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脉博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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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更鼓声穿透浓雾,沈昭的手指在银针上轻轻摩挲。铜盆中的合欢花瓣打着旋儿,将她的倒影搅碎成斑驳光影。三日前从太医院顺走的《青囊书》残页贴着心口发烫,冰片裹着的南疆蛊虫秘术在她血脉中沸腾——恰如明贵妃枕下那枚刻着药王谷印记的玉镯,总在午夜时分隐隐作痛。

“姐姐好手段。“沈青梧的护甲划过药碗边缘,金镶玉的光泽刺痛人眼,“听说贵妃娘娘的血崩症发作时,连龙榻都被浸透了?“

她袖口闪过一抹青碧色,那是北境狼毒草汁液特有的幽光。沈昭的指甲掐进掌心,昨夜从侍女妆匣暗格里翻出的毒药残渣,此刻正在香囊夹层里与蛊虫共鸣。

亥时更漏指向三刻,夜色如墨,万籁俱寂。沈昭借着微弱烛光,轻手轻脚退到屏风后。她的心跳与更漏的滴水声交织,奏响一曲无声乐章。藏在袖中的蛊虫,顺着她精心编织的银丝线,悄无声息滑入熏笼。冰片包裹的虫体在高温熏蒸下,缓缓舒展身躯,如同蛰伏已久的龙,等待苏醒时机。

她凝神静听,那渐近的脚步声如鬼魅般飘渺,却又清晰可辨——二房庶妹沈青梧的脚步声。她最爱的缠枝莲纹宫鞋,在寂静夜里发出细微声响。鞋跟暗纹与三皇子夭折那夜的玉佩如出一辙,这细节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沈昭心底。

窗外梧桐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惊起寒鸦掠过琉璃瓦。这凄凉景象让沈昭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母亲咽气前塞进她手心的半块饴糖。那黏腻甜意,如同此刻她内心的苦涩与仇恨,紧紧粘在掌纹里,挥之不去。

“姐姐在看什么呢?“沈青梧突然贴近,发间茉莉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沈昭心中一紧,手中银针险些刺出。她迅速调整呼吸,将银针稳稳停在对方喉间。与此同时,藏在舌下的解毒丸滚入喉头,苦涩中带着一丝腥甜,像极了母亲咽气前的味道。

屏风外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沈昭数到第三声时,袖中蛊虫突然剧烈震颤。她心中一凛,本该三刻钟后生效的雄黄粉,竟提前在熏笼里爆出火星。火光闪烁中,她瞥见沈青梧眼中闪过的惊恐与慌乱。

混乱中,沈昭迅速做出反应。她看见熏香炉底闪过的暗红,那是她亲手调制的雄黄粉与沈青梧袖中毒药残渣纠缠的结果。她心中明了,这一切都是沈青梧的阴谋。然而,她并不惊慌,反而有一种解脱感。她终于找到机会,为母亲和三皇子报仇雪恨。

三日前在冷宫墙角发现的半截玉佩,此刻在沈青梧腰间泛着冷光。沈昭一眼认出,那是北境布防图缺失的那角。她突然意识到,这局棋从三年前三皇子夭折那夜就开始了。沈青梧一直在暗中操控一切,企图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

熏香炉底的暗红光芒如血痕般蔓延,与北境布防图的轮廓渐渐重合。沈昭将沾着药汁的帕子塞进沈青梧袖袋,转身离去。裙裾翻飞间露出鞋尖暗绣的合欢花纹——与三皇子乳母房中搜出的密信图腾分毫不差。这是她给沈青梧的警告,也是伏笔。

“娘娘恕罪!“沈昭扑到榻前时,发髻中的蛊虫感应到血腥蠢蠢欲动。榻上的明贵妃突然抽搐着抓住她手腕,染血的指尖在锦被上划出几道暗痕,竟是《青囊书》里记载的“血引“之术。那一刻,沈昭仿佛看见了母亲临终时的模样,同样的手势,同样的绝望与坚定。

晨钟撞碎浓雾时,沈昭站在御花园的寒潭边。手中密信被露水浸湿边角,药王谷三个血字刺得她眼眶生疼。昨夜昏迷前听到的呢喃在耳畔回响:“他们找到了...活着的...“寒潭水面突然泛起涟漪,倒映出药王谷独有的双头蛇图腾,与沈青梧玉佩断裂处露出的布防图纹路严丝合缝。

她弯腰拾起一片枯叶,叶脉里竟藏着细如发丝的银线——这是西域幻术师惯用的“牵机引“,上月刚在钦天监的星盘上见过同样的纹路。这些细微的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串起一条通往真相的链条。

“姐姐看什么呢?“沈青梧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金簪尖端闪着淬毒的寒光。

沈昭转身时,一枚银针擦着鬓边飞过,钉入石壁蛊虫浮雕的眼眶。暗红血液顺着石缝渗入寒潭,惊醒了沉睡的银鳞盲鱼——这些本该没有眼睛的怪鱼,此刻却死死盯着她腕间泛青的守宫砂。

她突然想起昨日在药王谷遗址发现的石碑,上面用朱砂写着“以血饲蛊,方见真章“,字迹与皇帝批阅奏折的朱批如出一辙。这是最危险的线索,也是最关键的拼图。

“二妹妹的九转还魂针法越发精进了。“沈昭抚过掌心渗血的针孔,指尖沾着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金芒,“可惜这蛊虫眼睛里,刻着药王谷独门印记。“

她故意让血珠滚落石阶,顺着暗渠流向冷宫方向。那里有她三日前埋下的《青囊书》残页,正等着某个雨夜被雨水浸透,显露真相。暗渠深处传来细微的铁链声,像是有人拖着沉重镣铐在爬行——那是五年前被杖毙的巫医,传说他的尸身被浇筑在宫墙之中。

沈青梧后退时撞翻了石凳,腰间玉佩应声而裂。滚落的翡翠碎片中,半张泛黄的北境布防图赫然显现,图边残角处隐约可见“药王“二字——正是上月失踪的北境军医令印鉴。这是沈家嫡系的守宫砂该有的模样,如同母亲临终前用血画在床幔上的符咒。

她突然注意到,布防图缺失的西北角,正对着沈昭如今居住的芳芷斋——三年前那里还是先帝为宠妃修建的温泉行宫。一切谜团如同被月光照亮的蛛网,错综复杂却又纤毫毕现。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沈昭俯身拾起玉佩残片,寒潭倒影里,她腕间的守宫砂正泛着青芒。

远处传来三更鼓响,惊起寒鸦掠过宫墙,漆黑羽翼上沾着未干的血迹——那是今晨在冷宫外墙发现的,与三年前三皇子夭折时掌心的血迹一模一样。更鼓声里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像是有人故意摔碎了药盏。她想起今晨在司珍库看到的那批新贡瓷器,底部都烙着药王谷的蛇形暗记。

身后突然传来铁甲碰撞声。十二名玄甲侍卫如鬼魅般出现在假山后,为首者手中长刀映着寒潭冷光,刀柄处赫然刻着“钦天监“三个篆字。这是一张收网已久的大网。

她反手将玉佩残片塞进袖袋,转身时裙摆扫过石阶上的血珠,那些金芒竟如活物般顺着裙裾游向寒潭。潭水突然沸腾如煮,银鳞盲鱼齐刷刷转向西北方——那里正是三皇子当年溺毙的荷花池方向。

“沈昭接旨!“传旨太监尖利的声音刺破夜空。

她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看着明黄绢帛上“药王谷余孽沈氏,即刻押入诏狱“的字样,突然轻笑出声。笑声惊飞了寒潭边的夜枭,它们扑棱棱飞向墨色夜空,羽翼划过的轨迹竟拼出“天机现“三个血字。

当禁军的手即将触及她衣袖时,藏在舌底的蛊虫突然破喉而出,顺着血脉直冲心脉——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也是母亲用命换来的“七日还魂蛊“。

血与毒,命与情,一场关乎家族与皇权的博弈,终于掀开最后一角。沈昭闭上眼,迎接命运的裁决,等待七日后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