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摩天轮的浪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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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裹着河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林匀函的白色雪纺裙摆被吹得泛起涟漪。她忽然驻足,指着河面倒映的流光:"你看,摩天轮的光影在水里碎成了星星。"盛宴顺着她指尖望去,摩天轮的彩光正掠过她微卷的栗色发梢,在夜空中勾勒出半透明的圆弧。他注意到她今日穿着珍珠扣衬衫,领口别着他去年送的银杏叶胸针,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们登上座舱时,晚风送来远处游乐场的音乐。林匀函将额头抵在玻璃上,看着城市在脚下缓缓旋转。她的杏仁眼映着万家灯火,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盛宴穿着燕麦色高领毛衣,外搭做旧牛仔外套,衣角还沾着昨夜修片时蹭到的显影液痕迹。他的亚麻色卷发被风吹得微乱,鼻梁上架着的银丝眼镜在灯光下闪了闪。

座舱升到最高点时,万家灯火突然同时明灭,宛如银河倒泻。林匀函的瞳孔里跳动着无数光斑,正欲开口,却见盛宴已单膝跪地。黑色天鹅绒盒子里,钻戒的主钻切割成樱花形状,周围密镶的碎钻组成星轨图案。"这是我用我们在京都收集的樱花标本,找工匠烧制的玻璃陨石。"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喉结在毛衣领口上下滚动,"每一道棱面都藏着你说过的话。"

林匀函忽然想起某个深夜,他们在工作室讨论婚礼细节时,她曾说:"要是能把我们的故事藏在戒指里就好了。"此刻凑近细看,果然在戒圈内壁发现微雕——是他们初遇那天,她写在展览手册上的那句"艺术是永不褪色的情书"。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细小的刻痕,指甲上的薄荷绿指甲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吗?"盛宴将戒指戴进她无名指,指尖触到她手腕上的银镯子,"你蹲在地上帮我妈粘破碎的瓷盘,阳光正好照在你发旋上。"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那一刻我听见心跳声,比快门声还要清晰。"他的掌心布满薄茧,那是常年握相机留下的痕迹。

座舱开始下降时,林匀函忽然轻笑出声。她取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一张偷拍的照片:盛宴在巴黎街头追拍流浪猫,结果被鸽子群围住,相机镜头上沾着鸽羽。"其实那天我就想,这个愿意蹲在地上等猫回头的男人,一定值得托付终身。"她的帆布鞋在软垫上轻轻蹭了蹭,发尾跳跃着活泼的弧度。

"那你呢?"盛宴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耳垂上的蓝宝石耳钉,"是什么时候决定嫁给我的?"

"在你为我修改了十七版插画分镜的时候。"林匀函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茧,"你说'艺术家的固执要用在对的地方',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和你共度余生会是场永不厌倦的冒险。"她说话时习惯性地比划手势,银镯子叮当作响。

摩天轮缓缓停下时,林匀函突然拽住他的衣领。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她将他按在软垫上,婚纱裙摆如涟漪般在两人身侧荡漾。"现在,"她指尖抚过他眼尾的笑纹,"请新郎官履行承诺,每天用相机记录我们的婚姻。"她的婚纱是鱼尾剪裁,珍珠缀满的抹胸在锁骨下方形成优雅的弧线,与蓝宝石吊坠交相辉映。

"成交。"盛宴笑着将她拉近,"但你也要继续在我的摄影集里画插画——就像现在这样。"他的唇轻轻掠过她耳垂,"在我们老去的时候,这些影像会变成时光胶囊,告诉子孙们爱情的模样。"他的西装内袋露出半截速写本,扉页上是婚纱的轮廓与星轨重叠的图案。

当座舱门打开时,工作人员递来一张照片——正是他们在最高点拥吻的瞬间。照片下方印着一行小字:"每个最高点都是新的起点"。林匀函将照片收进帆布包,无名指上的樱花钻戒与蓝宝石耳钉交相辉映,仿佛将整个星空都戴在了身上。她的帆布包上别着他们在京都买的猫咪钥匙扣,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他们沿着河岸往回走时,林匀函忽然轻声说:"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她从包里掏出一本素描本,翻开满是婚纱设计图的内页,"从你第一次说要娶我的那天起,这些图纸就开始生长了。"她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未洗净的丙烯颜料,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色彩。

盛宴的手指突然顿在泛黄的纸页上,路灯将他的影子投在身后的梧桐树干上,仿佛时光在此刻按下了暂停键。林匀函的帆布包斜挎在他肩头,包带还残留着她体内的余温。

"2020.5.21 他说要带我去冰岛拍极光"

钢笔尖在便签纸上洇开墨痕,盛宴的思绪飘回那个暴雨突至的夜晚。当时林匀函正蜷在画室角落画分镜,雨水顺着天窗缝隙滴落,在她发间汇成晶莹的水珠。他悄悄将羊绒毯披在她肩头时,她忽然抬头,鼻尖沾着靛蓝色颜料:"你说极光会像打翻的调色盘吗?"

此刻指尖抚过素描本上的极光速写,盛宴忽然轻笑出声。图纸边缘还留着咖啡渍,那是他连夜修改摄影方案时不小心打翻的。他记得林匀函当时举着沾着颜料的画笔威胁他:"再熬夜就把你的相机画成抽象派!"

"2021.1.3 深夜修片时他给我披外套"

铅笔线条在便签上勾勒出西装外套的轮廓,盛宴的喉结滚动着。那个雪夜,林匀函趴在工作台睡着了,手中还攥着未完成的插画。他将外套盖在她身上时,发现她颈间还戴着他送的蓝宝石吊坠——那是他们第一次见家长时母亲给的见面礼。

"你知道吗?"林匀函突然出声,吓了盛宴一跳。她不知何时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头,"那天我其实醒着,你心跳声震得我耳朵疼。"她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茧,"还有这里,修片时被显影液灼伤的痕迹。"

最后一页的铅笔稿在路灯下泛着柔光,樱花树下的两个背影被林匀函用橡皮轻轻擦过,呈现出模糊的亲昵姿态。小猫追蝴蝶的线条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她在兴奋时画的。盛宴忽然从西装内袋掏出钢笔,在图纸背面沙沙作响:

"2021.3.17 我们的家要有朝南的画室,你的画架要挨着我的暗房。还要在樱花树下放摇椅,这样你看书时,我就能拍到花瓣落在你睫毛上的样子。"

林匀函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她的指尖抚过那些新鲜的墨迹,忽然转身将盛宴抵在梧桐树干上。她的帆布鞋踩在他皮鞋上,发梢扫过他下巴:"现在就开始实践第一条——"她的唇掠过他耳垂,"把花瓣落在睫毛上的样子拍下来。"

盛宴的相机不知何时滑出了皮套,在他们交缠的身影间闪烁着微光。林匀函的婚纱裙摆扫过地上的图纸,那些承载着时光的纸张忽然被夜风卷起,像一群白色的蝴蝶,飞向河面上倒映的摩天轮。

"要记住,"林匀函在他耳边呢喃,"我们的故事永远没有最后一页。"她的无名指上,樱花钻戒与蓝宝石耳钉交相辉映,仿佛将整个星空都戴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