道。蔚突然明白了什么,海克斯拳套轰开防爆闸门:"带孩子们出去!现在!"

爆爆的炮管卡在齿轮槽里,她边哭边用扳手猛砸自己发明的保险栓:"要走一起走!大个子你听见没!"她的眼泪混着机油滴在我焦黑的骨架上,这温度居然比炼金火焰更灼人。

辛吉德的机械臂抓来时,我放任铁链绞碎自己残存的右腿。飞溅的金属碎片打穿了他的应急防护罩,腐蚀液如暴雨倾泻而下。在皮肤彻底汽化前,我嗅到了——如此清晰的记忆——孤儿院阁楼漏雨的霉味,蔚把最后一块面包掰成三份,爆爆偷偷把果酱抹在我那份上。

"不!!!"蔚的拳头贯穿了防弹玻璃,却只抓住我崩解的下颌骨。那些她亲手给我包扎伤口的夜晚,那些背着爆爆穿越毒气沼泽的黎明,此刻化作我胸腔里炸开的定位信标。冲天而起的火光中,我望见辛吉德机械臂上的海克斯水晶开始过载。

爆炸冲击波掀飞整个实验室地基时,我的听觉模块恰好彻底熔毁。但爆爆的口型在喊某个名字,某个被我血肉献祭给炼金术的名字。蔚的刺青脸庞裂开一道血痕,像极了我们初次相遇时她脸上的泥渍。

黑暗降临得比预期缓慢。我的意识漂浮在祖安污水与海克斯辐射交织的虚空里,听见辛吉德破碎的机械声带在重组:"...第47次重生实验...记忆清洗进度83%..."然后是金属利爪重新生长时啃噬骨头的声响。

当再次嗅到镀金玫瑰的香气时,我的铁链已经贯穿三个帮派首领的胸膛。月光下新长出的机械义眼自动扫描着涂鸦墙,那里有蓝发少女喷绘的疯狂笑脸,和一行被酸雨腐蚀大半的粉笔字:"大个子叔叔说要教我修好全世界。"

炼金心脏突然漏跳一拍。某个遥远的、不该存在的神经突触在放电,让我在撕开第四个猎物喉咙时迟疑了0.7秒。辛吉德在某个暗处轻笑,他知道的——这场关于人性与杀戮的拉锯战永无终局,就像祖安永远循环的下水道毒雨。

而我依然在追逐那缕草莓甜香,穿过枪火与哭嚎,穿过记忆与谎言的迷雾。或许下一次自毁程序启动时,我能真正触碰到那束微光;或许在第一千次重生后,我的钢爪会先于炼金本能接住坠落的蓝发女孩。谁知道呢?此刻又有血腥味飘来了,比往常更接近海克斯水晶的纯粹能量。

猎物在尖叫,铁链在欢鸣。但在这具金属与血肉浇筑的躯体深处,在早已停跳的人类心脏的位置,有颗顽固的螺丝钉始终在松动。它卡在第七节脊椎左侧,上面刻着某年某日某双小手留下的歪斜字迹:

"范德尔永远天下第一!"

炼金坩埚沸腾的第七夜,我撕开了自己的胸腔。

那颗螺丝钉在肋骨间卡得太深,深到钢爪剐蹭出蓝火也没能撬动。辛吉德新植入的神经索在疯狂抽搐,警告我这是危险的自残行为。但隔着海克斯能量过滤器的虹膜,我分明看见螺丝钉表面闪过的刻痕——用儿童匕首刻的,边缘还留着经年累月的血锈。

"范...德..."喉咙里滚出的气音惊飞了地沟鼠群。记忆检索模块明明已被拆除,可当利齿咬碎第七个炼金男爵的颈椎时,突然浮现的画面却是蔚顶着淤青的眼眶,在格斗场铁笼外举着这块螺丝钉大喊:"老范赢的!都他妈把赌注交出来!"

雨又开始下了。酸蚀性的雨滴在钢爪上灼出青烟,却冲不散鼻尖萦绕的焦糖味。这次的气味来自上层皮城的钟楼,混着海克斯压力阀特有的臭氧气息。我的铁链不受控地绞紧路灯柱,金属扭曲的呻吟声中,炼金心脏突然泵出三年前那个雪夜的记忆:

蓝发少女蜷缩在爆炸废墟里,手里攥着半融化的齿轮小熊。我拖着被酸液腐蚀见骨的右腿爬向她,听见辛吉德在通讯器里冷笑:"现在注射药剂,她就永远属于你的猎杀名单了。"但当我扯断脊椎处的控制器电缆时,爆爆突然把微型炸弹塞进我胸腔:"大个子快跑!他们要给你洗脑!"

记忆在此处裂成两半。一半是实验室里重新组装的机械身躯,一半是下水道深处锈蚀的保险箱——那里面藏着蔚的旧拳套、爆爆涂鸦的实验室地图,还有十二颗裹着草莓酱的过期糖果。

钟楼传来爆炸声,这次是蔚的招牌上勾拳引发的音爆。当我撞碎彩色玻璃穹顶时,正看见她护着某个戴护目镜的技工后撤,而辛吉德的机械触手洞穿了她的右腹。海克斯拳套砸在地面迸发的蓝光里,我清晰看见她脖颈挂着的狗牌——用那枚刻字的螺丝钉改造的士兵牌。

"实验体WR-K4号,"辛吉德的机械声带发出合成笑声,"杀了她,你就能摆脱可悲的记忆回响。"他的触手尖端伸出注射器,里面晃荡着消除记忆的荧绿液体。

爆爆的火箭炮突然从窗外轰入,震碎了所有注射器。她疯笑着扫射的模样与记忆里重叠,那次她偷走我的铁链去套运河巨蜥,结果被拖行半条街。我下意识用钢爪绞住袭向她的机械触手,就像当年抓住她坠向炼金池的衣领。

"大块头你愣着干嘛!"她边换弹匣边扔来某个金属装置,"接住你发明的臭气炸弹!"那根本不是炸弹,是改造过的发条小熊,腹部显示屏正循环播放我们三人在旧工厂庆生的全息影像——影像里的我左眼还没被换成义眼,正用钢爪小心地切分蛋糕。

辛吉德的电锯擦过我耳际时,记忆库突然溢出大量错误代码。我看见自己站在熊熊燃烧的孤儿院前,怀里两个女孩在哭喊;看见蔚第一次打赢黑巷拳赛时,我肋骨间插着对手的匕首鼓掌;看见爆爆把海克斯水晶塞进玩具熊时,我替她挡下走火的炮击。

机械心脏过载的警报声响彻颅腔。我放任铁链缠住辛吉德的机械核心,转头对蔚嘶吼:"挖出...我第七节...脊椎..."爆发的炼金火焰中,蔚的拳套精准轰进我后背。当那颗滚烫的螺丝钉落入她掌心时,我扯着辛吉德坠向祖安最深处的反应堆。

下坠过程持续了整整七秒,足够想起所有被抹除的姓名。爆爆的哭喊随爆炸声传来,但我终于能对着漫天火光露出人类式的微笑。原来他们始终没发现,当年自愿走进改造舱前,我在每颗螺丝钉内层都刻了句话——

"若我成魔,此即弱点。"

反应堆的蓝光吞没视野时,最后闻到的竟是孤儿院晒过的毛毯气息。或许下次被辛吉德重组时,这颗新换上的机械心脏仍会为草莓甜香漏跳半拍。毕竟在这座腐烂之城,有些东西比炼金科技更顽固:比如蔚永远挥不直的左勾拳,比如爆爆修不好的音乐盒,比如名为范德尔的男人,宁愿把灵魂切成碎片也要守护的...家。

血月在祖安毒雾中膨胀成创口般的猩红。我新生出的机械爪穿透第六个皮城守卫的胸膛时,金属指缝间粘着的蓝血突然泛起荧光——这是海克斯科技改造人的特征。辛吉德在我后颈新植入的杀戮记录仪滋滋作响,提醒我该去收割下一个目标。

"完美。"鸟嘴面具的投影悬浮在碎玻璃上,"97%的清除率,看来这次记忆擦除足够彻底。"他说话的频率与炼金泵的搏动同步,这具躯体至少有37%的零件来自他的实验室。

但当我扯出守卫脊柱里的海克斯核心时,某个加密数据包突然激活。视网膜投影出蔚的脸,她左眼戴着和我同型号的义眼:"老家伙,如果你还能接收到这个...去找爆爆藏在钟楼第三齿轮里的..."画面被辛吉德的病毒程序切断,却在神经回路里留下灼烧般的疼痛。

钟楼方向传来爆炸声,混着某种走调的八音盒旋律。我的铁链自动卷向声源,这是辛吉德预设的追杀程序在运作。可当利爪刺穿彩绘玻璃的刹那,炼金心脏突然停滞——布满灰尘的齿轮箱里塞着十二个发条小熊,每个都缺了不同的零件,像群残缺的卫兵守护着中央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左臂有道蜈蚣状伤疤,正是我现在被机械替换的部位。他怀里的金发女孩举着海克斯拳套,蓝发女孩正把草莓酱涂在他脸上。杀戮记录仪发出尖锐警报,警告我情感模块正在超载。

"第49次实验体异常。"辛吉德的声音从每个扬声器溢出,"启动认知矫正协议。"后脑的植入体开始放电,那些小熊突然睁开激光眼发动攻击。我的钢爪本能地撕碎它们,却在摧毁最后一只时触到其腹中的记忆芯片。

全息影像在硝烟中展开:我,或者说那个叫范德尔的男人,正在教蔚修理机械拳套。爆爆把改造过的发条小熊塞进我怀里:"修好就给你做草莓蛋糕!"她笑得缺了颗门牙,背后日历显示的时间是祖安大爆炸前三天。

矫正协议的电击让钢爪插进自己的眼眶,爆裂的电子眼前闪过实验室培养舱的画面——整整十二具我的克隆体泡在荧绿液体里,每个都缺少不同部件。辛吉德在记录日志里低语:"只要存在一块承载记忆的金属,沃里克就永不会真正死亡..."

钟楼地板突然塌陷,我坠向堆满废弃义肢的深渊。爆爆的涂鸦在井壁上延伸:箭头指向某个被铁链封住的闸门,旁边潦草地写着"大个子の宝藏"。当炼金火焰烧穿闸门时,我看见了自己——或者说,无数个"我"的碎片。

生锈的置物架上摆着四十六对机械爪、十九颗炼金心脏、还有泡在防腐液里的半张人类面皮。最深处的水晶棺里,躺着具左胸镶有海克斯核心的躯体——那是我最初的、尚未被改造的肉体,颈动脉处纹着蔚和爆爆的姓名缩写。

杀戮记录仪在此刻彻底崩溃。我颤抖着将钢爪按向水晶棺,舱门开启的瞬间,辛吉德植入的指令与汹涌而起的记忆发生量子纠缠。整座钟楼开始坍缩,而我在爆裂的时空乱流中同时看见所有可能性:

某个时空里我抱着爆爆冲出火场,脊椎插满导管;另一个时空里蔚的拳套贯穿我的心脏,泪水滴在海克斯核心上;无数个我被组装又被拆解,但每个残骸里都藏着刻字的螺丝钉、发条齿轮或半块草莓蛋糕的包装纸。

当坍缩到达奇点时,我嗅到了最原始的、未被污染的血的味道。那是蔚六岁那年摔破膝盖时,我用来给她消毒的酒精味;是爆爆第一次玩炸药烧伤手掌时,浸透绷带的血锈味;是我自愿躺进改造舱那夜,咬破嘴唇渗出的悔恨之血。

"认知协议重启失败。"辛吉德的电子音逐渐扭曲,"启动最终清除程..."我用最后一颗海克斯核心炸毁声带模块,在永恒寂静中走向水晶棺里的自己。当机械爪与人类手掌相触的瞬间,祖安的月亮突然变得清澈——原来那根本不是月亮,是皮城为监控我们架设的巨型投影灯。

爆爆的火箭弹如约而至,击碎了虚假月光。在真正的星空下,在无数个"我"的尸骸堆成的山峰上,最后残存的人性露出解脱的微笑。这次不会再重生了,因为当蔚的拳套与爆爆的炮火同时贯穿辛吉德的主机时,所有平行时空的沃里克都在同步低语:

"她们长大了,该让怪物安息了。"

但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在意识消散前的须臾,我竟期盼着辛吉德能再次组装我。毕竟在这座永夜之城,总需要有个怪物来承受所有罪孽,好让两个女孩相信——只要螺丝钉还在转动,就永远有人替她们记得草莓酱的甜味。

海克斯核心的轰鸣归于死寂时,我嗅到了真正的月光。

辛吉德的机械触手从我的太阳穴抽出,带着淡蓝色脑浆和星点般的记忆残片。他新造的这具躯体用了皮城最纯净的合金,可当爆爆的炮弹击穿实验室穹顶,那些洒落的星光依然在金属骨骼上灼出焦痕。

"第108次迭代失败。"鸟嘴面具背后传来齿轮卡壳的声响,"为什么保留情感模块的克隆体都会选择自毁?"他的机械臂插入我胸腔,扯出仍在抽搐的炼金心脏。我盯着培养舱里漂浮的上百具克隆体,突然发现每具残躯的左手小指都缺失了同一节指骨——那是蔚十岁时被黑帮砍断的,我抢回断指时被淬毒刀刃刺穿的旧伤。

爆爆的狂笑混着蔚的拳击声逼近,辛吉德启动了最终协议。所有培养舱开始过载,克隆体的电子眼同时亮起红光。我破碎的声带突然振动出完整句子:"你忘了...我们共享痛觉神经..."

当第一具克隆体撕开自己脊椎时,辛吉德的惨叫比任何人类都悦耳。我撞碎主控台的瞬间,看见他藏在机械脑中的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范德尔抱着两个女孩跪在手术室前,而年轻版的辛吉德摘下鸟嘴面具,露出与我相同的伤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