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生母遗物·蛊纹胎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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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击打青瓦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暗格,沈昭攥着火折子的手微微发颤。当暗格第三层弹开的瞬间,半块泛着幽光的玉佩映入眼帘,与她颈间自小嵌在锁骨下的赤玉蛊纹严丝合缝。一段久远的记忆突然翻涌而来——七岁那年,生母临终前攥着这块玉珏,枯槁的手指在青砖上划出带血的“活不过双十“,指甲缝里还嵌着半片醉心花瓣。

“姑娘当心!“

侍女小桃猛地撞开雕花木门,暴雨裹着凛冽寒意霎时吹灭了摇摇欲坠的烛火。沈昭本能地翻身滚至博古架后方,却见小桃手中寒光乍现,直指咽喉。

那柄鎏金步摇从妆奁暗格中取出时,断裂处沾着的醉心花粉刺痛了沈昭的鼻腔——与三日前裴砚手掌心伤痕的形状如出一辙。她忽然想起,上月十五,小桃捧着新调的蔷薇硝进门时,袖口隐约露出的那半截曼陀罗花苞。

“奴婢受人所托,来取娘娘性命。“小桃腕间的步摇因挣扎而断裂,滚落在地的瞬间,蛊虫振翅的嗡鸣声刺破了沈昭的鼓膜。那蛊虫额间的月牙状淤青,与她梦境中反复出现的神秘图腾高度重合。

铜镜中映出的容颜已非完璧,朱砂似的纹路正从锁骨蜿蜒至眼尾,像极了母亲临终前用血画在墙上的封印符咒。萧景琰的鹤纹锦匣还摆在妆台上,匣底暗格里那半枚断裂的螭龙玉璜在寒光中泛起冷意。当沈昭的血滴在那道缺口上时,整面妆镜忽然开始泛起涟漪,扭曲映出太庙方向冲天的火光。

她想起昨日在琅嬛阁地宫中发现的密文——“九星连珠阵启,万蛊之母当醒“,那些用朱砂写在《本草纲目》残页上的字迹,此刻竟在火光中扭曲成曼陀罗花的形状。

“娘娘,该喝药了。“老嬷嬷尖利的声音刺破死寂。沈昭望着铜镜中爬满脸颊的蛊纹,将那碗萧景琰送来的汤药泼向窗外。月光下,庭院里的曼陀罗花忽然疯长起来,花瓣上浮现出的血色咒文让她想起暗格里那本残缺的《黄帝内经》——“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的批注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那是父亲被贬谪前夜,偷偷塞进她妆奁中的。

五更天的梆子声敲打着屋檐,沈昭握着淬毒的匕首,一把推开了太庙侧门。供桌上,本该供奉先帝灵位的香炉里,青烟正凝成太后虚影。她看着虚影手中转动的那半块玉佩,忽然轻笑出声:“您用二十年阳寿布的局,当真以为我看不出破绽?“

话音未落,赤玉蛊纹忽然爆发出灼目光芒,将虚影烧成灰烬。灰烬落地时竟化作无数细小的蛊虫,顺着地砖缝隙爬向太庙深处。

晨钟撞碎了满地月光,沈昭在剧痛中坠入冰冷潭水。意识消散前,她看见裴砚破水而来,手中净魂蛊泛着翡翠色的光——那蛊虫额间的月牙淤青此刻正与她颈间赤玉融为一体。远处太庙方向,冲天火光中传来萧景琰的嘶吼:“快毁掉玉佩!那是——“最后一个字被惊雷劈碎在雨幕里。

沈昭在刺骨的潭水中下沉,腕间的鎏金镯突然发出脆响。这是母亲留给她最后的物件,却在此时浮现出细密的篆文——“子时三刻,琅嬛阁地宫。“她猛然想起半月前裴砚失踪的那夜,曾在他的书案上见过同样的篆文拓片,当时案头还压着半阙残词:“……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当沈昭挣扎着浮出水面时,琅嬛阁的飞檐已近在咫尺。瓦当上的螭吻兽在雨中面目狰狞,她摸到腰间暗藏的鹤嘴钳,那是母亲生前教她打造的暗器。钳口弹开的瞬间,一道寒光射向阁楼雕花窗,惊起夜枭扑棱棱飞过。

地宫入口的机关在月光下泛着青苔,沈昭将玉佩嵌入石缝的瞬间,整面墙的经幡无风自动。裴砚的尸首悬在铁链上轻轻摇晃,心口插着的断箭尾羽刻着南疆特有的曼陀罗花纹。她突然想起三日前在护城河捞起这具尸体时,他紧攥的掌心里还塞着半块糖糕——是她及笄礼上特意给暗卫们准备的点心。

“你果然来了。“

沙哑的声音从梁上传来,带着几分阴冷诡异的熟悉。沈昭银针脱手而出,正欲刺向他咽喉。黑衣人却扯掉了面具,露出一张与她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这张脸上,蛊纹从脖颈爬满整个面部,可怖至极。

“当年我娘亲剜心头血救下我性命时,可曾想过我真正的宿命,是生是死?“

记忆里那张带着慈爱笑容的秀美面庞,与眼前这张脸开始重合。七岁生辰那日,生母握着她的手在檀木匣刻下最后一道符咒,窗外闪过一道不明身份的黑影,袖口绣着太后徽记。十五岁及笄礼上突然发狂的乐师,琵琶弦上沾着的醉心花粉。还有三日前裴砚在暗巷遭遇的截杀,刺客弯刀上同样刻着曼陀罗花苞。

记忆如利刃,寸寸割裂灵魂。那些平时里被她刻意遗忘的蛛丝马迹,此刻如潮水般涌来——药王谷自百年前便属于南疆皇室,势力只手遮天。药王谷圣女代代侍奉太后,血脉从未混淆。而她真正的身份,是药王谷圣女与一江湖术士的孩子。皇宫里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后,才是万蛊之母真正的容器。

“姐姐可还记得?“她的指尖划过自己溃烂的半边脸颊。“当年你娘剜去心头血保你性命时,可曾想过真正的净魂蛊早已被你身怀?“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黑衣人脸色骤变,甩出淬毒的银索缠住梁柱。“走!去后山寒潭!解药就在......“

破空声骤起,三支羽箭精准射中黑衣人咽喉。沈昭转头望去,萧景琰月白的锦袍上沾着夜露,手中弯弓犹带寒光。他腰间玉带缺失的螭龙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药王谷主袖口露出的赤玉编织纹样如出一辙。更令她心惊的是,他靴筒里露出的半截密信——“腊月廿三,太庙血祭“的字迹,竟与母亲生前的笔迹如出一辙。

“沈姑娘好手段。“萧景琰拾起黑衣人掉落的玉牌,上面赫然刻着太后徽记,“不过你可知,今晨圣旨提到的质子,此刻正在太庙主持祭祀?“他指尖拂过玉牌上的凹槽,月光下突然显现出完整的星宿图——正是《蛊毒纪年》记载的“九星连珠“阵眼。

沈昭突然想起暗格里那本残缺的《黄帝内经》,泛黄的纸页上“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的批注旁,竟多出一行朱砂小楷:“子时血祭,可破死局“。一切都渐渐明朗——母亲的警示、太后的阴谋、裴砚的身份,还有她体内的蛊纹与赤玉的联系,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不可思议的真相。

她抬头望向天际,滚滚乌云之下,九颗星辰隐约连成一线。时机已到,真相即将揭晓。沈昭深吸一口气,紧握着那半块玉佩,朝着太庙方向奔去。无论前路多么凶险,她都必须面对自己的宿命,解开这个缠绕了她二十年的谜团。

风雨交加的夜空下,沈昭的身影决绝而坚定。她知道,这场牵涉太后、药王谷和皇室的阴谋即将迎来最终决战,而她,已做好准备付出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