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勇往直前的人永远有资格对袖手旁观的人表达愤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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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种人,本事太大,习惯了保护别人,对一个女孩子的能力缺乏客观的评价视角。”

王婉道。

床上人愣了一下,莞尔:“里正大人还是这么犀利。”

“下官犀利是因为这世界错误太多,人却知错不改。”王婉道。

“这些天,我也在想,休书的事是不是我草率了。”苏唳雪轻声道,“虽然殿下长大了,可我总觉得她还是那个七八岁的小丫头,需要我教,需要我保护,需要我替她做安排。小时候,将军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宠爱她,可宠爱并不等于尊重——究竟怎样才算是尊重她呢?难道我可以说,因为是为了她好,就能够不讲究方式、忽略她的感受吗?”

“将军,下官不明白,如今殿下眼里全是您,这难道不是苏家最好的保障吗?您明明可以全身而退了。凭驸马身份,后半辈子在家啥事不干,也能衣食无忧,何苦要当这定北军统帅,受昏君猜疑、小人鞭挞?”

“你想得太简单了。”床上人却摇摇头,“如果单凭一门亲事就能高枕无忧,沈将军就不会那么惨了。”

镇南军副帅沈骁的夫人是熠帝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南宫离的姑母。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却还是避不开灭顶之灾。

“沈家谋逆,给陛下心中留下了巨大的阴影,此后,挖空心思、千方百计削弱武将。如今,镇南军已荡然无存,定北军欠饷缺粮,逼得许多将领都辞官了。依靠武力开国的大熠,尚武精神已然丧失。武帝年间,鼎盛时期的定北军甚至敢放突厥骑兵长驱直入二百里,照样一锅端。可现在不行了,许多地方军都缺乏战场磨砺,不敢战也不能战,只好擎等着人来救。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身退?”

王婉垂眸:“将军,您是个傲气的人,打仗从来没输过,将士们跟着您也痛快。可这两年,漠北很太平,许久不打仗了,难道您就不能放松一点?用得着这么拼吗?”

“我没有在拼,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标准做事情。他们说,我戾气太重,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呵!常事,这话我岂会不知?可如果所有人都觉得,定北军可以输一次,输一次也没什么,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赢是必须的,甚至赢也远远不够,我们必须强大到让敌人不能打、不敢打,才算真正赢得和平。这丫头说,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可这从来就不是我的追求,也不该是一个军人的追求。虎伺狼环下,一个富而不强的国家注定要挨打。摆在朝廷面前的并不是什么安康盛世,而是一个金灿灿的烂摊子。燕云十六州经过两代君王还没收回来,西南八百里边境线已经不清不楚搁置了一百年,可朝廷就像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你觉得我们能放松吗?敢放松吗?”

“将军,您这论调在别有用心之人听来,等于是藐视皇权。”

锋利的人眉目尤烈:“难道这不是事实吗?前朝哀帝在位期间,整个大熠死了一半人口,皇权又有什么英明可言?!”

勇往直前的人永远有资格对袖手旁观的人表达愤怒。

腐朽并非只代表衰败,就像埋藏地下古物,岁月的痕迹也可以为它添加一层神秘的权威色彩,这就是皇权迷惑人的地方。

但被血色染过的眼睛,能抵御一切诱惑。

忽然,怀中传出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将军,别怕,以后绝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

不知何时,南宫离已经醒了。她一直没吭声,静静地听她说话。

父皇在很多事上都很昏聩,但有一句话说对了——苏家的将军都有一副硬骨头,宁折不弯,宁死不降。

“殿下,一般公主听到这话,第一个念头便是治臣大不敬之罪,甚或疑我有谋逆之心也不为过。”苏唳雪看着她,说道。

“那将军为何要说给我听呢?”

她明知,她随时可能醒来。

那双锋利的眸子垂落了,忽地添了愁:“因为臣贪心,不仅希望殿下为臣保守秘密,更希望殿下知我信我,看清楚我。”

“好呀,那我就好好看一看,我的将军有多俊俏。”

南宫离笑嘻嘻地回应着,抬起手轻轻拢了拢眼前人额前被冷汗浸透的碎发。

那里头,又有几缕泛白了,而当事人自己还不知道。

苏家忠勇传家。

生死不避,是为勇。

这个人,眼睛里藏着的东西远比说出来的要多得多。

可她有伤,得宽心。

“我知道,你不好过……身上不好过,心里也不好过。”她道,“唳雪,坚强点儿,啊。”

那憔悴的人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世道真是变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跟我说坚强了?”

“嘻嘻嘻!”

阳光洒满窗棂。

“臭小子!区区几鞭子,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反了你了?!”

突然,门外一声炸雷。

苏老夫人一手提枪,一手提溜着嘀里咕噜满地滚的小娃娃,气势汹汹地杀进公主殿。

“你卖几天惨,叫我在陛下那儿讨个说法就行了。这装病还装上瘾了?!”

母亲大人的杀气比漠北的白毛风还恐怖。

南宫离赶忙将苏唳雪扶起来。

“哟,殿下在啊?”

一见小公主,苏老夫人收了气势,笑眯眯地见了个礼。

转眼,又瞪着那“赖床”的家伙数落起来:“殿下是女孩子,一个人背井离乡,千里迢迢远嫁到凉州那鬼地方,离开父母、亲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又摊上你这么个凶巴巴的驸马,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吗?!堂堂大熠公主,想要什么样的驸马没有?你区区一个边军将领,又闷又无趣,一点儿也不会讨女人喜欢,人家大发慈悲下嫁你,你就该好好待人家!你倒好,还敢写休书?!你跟我商量过吗?你这个不孝子,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老夫人越说越来气,将南宫离一把拉到身旁,护着:“囡囡啊,你放心,今天嬢嬢给你出气。以后,我不发话,谁都别想赶你走——臭小子,胆儿肥了!我还没死呢!将军府还是我当家的,轮不着你做主。你不想待,滚!我跟囡囡住!”

将门出身又嫁入将门的老夫人,把阵前骂战的功夫全使出来了,这一通输出顷刻间席卷全场,杀得片甲不留,叫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也无从招架。

“嬢嬢,嬢嬢!您别骂她了……我挺喜欢她的……”小公主摆着两只手,期期艾艾地求。

“傻孩子,你知不知道?雪儿就是他害死的!他害死的!——你居然还护着他?!”

老人家气得直打哆嗦,指着床上苍白的人,嗓音悲愤、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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