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憧憬（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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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将街道染成流动的星河。晚风裹挟着白玉兰的芬芳，轻轻掠过林匀函的发梢，她不禁往盛宴怀里缩了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西装袖口的暗纹。

"今天真的很顺利，"林匀函将发烫的脸颊贴在盛宴肩头，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你看我爸，平时那么严肃的人，居然主动给伯父夹菜。"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轻笑出声，"还有你妈妈，拉着我看了半小时家庭相册，说要教我做盛宴最爱吃的糖醋黄鱼。"

盛宴低头看着她泛着柔光的侧脸，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你知道吗？当我妈说要把传家玉佩给你时，我差点没控制住眼泪。"他的手指顺着她裸露的脖颈滑到锁骨处，"那是我奶奶留下的，她临终前说要给最贤惠的孙媳妇。"

林匀函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将盛宴抵在街边梧桐树干上。她的瞳孔里跳动着路灯的光斑，嘴角却扬起狡黠的弧度："那我可得好好表现，不然玉佩会被收回吗？"说着，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吻，"比如现在，贤惠地帮你整理领带？"

盛宴顺势将她禁锢在臂弯里，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凉，便轻轻呵着气暖她："其实..."他忽然贴近她耳畔，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颤音，"当我看见你蹲在地上帮我妈捡掉落的珍珠耳环时，就知道你已经是我们家的人了。"

林匀函的睫毛微微颤动，记忆闪回到包间里的场景——盛宴母亲的翡翠镯子磕在桌沿，滚落在她脚边。她下意识地单膝跪地，在众人惊呼声中稳稳接住那枚价值不菲的首饰。此刻回想起来，她才惊觉那正是婆媳间无声的默契传承。

"要奖励你。"盛宴变魔术般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时蓝宝石耳钉折射出细碎的光，"这是我母亲的陪嫁，她说要给...未来的儿媳妇。"他的喉结滚动着，"不过现在看来，提前给未婚妻也不错。"

林匀函屏住呼吸任由他为自己戴上耳钉，冰凉的金属触碰肌肤的瞬间，仿佛有电流顺着脊椎窜向四肢。她忽然想起初见那天，盛宴在艺术展碰到雕塑时，也是这样慌乱又认真地帮她捡起掉落的发簪。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林匀函突然开口，"你说要带我去看城市夜景，结果把车开到了施工路段。"

盛宴哑然失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那不是因为你穿着那条白色连衣裙，让我分心了嘛。"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无名指，"不过那晚的月光特别亮，你站在路灯下的样子，比所有夜景都美。"

林匀函任由他牵着继续前行，经过婚纱店橱窗时，她忽然拽住盛宴的袖口。玻璃倒影里，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身后模特身上的婚纱在暖光中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我们的婚礼..."她刚开口，就被盛宴用吻堵住了话头。他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贝齿，带着红酒的醇香，直到她软倒在他怀里才罢休。

"婚礼那天，"盛宴喘息着在她耳边呢喃，"我要在誓词里说，感谢命运让我在三十岁这年，遇见了让我相信永恒的女孩。"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在交换戒指时，把这枚蓝宝石耳钉的故事讲给所有人听。"

林匀函的眼眶再次湿润，这次却是因为橱窗里的倒影——盛宴的西装口袋里，露出一角画纸，上面分明是她今天为他母亲画的速写。晚风掀起那页纸，她看见背面写着："致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女士"。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林匀函忽然想起工作室里那幅未完成的油画，画中少年与少女站在樱花树下，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交织成无限符号。此刻，这个符号终于有了具象的模样。

"明天..."盛宴突然开口，"我们去挑婚纱吧。"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我想看着你穿着白纱，从画室走向我，就像你当年从艺术展走向我那样。"

霓虹在玻璃橱窗上流淌成河，林匀函的脚步忽然被一抹纯净的白攫住。婚纱店的落地窗前，水晶吊灯将珍珠缀满的婚纱照得璀璨，模特颈间的薄纱随空调风轻轻拂动，恍若云端飘落的月光。

"这是意大利手工蕾丝。"盛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指尖在玻璃上描摹着婚纱的轮廓，亚麻色卷发在暖光中泛着蜂蜜光泽。他今日穿着燕麦色高领毛衣，外搭做旧牛仔外套，衣角还沾着昨夜熬夜修片时蹭到的显影液痕迹。

林匀函惊讶地转头，发现他西装内袋露出半截速写本——那是他们在巴黎蜜月旅行时，他偷偷画下她熟睡侧脸的本子。此刻扉页上，婚纱的轮廓正与记忆中的星轨重叠。她穿着香芋紫针织连衣裙，裙摆沾着画室的松节油气息，发梢别着他去年送的银杏叶胸针。

"原来你早就在构思了。"她轻轻捶打他的胸口，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拉紧。橱窗倒影里，盛宴187cm的挺拔身躯将她165cm的娇小身影笼罩，两人在婚纱裙摆的波浪中交织，仿佛已经站在婚礼现场。

盛宴突然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来，拍张照。"他将她的手按在玻璃上，让他们的倒影与婚纱模特重叠，"等我们的婚纱设计好了，再回来拍张对比照。"镜头里，他鼻梁上架着银丝眼镜，镜片后的桃花眼弯成月牙，而她的杏仁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林匀函望着屏幕里的自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我有个想法！"她拽着他的袖口冲进婚纱店，惊起一串银铃般的门铃声，"我们可以把工作室的那幅《城市星空》绣在头纱上！"她的帆布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鼓点，发尾跳跃着活泼的弧度。

店员小姐笑意吟吟地迎上来，却被盛宴突然展开的速写本吸引住了目光。那是他昨夜熬夜完成的设计稿：新娘婚纱的拖尾用渐变蓝丝缎，暗纹绣着他们合作过的插画元素；新郎西装则以午夜黑为底，隐约可见星轨刺绣，与婚纱遥相呼应。他作画时总是咬着下唇，此刻唇畔还留着淡淡的齿印。

"这里要缝上我们养的猫咪爪印。"林匀函指着婚纱腰间的位置，她的指甲上涂着薄荷绿指甲油，"还有，头纱边缘要用荧光丝线绣上我们的结婚日期，这样在闪光灯下会像流星划过。"她说话时习惯性地比划手势，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

盛宴忽然单膝跪地，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不如..."他的声音带着颤音，喉结在毛衣领口上下滚动，"把我们初吻时飘落的樱花花瓣，也绣进内衬？"他的瞳孔在室内灯光下呈现琥珀色，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林匀函眼眶发热，任由店员将一件鱼尾婚纱披在身上。当她从试衣间走出时，盛宴正与设计师激烈讨论着西装翻领的弧度。看到她的瞬间，他手中的铅笔"啪嗒"掉在地上。修身的鱼尾剪裁勾勒出她曼妙的腰臀曲线，珍珠缀满的抹胸在锁骨下方形成优雅的弧线，与她脖颈间盛宴母亲赠送的蓝宝石吊坠交相辉映。

"太美了。"他的声音沙哑，从牛仔裤口袋摸出钢笔，"像我们在京都见过的振袖和服，又像你画里的人鱼公主。"他突然在婚纱内衬写下一行小字："2025年3月17日，我终于等到了我的缪斯女神。"钢笔尖在缎面上沙沙作响，留下蓝黑色的墨迹。

他们离开时，夜空飘起了细雨。盛宴将西装外套披在林匀函肩上，两人挤在窄窄的屋檐下，看着橱窗里的婚纱在雨幕中朦胧成一团白雾。他的外套带着雪松香水味和淡淡的咖啡渍，而她的连衣裙沾着他毛衣上的羊绒纤维。

"请柬要做成折叠式的。"林匀函突然开口，雨滴顺着她的伞骨坠入水洼，"展开后是我们合作的插画，合上时变成教堂的剪影。"她的手指在他掌心画着线条，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未洗净的丙烯颜料。

盛宴笑着将她冰凉的手指拢进掌心："还可以在每位来宾的座位上放一张拍立得，让他们写下祝福，最后拼成我们的结婚照。"他忽然驻足，望着雨中的婚纱店，雨滴在他眼镜片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是你。"他将她湿漉漉的刘海拨到耳后，指腹轻轻擦过她耳垂上的蓝宝石耳钉，"不管婚礼是什么样子，只要站在我对面的人是你，就是最完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