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拆迁案的最新证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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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公诉人桌上的证物袋,里面躺着那把崩裂的3D打印枪,和从赵国明书房搜出的真枪。喉间突然发紧,却在看见旁听席角落的周明辉时,突然有了力气:“是他先袭击我!他要抢我手里的证据,那是能证明我母亲陈美云清白的——”
“肃静!”法官敲响法槌,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她颈间的玉坠,“法庭只看证据。陶检察官,请出示现场监控。”
大屏幕亮起时,林小羽看见自己被赵国明按在博古架上的画面,他的手正扯向她衣兜——那里揣着U盘,存着父亲坠楼前的监控。下一幕,她摸出真枪的瞬间,赵国明的表情从狠戾转为震惊,像被揭穿了什么。
“被告的行为,”陶建国调出医院鉴定报告,“符合正当防卫构成要件。但非法持枪——”
“那把枪是赵国明的配枪!”林小羽突然想起陈建平在分局说的话,“他作为拆迁办主任,私藏警用配枪,还伪造我母亲的签名转移资金!”
旁听席传来低低的议论声。周明辉站起身,向法官递交一叠文件:“这是建委最新调查结果,安民巷拆迁案中,赵国明通过伪造十二份补偿协议,转移资金共计三百万元,其中两百万元进入陈美云账户,系栽赃陷害。”
老法官的手不再颤抖,他戴上眼镜仔细翻看文件,法槌在桌面敲出清晰的节奏:“鉴于本案涉及重大经济犯罪,且被告行为符合自卫情节,现批准取保候审,案件移交经侦部门进一步调查。”
走出审判庭时,阳光正穿过走廊的雕花窗,在林小羽脚边投下光斑。周明辉递来手机,屏幕上是陈默发来的消息:“赵国明的会计刚自首,银行流水和通话记录能证明他买凶威胁你父母。”
她摸着腕间未褪的红痕,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陈建平穿着便服,手里攥着份新卷宗:“林小羽,赵国明醒了,他要见你。”
医院病房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赵国明躺在病床上,右耳缠着纱布,看见她时,眼里闪过复杂的光:“你和你妈真像,她当年也是这样盯着我,说‘我死也要还自己清白’。”
林小羽盯着他腕间空荡荡的银镯位置,突然想起母亲棺木里的那只,镯内侧刻着“美云”——和赵国明的“建强”正好成对。“为什么?”她问,“我爸妈只是普通工人……”
“因为拆迁地块下的文物,”赵国明闭上眼,声音轻得像片落叶,“你父亲发现了墓志铭,上面刻着安民巷的百年历史,一旦公开,开发商的改建计划就完了……”
走廊传来护士的脚步声,林小羽摸出母亲的工牌,塑料封皮在阳光下发亮。她知道,这场官司不会就此结束,但至少,陈美云的名字,终于能和“贪污犯”三个字解绑。
离开医院时,宁城的秋阳正暖。林小羽望着安民巷的牌坊,想起陈世昌说的:“枪这东西,最重要的不是扳机,是扣下扳机前的念头。”而她的念头,从不是杀人,是让母亲在墓碑上,能堂堂正正地刻上“清白”二字。
手机在掌心震动,周明辉发来条消息:“陈美云的追悼会,定在周六上午九点,安民广场的永昌教堂。”
她抬头望向教堂尖顶,铜铃在秋风里轻响。那声枪响后的余震,终于在这一刻,化作教堂穹顶下的一声叹息——为了父亲未竟的正义,为了母亲迟来的清白,也为了这个终于敢在阳光下行走的自己。
林小羽被法警带到被告席时,鞋底在宁城中级人民法院的大理石地面上滑出细响。旁听席的木质座椅泛着冷光,让她想起安民巷19号的酸枝木书柜——此刻赵国明的血迹应该已经被擦干,而她的3D打印枪正躺在证物袋里,成为“蓄意谋杀”的证物。
“宁城市人民检察院诉林小羽涉嫌抢劫罪、故意伤害罪一案,”书记员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请被告人陈述。”
林小羽攥紧被告席的金属栏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法官张立民戴着金丝眼镜,正在翻看卷宗,白发整齐地梳向脑后,像极了母亲陈美云生前总在电视里看的法制节目主持人。
“法官先生,我没有抢劫……”她的声音撞在国徽上,显得格外单薄,“我去赵国明家是为了讨回拆迁案的证据,他突然袭击我,我才……”
“反对!”地方检察官陶建国猛地站起,黑色制服带起案卷的哗啦声,“被告人携带改装枪支闯入被害人住宅,开枪致其重伤,并盗走明代青花缠枝莲纹梅瓶,价值超过两百万——”他举起现场照片,梅瓶的碎瓷片在血泊中格外刺眼,“这是蓄意谋杀加抢劫罪的双重罪名!”
林小羽只觉得一阵眩晕。那只梅瓶她见过,就摆在赵国明的博古架上,母亲陈美云曾说瓶底刻着“建强”二字,是他的私人收藏。此刻陶建国的指控却像把重锤,将她最后的希望砸得粉碎。
“物证方面,”陶建国出示指纹鉴定报告,“枪支握把和梅瓶碎片上,都提取到被告人的指纹。而被害人赵国明的笔录显示——”他推了推眼镜,“被告人闯入时声称‘要让陈美云的冤魂索命’,随后开枪射击。”
法庭后排传来吸气声。林小羽看见周明辉在旁听席边缘站起身,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正是昨天他说装着“关键证据”的那个。但法警立刻上前阻止,纸袋边缘露出的文件角上,“安民巷拆迁补偿协议”的标题一闪而过。
“我没有偷梅瓶!”林小羽突然想起扭打时,梅瓶是被赵国明自己撞翻的,碎片划伤了她的小腿,“是他自己碰倒的,当时我手里只有枪——”
“那把枪,”陶建国冷笑一声,指向证物柜里的3D打印枪,“经鉴定为非法改装枪支,具备击发能力。而被害人的配枪丢失,我们有理由怀疑——”
“ objection!”法庭侧门突然被推开,陈建平穿着便服冲进来,手里举着份盖着“宁市公安局”红章的文件,“刚刚收到的物证更新:梅瓶碎片上的血迹,经DNA比对,属于被害人赵国明,而被告人腿上的划伤符合二次飞溅轨迹——证明梅瓶是被害人自己撞碎的。”
林小羽看见陶建国的脸色骤变。陈建平转向法官,镜片后的目光灼灼:“另外,拆迁案的最新证据显示,赵国明通过伪造合同转移的三百万资金,最终流向他个人控制的海外账户,而被告人母亲陈美云的银行流水,存在明显的被动转账痕迹。”
周明辉趁机将牛皮纸袋递给法警,里面的文件散落开来,露出赵国明与开发商的通话录音文字稿、父亲坠楼前的安全绳断裂鉴定报告,还有母亲陈美云的诊疗单——上面赫然写着“长期遭受恐吓导致急性心梗”。
法官张立民的手指在案卷上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小羽颈间的玉坠:“鉴于本案出现新证据,且涉及重大经济犯罪,本庭决定中止审理,将案件移交公安经侦部门联合调查。”
陶建国的皮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他抓起文件匆匆离开,袖口带过的气流让林小羽颈间一凉。陈建平走到她身边,低声说:“赵国明的会计已经自首,承认梅瓶是他故意栽赃,碎片上的指纹是趁你昏迷时拓印的。”
法庭的穹顶洒下一缕阳光,照在林小羽颤抖的手背上。她望着证物柜里的3D打印枪,想起陈世昌在五金店说的话:“打印枪身时,我故意在扳机护圈留了道缝,真枪的编号根本塞不进去——他们栽赃都栽错了型号。”
旁听席的木质座椅吱呀作响,周明辉走过来,将母亲的工牌塞进她掌心:“建委的人在拆迁地块下发现了明代墓志铭,赵国明就是怕这个断了他的财路。”
林小羽摸着工牌上“陈美云”的名字,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这一次,她知道笛声里载着的不再是威胁,而是终于破土而出的真相——就像母亲最爱的白菊,哪怕开在寒冬,也终将在春风里,舒展被揉皱的花瓣。
法警解开她手腕的约束带时,林小羽望向法庭外的安民巷方向。那里的老槐树正在抽新芽,树影斑驳间,“利民五金”的铁栅栏开着,陈世昌正往门口搬新到的3D打印材料。阳光穿过他鬓角的白发,照见他朝她微微点头,像在说:“丫头,真相这东西,比任何枪药都有劲儿。”
走出法院大门时,宁城的天空蓝得刺眼。林小羽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里面存着父亲坠楼前的监控录像,还有赵国明威胁母亲的录音。她知道,这场官司还远未结束,但至少,“陈美云的女儿”这个身份,不再是贴在她脊梁上的耻辱标签。
手机在掌心震动,陈默发来条消息:“我在法院门口,带你去看样东西。”
她抬头望去,法院台阶下,陈默抱着个纸箱,箱口露出半只铁皮青蛙——和父亲当年买的那个一模一样。阳光落在青蛙的铜锈上,映出细碎的光斑,像撒在真相路上的星星,虽然微小,却足够照亮前行的路。
而在法庭深处,法官张立民正在研读新送来的卷宗,目光停在“陈美云”的死亡证明上。他摘下眼镜,对着国徽叹了口气——有些真相,或许会迟到,但终究像法庭穹顶的阳光,总会穿透层层云雾,照亮该照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