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教堂中的女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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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羽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他那面庞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迷人。李明则坐在他身旁，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心中承载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此刻，李明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把所有能想到的问题都问完了，那些曾经在脑海里不断盘旋的疑惑、好奇，如今都得到了解答。同时，他似乎也已经将内心深处想要倾诉的话语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此时此刻，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又略带伤感的氛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虽然时针尚未指向晚上七点，但原本应该热闹非凡的广场却出奇地安静，空无一人。要知道，在这个平常的小镇上，人们总是喜欢在广场上尽情享受夜晚的欢乐时光，一直逗留到晚上十点以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然而今天，这里却像是被施了某种魔法一般，寂静得让人感到有些不适应。

李明缓缓收回目光，开始认真地重新审视起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地。他心里清楚，与素羽共度的这段美好时光即将画上句号。因为不久之后，他和他所属的巫士团队就要去追逐他们长久以来的梦想——离开这个熟悉的世界，踏入一个充满未知的神秘空间。

回想起一路走来所经历的种种艰难险阻，以及那些凭借着坚定信念和不懈努力才取得的有限成功，李明不禁微微一笑。尽管旁人可能认为他们的想法荒诞不经，甚至违背常理，但只有他们自己深知，这些看似遥不可及的梦想并非仅仅只是幻想而已。恰恰相反，它们就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指引着他们勇往直前。

对于那个未知的世界，他们始终怀抱着强烈的渴望和探索欲望。而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和实践，他们终于成功捕捉到了一丝关于它的蛛丝马迹，并坚信只要坚持不懈，终有一天能够真正揭开其神秘面纱，领略其中无尽的奥秘。

素羽说得没错，通过有系统地移动集合点，做梦确实能解放知觉，扩大知觉的领域。对于他们这些巫士来说，做梦不仅打开了其他的世界，还使他们能以完整的意识进入那些世界。对他们来说，做梦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无法描述的过程，就像素羽所说的，它是通往宇宙深处的通道。

他们唯一尚未完成的事就是李明与死亡拒绝者的会面。李明感到有些遗憾，因为素羽没有提前告诉他这件事，让他没有做好准备。然而，他就是这样一种守护神，会在重要的事情发生之前不提前警告。

有一段时间，李明觉得和素羽一起坐在公园里等待事情的发生还挺自在的。但随后，他的心情开始急转直下，一下子陷入了黑暗的沮丧中。他陷入了琐碎的担忧中，担心自己的安全、他在世上的目标以及希望等等。经过深思熟虑后，李明不得不承认他唯一真正的担忧其实是关于他的三个巫术伙伴。然而仔细思考后，他发现那其实也不是真正的担忧。素羽已经教导他们成为知道一切的女巫，更重要的是，他使他们知道如何运用他们的知识。

这些尘世的忧虑，早已不再属于李明，剩下的只是对自己的恐惧。李明毫无顾忌地放任自己沉溺其中，这或许是他最后的放纵。他害怕自己会败在死亡的拒绝者手中，恐惧得如同反胃一般。李明想要道歉，但素羽却笑了。

“你的恐惧，一点也不奇怪。”他说，“当我面对死亡的拒绝者时，还尿湿了裤子。”

李明沉默地等待了无法忍受的时刻。“你准备好了吗？”他问，李明肯定地点了点头。他站起来说：“那么让我去看看，当你面对行刑队时会有何反应。”

他带领着李明走向教堂，直到今天，李明所能回忆起的，是他拖着李明的身影。李明不记得走到教堂或进入大门，他只记得下一件事是李明跪在一条长而陈旧的木板凳上，旁边跪着的是那个女人。她对李明微笑着，李明绝望地转头四顾，试图寻找素羽的身影，但他却不见了他的踪影。李明如同惊弓之鸟，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那个女人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为什么要怕李明？”那女人用英语问道。

李明仿佛被胶水黏住一般，固定在了他的位置上。她的声音吸引了李明的全部注意力，使他无法分辨这声音是来自于哪里，只觉得似乎自己早已熟悉了这个声音。

他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被那个声音所吸引，她用英语问李明一些其他的问题，但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体谅地笑了笑。“没关系。”她用西班牙语低声说，“李明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恐惧。”随后她跪在了李明的右边，“而李明，就生活在这恐惧之中。”

李明正要开口跟她说话时，他听到了梦的使者的声音。“那是赫米琳达的声音，你的奶妈。”它说，李明对于赫米琳达的了解仅限于别人的讲述，她是一个被一辆失控卡车撞死的女人。然而，那个女人的声音能够唤起如此深沉与遥远的记忆，这令李明感到震惊。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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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奶妈！”那女人轻声笑道，“真惊人！你要吸我的奶吗？”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李明尽力保持冷静，但他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即将崩溃。

“不要在意我的玩笑，”那女人低语，“事实上，我非常喜欢你，你充满了能量，我们会相处得非常好的。”

此时，两个年长的男人跪在李明面前，其中一个好奇地转头看他，但李明只是对他们视而不见，继续对她低语。

“让我握住你的手。”她请求道，但她的请求就像一道命令。李明无法拒绝，只能将手交给她。

“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她低语道。

她的声音让李明感到快要发疯，虽然她的声音沙哑但非常有磁性，非常具有女人味。在任何情况下，李明都无法将其视为男人假扮女生。那种沙哑并非粗糙或含混，而是像赤足走在柔软的沙滩上一样细腻婉转。

李明极力尝试摆脱那层似乎笼罩着他的能量网，觉得他已经做到了。于是他站起来准备离开，但那女人也站了起来，在他耳边低语：“不要离开，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李明深吸一口气，选择静默以待，他感觉他被一种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想知道接下来的内容。

李明自然地坐下，受好奇心驱使，他的焦虑仿佛被风吹散，恐惧也一扫而空。他甚至鼓起勇气向那位女子问道：“你真的是个女人吗？”

她以低沉悦耳的声音轻笑，如同少女般的羞涩，然后如歌唱般说道：“如果你以为我会变成一个可怕的男人来伤害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婉转温柔：“你是我的恩人，我是你的仆人。就像我曾侍奉了所有在你之前的守护神。”

李明集聚所有的力量，向她表达他的想法。“我欢迎你使用我的力量，”李明说，“那是我赠予你的礼物，但我不会接受你赠予我的力量，这是我的坚持。”

“我不能白白使用你的力量。”她低声细语，“我需要付出代价，这是规矩，白白使用别人的力量是很愚蠢的行为。”

“我这一生中，习惯于当个傻子，”李明说，“当然，我可以赠予你礼物，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不愿背负无谓的负担，我并无他物，而我乐在其中。”

她沉思片刻后微笑着回答：“或许吧。”

于是，李明主动询问她这是指她可能使用他的力量，还是指她不相信李明喜欢乐在其中？她高兴地笑着回答，她可能会使用李明的力量，因为李明如此慷慨大方。但她需要给予李明一些相应的回报。

这个回答让李明感到欣慰，他明白她的顾虑和尊重，也让他更加欣赏这位神秘的女子。他期待着与她的进一步交流和合作，因为他相信他们之间有着更深层次的联系和共享的价值观。

当李明倾听她的西班牙语，他发现她的口音中带有一种非常夸张的异国腔调，每个字的中音节都添加了一个多余的音调。李明从未在其他人的发音中听到过这样的口音。

“你的口音非常特别，”李明说，“你能告诉我这是哪个地方的吗？”

她微笑着回答：“那是一个遥远而古老的地方，超越了时间的束缚。”

随着他们的交流深入，李明开始理解她为何会叹气。她是永恒的象征，而李明只是时间中的过客，这正是李明的优势。死亡拒绝者将自己封闭在一个角落里，而李明则可以自由地来去。

李明仔细观察她，她似乎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她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印第安妇女，身材丰满但不肥胖。李明可以看到她手臂的皮肤光滑，肌肉结实且年轻。她的身高大约五尺六、七寸。她穿着长裙，披着一条黑披肩，脚踏凉鞋，从她的跪姿中，李明可以看见她平滑的足踝和有力的小腿。她的腰部苗条，胸部丰满，但并没有试图用披肩掩盖。她的头发漆黑，编成一条长辫子。她虽然没有美丽可言，但也不平庸。

她的注视让李明感到无比放松，这种眼神不可能怀有恶意。李明感到一股深深的信赖和安全感，仿佛已经认识了她一生一世。然而，李明也明白了一件事，他的情绪波动极大，在她的世界中，这总是让他感到困扰。他可能会瞬间充满信任和理解，然后又立刻转变为怀疑和否定。这次也不会例外。李明突然怀疑自己可能被她催眠了。

“你的西班牙语学得很晚，对吧？”李明试探着说，只是为了改变话题，不想让她察觉到他的真实想法。

她微笑着回答：“昨天才刚刚开始学。”接着，她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那清脆的笑声仿佛可以穿透人心。她那细小而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像一排珍珠般璀璨。

周围的人纷纷转头看向李明，他低下头，假装在虔诚祈祷。她靠近他，轻声说道：“有哪里我可以跟你悄悄说话的吗？”

“你已经在悄悄说话了。”她说，看向围绕在她周围的那一系列守护神。“你已经跟李明那一系列的守护神们谈过话。如果你小声些，没人会察觉到你正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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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心里突然想要知道她的年龄，但他想起了一个朋友的无聊关心，使他放弃了这种想法。他想要找些话题聊聊，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她友好地握住他的手臂，表示他们心意相通。

“不要送我礼物，但能否告诉我一些对你未来有帮助的事情？”李明问道。

她摇了摇头，低声说：“不行。”她接着说，“你与别人不同，非常、非常的不同。”

她站起来，侧身离开跪凳。经过圣坛时，她灵巧地曲膝画个十字。然后她暗示李明跟随她到祭坛左侧的另一个地方。那里有她想要告诉李明的秘密。

李明跪在一个如真人大小的受难图面前，他正想发问时，她突然出现并说道：“我已经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生命如此长久，因为我能对我的集合点进行控制与移动。同时，我并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停留在我的世界里，我必须珍惜从我的守护神身上得来的能量。”

“在其他世界生活是什么感觉？”李明好奇地问道。

“就像是在做梦，但我有更多的自由，我可以随意停留多久，就像你在梦中可以随意停留一样。”

“你在这个世界时，只能固定出现在这个地方吗？”

“不，我可以去任何地方。”

“你总是以女人的形象出现吗？”

“我变成女人的时间比男人要长。我确实更喜欢以女人的形象出现，我已经几乎忘记如何变成男人了。我是不折不扣的女人！”

她握住李明的手，让他触摸她的双腿之间。李明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她确实是个女人。

“我无法平白无故地获取你的能量，”她突然转变话题，“我们需要达成一些协议。”

另一种无聊的想法突然涌上心头，李明想问她当她在这个世界时，她住在什么地方。他不需要说出问题，便能得到答案。

“你比我年轻太多了，”她说，“而你已经能让别人理解你住在什么地方。即使你带他们到你付房租的地方，那也不是你真正住的地方。”

李明心中有许多问题想要询问她，但他只想到了一些愚蠢的问题。他随口问道：“那你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住在什么地方呢？”这个问题瞬间得到了回答。

“你不需要再向我提问，”她继续说道，“你已经掌握了他所知道的，你现在需要的，是有人能推动你，让你能理解你的知识，而我就是那个能帮你一把的人。”

李明的问题不只是单纯地问一些笨问题，他进入了一种特别容易被暗示的状态。当她告诉李明他无所不知时，李明立刻感到自己真的无所不知，无需再提问。李明笑着告诉她自己的易受影响。

“你不只是易受影响，”她权威地保证，“你其实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知识，因为你已经完全进入了第二注意力。现在，看看四周！”

在那一刻，李明感觉自己无法集中精神，仿佛泪水模糊了视线。当他重新调整视线时，他意识到一些惊人的变化，教堂已经变得黑暗、阴森、沉重。

李明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教堂的中心。吸引他注意的是那些跪凳，它们不再是木板制成，而是变成了细长扭曲的木条。这些都是家里常见的短凳，却出现在这座宏伟的石造教堂中。与此同时，教堂的灯光也变得昏黄，投射出的阴影是李明从未见过的黑暗。这时，李明再次体验到蜡烛的微光如何适合这座殖民地教堂的石造结构。

那女人凝视着李明，她的眼睛光芒四射。这时，李明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而她在引导这个梦。但李明并不害怕她做这个梦。相反，他感到一种奇妙的平静和接纳。这一切都似乎是注定要发生的，而他也准备好去接受这一切。

李明离开了祭坛，他抬起头，看向教堂的中央。那里有着一排黝黑的人们，他们低下的头颅在主圣坛前汇聚，有一些离他更近的人，他们的表情似乎异样地盯着他。他则像个木头人一样，瞪着眼看着这一切，但他的耳朵里却是一片寂静。人们正在移动，但他们的动作却仿佛被魔法定格，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什么都听不见。”他对身边的女人说，他的声音在教堂的墙壁间回荡。

所有的人都看向他。女人把他拉回到祭坛旁的阴影中。“如果你不用耳朵去听，你就真的能听到。”她说，“你需要的是用你的注意力去听。”

似乎她的话语给李明指明了方向。突然间，他听到了如蜂巢般密集的祈祷词，那声音无比的特殊，这是他从未听过的。他想告诉女人这个声音有多美妙，但他发现她已经走远，消失在教堂门口。他跟在她身后，穿过门廊，月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教堂的外观已经改变，它仿佛变成了一座未完成的建筑，到处都是大块的石灰岩，周围也没有任何屋子或建筑。月光下的景象显得格外诡异。

“我要去哪里？”他问她。

“哪里都不去，”她回答，“你只需要在这里待一会儿，这里比较安静，你可以好好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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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示意他坐在一块方形的石灰岩上。“第二注意力是无边无际的财富等待你去发掘，”她开始说，“你的姿势选择对于做梦者来说，具有决定性的重要性。古代巫士的秘密就隐藏在这里，对你来说，他们已经是古代的历史了，你考虑一下。”

她坐在李明身旁，贴得如此之近，他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她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她的胸前。她的身体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气息，那股香气让李明想起了树的味道，那种并非人工制造的香气，而是她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像松林一般的香气。她的体温，李明从未感受过，它就像薄荷般清凉，却又深沉有力，仿佛她可以毫无保留地释放热量，但懂得掌握节奏，不急不缓。

她开始在李明的左耳旁低语，分享了她赋予前守护神们的礼物——一种古代巫士称之为双重姿势的艺术。她解释说，这种艺术在于做梦者在开始做梦时所采取的姿势，需要在梦中以能量体同样采取，这样便能将极点定在梦者所选择的任何位置。这两种姿势是相对的，她说，这花了古代巫士数千年时间才理解了两种相对姿势之间的微妙关系。她笑着说，现代巫士没有时间或兴趣去研究这些，所以李明的传统中的巫士们非常幸运能有她来传授这样的知识。她的笑声清脆悦耳，让李明感觉仿佛被阳光照亮。

李明对于双重姿势并不十分理解，于是他坦率地告诉她，他并不打算真正去练习这门艺术，但他想要了解其中的奥妙。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的话，”轻轻声问道，“那就告诉我，你开始做梦时通常以什么姿势？”

“我通常以一种放松的姿势开始做梦，”李明回答，“就像我现在这样。”

"随意的任何姿势，我没有特定的方式，素羽从不强调这一点。"她坐下来，接着说，"好吧，李明，你非常强调这一点。"然后她站起来，改变姿势，坐到李明的右边，对他低声说，据她所知，入睡的姿势具有无比的重要性。她建议进行一种微妙而简单的练习来证实她的说法。

"下次做梦时，试着右侧卧，双膝微弯。"她说，“重点是保持这样的姿势入睡，然后在梦中，尝试以相同的姿势再次入睡。”

"这有什么作用?"李明问。

“这会帮助集中心灵，我是真正地保持不动。它会固定在入睡那一刹那时的位置上。”

“这种练习会有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