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血海深仇(2/2)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墨麒麟》最新章节。

韩云霄心中冷哼一声,想起过往为了这藏宝图和玉印所历经的种种艰难险阻,而眼前这聂海天,一路上没少耍手段,如今却还这般小人得志的模样,他心中的仇恨之火,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可他深知此刻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只是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沉声道:“自然,聂教主既然都准备好了,我韩云霄也不是那出尔反尔之人,只是这前往地宫之事,需得谋划周全,切不可贸然行动。”

佟玲这时在一旁轻轻开口,声音清冷如冰:“韩宫主说得是,那墨麒麟地宫据说机关重重,还有不少江湖高手暗中觊觎,咱们行事自然要万分小心。只是,咱们既要前去,又要悄无声息地离开,不能让旁人知晓了踪迹。”

聂海天听了佟玲的话,点了点头,看着韩云霄道:“韩宫主,你向来足智多谋,可有什么好主意?”

韩云霄心中暗自咒骂着聂海天这个老狐狸,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试探他!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毫无波澜,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他略微沉吟了片刻,脑海里迅速闪过各种可能的方案和策略。终于,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睿智地看向众人,缓缓开口道:“依我之见,当下之计,我们应当先派遣出数支小队,让他们分别假扮成云海宫和冥王殿的人。这些小队需要分散开来,各自前往不同的方向,并刻意制造出一种他们正准备去其他地方探寻宝物的假象。如此一来,便能有效地迷惑江湖上那些人虎视眈眈的视线,使得他们难以判断我们真正的行动意图。”

说到这里,韩云霄顿了一顿,接着又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则率领着最为信任的心腹手下,悄然换上普通百姓的装扮,选择一条鲜为人知且极为偏僻的小道,向着地宫入口所在之地进发。不过,大家也切莫掉以轻心,毕竟这一路之上,谁也无法保证会不会遭遇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未雨绸缪,预先制定好一系列详尽周全的应对之策,以防万一。”

聂海天右手轻轻地摩挲着自己下巴处微微冒出胡茬儿的地方,双眸微眯起来,像是在沉思一般地考量着韩云霄刚刚提出的那个提议。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长时间的沉默而变得凝重起来。终于,在过了好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韩宫主啊,你这个主意初听上去确实挺不错的,但其中涉及到好几队人马的具体安排,以及那需要精心策划的乔装改扮等事宜,我们可得仔仔细细地斟酌一番才行啊!毕竟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疏忽。我可不希望就在这眼看着就要成功的最后关头,突然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岔子,然后被其他别有用心之人趁机捡了个大便宜去。”

听到聂海天这番话,韩云霄心里不禁涌起一丝不快。但他还是强行按捺住内心的不满情绪,尽量用一种平和且耐心的语气回应道:“聂教主请尽管放心好了,关于这些事情,我自然会妥善安排处理的。不过嘛,等到了那神秘莫测的地宫里面以后,所获得的那些珍贵宝物究竟应该怎样合理地进行分配呢?我觉得咱们最好现在就把这件事提前商量清楚并定下来,以免将来因为利益分配不均之类的问题而再次产生不必要的争执和矛盾呀。”

聂海天闻听此言,面色不禁稍稍一变,其眼眸深处更是如闪电般地掠过一抹难以被人觉察到的贪婪之色,但转瞬间便又恢复成笑容满面的模样,开口说道:“韩宫主,您这番话未免说得有些过早啦!此刻咱们尚未踏入地宫之中呢,这么着急地谈论如何瓜分宝物之事,恐怕不太吉利哟!然而,既然韩宫主已然提及此事,那么咱们不妨暂时先探讨一番。依在下之见呐,谁在寻宝过程中出力更多一些,谁自然就应当分得更多的宝物,如此方才称得上公平合理呀!”

韩云霄听到这里,心中暗自咒骂起聂海天的无耻行径来。要知道,所谓的出力多少压根儿就没有一个清晰明确的衡量标准,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想要借机多占便宜罢了。于是乎,韩云霄不由得冷哼一声,反驳道:“聂教主,您说的这些话实在太过含糊不清了!究竟该如何去判定出力的多少呢?依我来看,倒不如依据咱们此前各自为获取这藏宝图以及玉印所付出的代价大小来进行分配更为妥当。想必聂教主您心里也很清楚,为了得到这份藏宝图还有那枚玉印,我云海宫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付出了诸多艰辛努力!””

聂海天眉头紧蹙,正欲辩驳,佟玲却微微扯动他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聂海天凝视佟玲一眼,咽下即将脱口的话语,只是面色愈发阴沉。

雅间内的氛围骤然凝重,仿若有无形的火焰在四处蔓延,两人表面上相安无事的交谈,实则早已暗流汹涌,一场悄无声息的较量,已然在这醉月楼的僻静雅间内悄然展开。

聂海天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韩宫主,你云海宫付出的代价固然不小,但我冥王殿也没少费心费力。若真按你所说,那我岂不是吃了大亏?”韩云霄冷笑一声:“聂教主这话可就不对了,当初争夺藏宝图时,是谁背后使阴招,想独吞成果?”聂海天脸色一红,恼羞成怒:“韩云霄,你莫要血口喷人!”此时,佟玲站出来打圆场:“两位莫要激动,现在争吵无益于事情进展。”

韩云霄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聂海天也强压怒火,片刻后说:“那这样,我们各退一步。进地宫后,先找到的宝物归发现者,剩下的再按照双方人数比例分配。”韩云霄思索片刻,觉得这个方法勉强可行:“行,但若是有人故意抢夺他人发现之物,那便休怪我不客气。”聂海天应道:“那是自然。”就这样,这场剑拔弩张的对峙暂时缓和下来,可彼此心中的算计却丝毫未减,只待地宫之行开启,不知又会生出多少变数。

聂海天携着佟玲渐行渐远,韩云霄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手中的杯子犹如被重锤击中一般,瞬间爆裂开来,碎片四溅,而他的手掌也被划破,鲜血汩汩流出,他却仿若未觉,心中冷笑不止:“聂海天,待到地宫开启之时,便是你的死期!墨麒麟宝藏,你休想得手!”

佟玲跟着聂海天走出醉月楼,低声道:“义父,韩云霄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在地宫中我们须得加倍小心。”聂海天冷笑:“哼,他想算计我,还嫩了些。不过你说得对,我们也得多做些准备。”

另一边,秦时月像怀揣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将芙蓉交给的信与玉佩带回了秦门。

秦川正坐在庭院中擦拭着自己的佩剑,那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似也映照着他那颗不羁却又重情的江湖心。听到动静,他抬眸望去,待看清是秦时月时,刚要开口招呼,目光却落在了她手中的玉佩上,先是一愣,随即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急切地站起身来,几步跨到秦时月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声音都有些发颤地问道:“月姐姐,这是从何而来?芙蓉她怎么了?”

秦时月看着秦川那紧张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涩,可她又不能道出实情,只能含糊地找了个借口说道:“我在清月斋礼佛的时候,正巧遇到了芙蓉姑娘,她知晓我是你的姐姐,便将这玉佩和一封信交给了我,托我转交给你呢。”

秦川赶忙接过信,展开信纸,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仿佛芙蓉那温婉的面容也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信中的话语却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心窝,芙蓉写道,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她早已心有所属,如今更是要嫁人了,只愿秦川往后能好好保重自己。

看完信,秦川的脸上瞬间浮现出痛苦之色,那握着信纸的手都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落寞与无奈:“姐姐,她说她从来没有喜欢我,她有心爱的人了。罢了,我祝福她,只要她能过得幸福就好。”虽说口中说着祝福的话,可那微微颤抖的嘴唇,还是泄露了他心底那一丝难以言说的难过,只是他生性豁达,对于芙蓉写信告知要嫁人这件事,并没有太过伤心欲绝,只是觉得有那么一丝惋惜,仿佛心底那一抹美好的情愫,还未来得及绽放,就已悄然凋零。

秦时月看着秦川强装洒脱的样子,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她轻轻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芙蓉姑娘,她下月就要嫁人了。”

秦川听闻,微微闭上了双眼,似是在平复内心那翻涌的情绪,再睁眼时,眼中已多了几分决然,他挤出一丝笑容道:“那便愿她余生喜乐安康吧。”

这时,秦时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对秦川说道:“川儿,我还有一事要与你说,我打算外出一趟,回苗疆寻亲。我离家多年,如今也该回去找找亲人的下落了。”

秦川一听,赶忙说道:“月姐姐,那我陪你一起去吧,这江湖险恶,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啊。”

秦时月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川儿,你有你自己的江湖路要走,我这一去也不知会遇到什么情况,你不必跟着我涉险。”

秦川本还想再苦口婆心地劝说,然而,当他对上秦时月那如磐石般坚定、不容置疑的眼神时,便知晓自己再多说半句也是徒劳,只得万般无奈地应下。此时此刻,因着秦时月即将离去,他心中对姐姐的眷恋不舍,犹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远远胜过了对芙蓉的思念之情。他深知,其实在自己内心深处,一直深爱着的那个人,始终是姐姐。如今,姐姐要返回苗疆寻找亲人,这恰好可以让她摆脱秦门的束缚,而自己也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去追求姐姐,不再畏惧世俗的眼光,更不会给姐姐带来任何伤害。

夜幕降临,月色如水洒在凤凰苑中。秦时月与秦川来到了这他们常聚的地方,仿佛是要做最后的告别。秦时月轻抚琴弦,那悠扬的琴音缓缓流淌而出,似在诉说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又似在倾诉着那即将分别的不舍。琴音婉转,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萦绕在这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秦川听着琴音,手中长剑出鞘,身形舞动,剑影在月色下闪烁,与那琴音相和,每一招每一式都饱含着他的深情与洒脱。他的身姿轻盈矫健,剑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仿佛要将那心中的情绪都通过这剑舞宣泄出来。

琴音越来越激昂,剑舞也越发迅疾,可两人的眼中却都闪烁着泪光。他们都知道,这或许就是最后一次这般相聚了,往后的江湖路,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又或许,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

待琴音渐歇,剑舞也缓缓停下,两人相对而立,一时无言,唯有那夜风吹过,带起衣袂翩翩,似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离别而轻叹。

而秦时月心中,还有着一个更深的计划,她要在回苗疆的途中,设计让“秦时月”这个身份被山贼掳走杀死,从此彻底告别“秦时月”这个身份,只是这一切,秦川都还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他即将面对的,是与姐姐的天人永隔。

月色笼罩着蜿蜒曲折的山间小道,秦时月一袭素衣,孤身一人缓缓前行,她的心中满是决绝,为了彻底告别这江湖,也为了让秦川能毫无牵挂地继续走他的路,那设计好的假死计划,就在今夜要付诸行动了。

不多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粗野的呼喝声,一群山贼从两旁的树林中蹿了出来,将秦时月团团围住。这些山贼个个面目狰狞,手持各式兵器,眼中透着贪婪的光。

秦时月故作惊慌,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大声呵斥道:“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我去路!”

为首的山贼哈哈一笑,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山间显得格外刺耳:“小娘子,这荒郊野岭的,哪有什么光天化日,识相的就把身上的钱财都交出来,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秦时月咬着嘴唇,装作不肯就范的模样,一边往后退,一边厉声道:“我身上并无钱财,你们休要胡来!”

山贼们哪肯罢休,一拥而上,便要去拉扯秦时月。秦时月假意挣扎反抗,与山贼们周旋着,边打边往悬崖边退去。她的身手本就不凡,可此刻却故意露出破绽,让山贼们觉得有机可乘。

就在山贼们以为能轻易擒住她的时候,秦时月看准时机,猛地挣脱开身边几人的束缚,朝着悬崖边奔去,口中大喊着:“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说罢,纵身一跃,整个人便消失在了那漆黑的悬崖之下。

山贼们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女子如此烈性,竟会跳崖自尽。为首的山贼嘟囔了几句,便带着众人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想着今日虽没抢到钱财,可也无人知晓此事,倒也无妨。

而另一边,秦川还在凤凰苑中,心中不时地惦记着秦时月。虽说姐姐拒绝了他同行的请求,可他还是放心不下,想着等过几日便去苗疆寻她。

可几日后,江湖上便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个女子在山间遭山贼打劫,不幸被掳走后丢了性命。那描述的女子模样、衣着,分明就是秦时月。秦川听闻这个消息,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呆住了,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等他回过神,眼中已满是悲痛之色,他怎么也不愿相信姐姐就这么离他而去了。他红着眼,握紧了拳头,二话不说,便朝着那山贼出没的山头奔去。

是夜,月色都仿佛被秦川身上的悲愤之气所染,透着几分惨淡。他如鬼魅一般闯进了山贼的老巢,手中长剑挥舞,剑花飞溅,每一招都带着无尽的恨意与怒火。那些山贼平日里作恶多端,可哪见过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惨叫连连,根本抵挡不住秦川的攻势。

不多时,山贼们便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只剩那为首的山贼还在瑟瑟发抖地求饶。秦川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中满是血丝,怒吼道:“说!那个女子到底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那山贼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说道:“大侠饶命啊!那女子被我们掳住后,死活不肯就范,挣扎着反抗,后来,后来她就朝着悬崖边跑去,自己跳崖自尽了呀,我们可没敢伤她性命啊!”

秦川听闻这话,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那山贼被勒得脸色涨红,差点没喘过气来。半晌,秦川才松开手,那山贼瘫倒在地,没命地往后爬去。

秦川失魂落魄地走到山贼们存放抢来财物的地方,在角落里,看到了秦时月的一些遗物,那是她平日里随身携带的香囊,还有一支发簪。他颤抖着双手拿起那些遗物,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那香囊之上,打湿了一片。

他想起过往与姐姐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在凤凰苑中弹琴舞剑的欢乐时光,那些姐姐关心他、照顾他的温暖瞬间,如今都已成为了再也回不去的回忆。他原本想着,等姐姐回苗疆找到了亲人,恢复了苗疆人的身份,不再是自己姐姐后,自己就有机会去追姐姐,娶姐姐过门,照顾她一生一世啊。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他连向姐姐袒露心声的机会都没有了。

“月姐姐,你为何如此狠心,为何要抛下我啊……”秦川喃喃自语着,声音在这空荡的山贼窝中回荡,透着无尽的悲凉与哀伤。他抱着姐姐的遗物,瘫坐在地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那江湖的风依旧吹着,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悲痛,吹不走那深深的遗憾。

此后的日子里,秦川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他收起了往日的洒脱,眼中总是透着一抹化不开的哀伤。他带着姐姐的遗物,继续在这江湖中漂泊,只是那颗曾经热血的心,却仿佛随着秦时月的离去,被永远地冰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