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县城二三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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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商量着申时起（15点）在东城门口集合后，便各自分开。苏盛苏荣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达西城区。

西城区的南北走向有四条街，其中官沿街上的地段全部都是为官家服务，两人是不能去那边的，而富贵街上开着一大三小酒楼，鱼贩子有四家，专门为这四家酒楼供货，所以也是不能去的。

剩下的两条街便是长廊街与西沿街。

苏盛苏荣在西沿街走了一路，竟然没有找到一家鱼贩，不由地嘀咕了起来。

苏荣：“大哥，这条街上的鱼贩怎么一个也见不着了？”

苏盛：“上一次来这边还是四个月前，我记得那时就在这个位置还有鱼贩的。”

苏荣：“是啊。我记得这条街是有三家鱼贩的。这次怎么一家也找不到了？”

两人又四下问了问，结果都说不知道，只是突然间这条街上卖鱼的一个个的都不摆摊了。

苏盛：“也不知长廊街的鱼贩还在不在，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只是……长廊街那么大，要走下来会不会耽搁时间？”

苏荣用手指了指西沿街西北处一处偏僻的地方：“大哥，要不，问问那处的小乞儿吧？”

恰逢他们一早经过时小乞儿就蜷缩在这条小巷子里。

苏盛眼睛一亮：“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二弟你聪明。走。”

苏荣走到另一边的包子铺时再次经过这个小巷子，略微扫了一眼后心中有了数，买了八份吃食后折回。

两人各自吃了一份先垫了垫肚子，随后推着板车来到了西北角，六个豆大一点的孩子此时正蹲在巷子里分着几个生冷的馒头，这是他们一早的“战利品”。忽然听见有声音过来了，最大的那一个孩子立即警惕了起来，向着外侧走去。

小乞儿约莫十三四岁，常年乞讨瘦的不成样子，再加上这寒冷的天气整双手都生满了冻疮，他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二人，便看见他们两人一人牵着一头驴，驴身后拉着板车，车上有草垛遮掩着，看不见下方是什么。

看他们的衣着和身后的板车就知道不是达官贵人，更像是农民。

这样还好。小乞儿沈佑心里的戒心稍微松了松。

心里想着，就看见其中一个走上前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油纸。

苏盛：“小家伙，伯伯能跟你打听个事吗？这是吃的。”

看到油纸上方散发出的热气，隐隐有香味吸入，沈佑松了口气，礼貌道：“您说。”

“这条街上你知道哪个地方有鱼贩吗？”

沈佑皱了一下眉头想了一下，好像是十多天前的事了。

他老实答道：“没有，这条街上已经没有鱼贩了。”

苏盛：“那长廊街呢？有没有？”

“不算官沿街，西区只剩富贵街一条街上有鱼贩了。长廊街的和西沿街的几家鱼贩全部在那边。”

“你知道在哪里？能带我们过去吗？我们这儿还有吃的。”

沈佑想了想，有些为难。他其实不太想去那条富贵街，毕竟那里的人对他们这种小乞丐最是不友好，小四就是因为在那条街上捡吃的从而被打残了腿。但眼前这个农民伯伯给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只要他能带路，还能拿到吃的。而且他也看见了，油纸有六个，剩下五个在另外一个人旁边的板车上。

沈佑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了：“我和小五带你去，你能给我们每个人吃的吗？”他指了指身后五个瘦骨嶙峋的孩子。

“没问题。我可以先给你一半，等你带到了再给你三份。”

“好。我带你们去。”

就这样，苏盛提前预支了三份油纸。本来他们还想着，要是这小乞儿不知道的话，他就给两份作为买消息的钱，剩下的自食或是带回去给孩子们吃，但现在看来，这些包子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没遇见也就算了，既然遇见了，倒不如能帮一把是一把，就当是靠着泉宝挣了钱日行一善，再为她积福。

沈佑接过油纸道了谢，快速走过去塞进了老三，老四和老六怀里：“你们先吃。”

老三感染了风寒，老四残了一条腿，老六最小需要照顾，沈佑又叮嘱老二：“照顾好他们，我去一趟就回。”

老二：“大哥，小心点。”

沈佑：“放心，他们看着像是做生意的农民伯伯，不会有事的。”

老二：“那就好。”

小六：“呀！”

沈佑快速看过去：“怎么了？”

最小的小六打开了油纸，发现里面包的竟然是两个肉包，两个素包。

四个白花花的大包子散发着热气与香味，老二也顾不上了，快速打开剩下的两份油纸，发现是一样的。

一时间，几人诡异地有些沉默。沈佑甚至在想：农民伯伯也能挣这么多钱吗？这三份包子都有九文了。他以为里面只有两个素包或是馒头呢。

一条路而已，竟然能让这两位好心人愿意赠出十八文钱，他们一天能乞讨到的也不过五个铜板而已，再多一点的也就是七八个。

老四小心地问道：“大哥，我们是不是遇到贵人了？该不会是做梦吧？”

沈佑沉默了半晌，眼眶有些许湿润，硬生生的被他给逼了回去：“我和小五拿两个素的就够了，剩下的你们先分，这是一半的报酬，等我们回来，还会有吃的。至少这一天，可以不用饿肚子了。省一点的话，明天还能吃一天。”

老二：“老大，你放心去，这儿有我看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几人常年在西区这一块乞讨，深知雪中送炭的难能可贵。既然遇见了恩人愿意接济他们，他们一定会将恩人交代的事办好。

“嗯。”

沈佑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取过两个素包，分给小五一个，自己一个，快速干完之后又交代了一番，拉着老五走了出来。

苏盛：“好了吗？”

沈佑：“好了。恩人，我带你们去富贵街，西区所有的鱼贩都在富贵街上了。”

两个大人推着板车跟着他们走了一条近路，沈佑提出想要帮忙推车，被二人给拒绝了，只让他们好好带路，顺便给他们讲讲消息。

路上，苏荣对小乞儿刚才的话很是好奇，一路上边走边问：“这条街上不是有三家鱼贩吗？怎么就去富贵街了？都去了吗？长廊街的也去了？”

沈佑平静道：“嗯，三家都去了。他们发财了，就不摆摊了。长廊街的鱼贩是被迫去的。”

“发财了？被迫去？这是什么情况？”

“这事儿得从十多天前说起。”

沈佑娓娓道来：“富贵街的老字号如意酒楼每日会采买十五至二十条鱼。然而十多天前，他对面突然开了一家吉祥酒楼来历不凡，一开业就抢了富贵街所有的进货渠道。

街上的一大三小酒楼中，一家小酒楼投靠了吉祥那边，另一家小酒楼被逼的直接关了门，还有一家小的便是靠家业撑着，打算这段时间暂避一下风头，如此便只剩下最大的那家如意酒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