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定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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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自己回答，竟不被对方觉得认同。弥生心中不懂，却也并未在开口多做解释。只道是初见，未能交心，相互间还需要多的了解。
“继续一开始的事，你要前往大城，是想人多眼杂，流言风语或许能打探着消息。不过，我这趟要去的百丹城，哪里是丹行会的总部所在，是东洲炼丹师的圣地，说它是东洲最繁华的城市也不算太夸张。”
话里没有挑明，弥生也明白了伊祁的意思。一开始他想的就有些简单了，林州城还是小地方，在这里混的熟一个守卫，那到了百丹城呢。
“方才所述是其一。其二，如你所说，你的敌人，乃为帝境高手，何为帝境？我不知，但弥生。我却知皇。”
“我所带领的商队来自慕家。慕家家主今年已过三百，凭借慕家举族之力支持，而突破皇境。虽只为初入，但若不压制自身能力，万丈高山，也可轻易移平。”
“以世家举族之力，三百年才初入皇境。弥生，即便你三年修成凝气，天资高绝。但无财力撑持，要多久才能到皇境？你是天才，但修至高处，又岂有庸才？”
“皇境，便已轻易移山填海，帝境能为，恐至世所难敌。面对如此神话，你能有几分自信战而胜之？”
稍作停顿，伊祁不等弥生思索明白，伊祁又接着说道：
“上述所言，还只是在你。如你所说，敌人势大。即便不是圣炎明面势力，暗处却也一定有根系蔓延。盲目找寻，是你先查清敌手，还是你先身陷算计？”
问连问。是自己在问他，还是他在问自己。弥生沉默，他不曾多想，只觉解决问题。不过是寻人问事，一路修行，然后战胜敌人即可。却未曾细思这各种旁支。
今日在伊祁问心之下，方才觉得自己终归年轻无知。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而再看向伊祁的眼神中，已经多了几分敬畏。这个人只是与他同样年岁，却沉淀的更加深沉。
不止心性比他更加成熟，眼光比他更广阔，头脑也比他更聪慧。甚至就连感情，他和姜仪曦也不过初尝恋爱的滋味，而伊祁已经与他所爱私定终身。
越是比较，弥生便发现，除却修为胜过伊祁之外。自己已是全面下风。
最终还是在姜仪曦鼓励的目光中，才鼓起勇气，嘶哑着嗓子问道：
“那伊祁兄……伊祁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这一问，不仅是在反问，也是在自问。
“你听过星塔吗。”
有问有答。经过伊祁方才梳理，弥生也开始重整思路。此问，不止等待伊祁答案，也在与自己思路对照。
“星塔？听起来像是一方势力，所以去拜师吗？”
这名字弥生没有印象，炼元鹰最后给他讲圣炎大陆时，只提到了少数几个它记忆的势力。不过，拜入一方势力嘛……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加入慕家呢。毕竟你是慕家客卿，换了别家我怕过不了关啊！”
这句话本是玩笑。弥生顺口说出才后觉不对。他可是找了个天大的麻烦，人家不吝帮忙已经是善心，再往人家家里引祸水，属实不好。心念斗转，弥生又想到那伙人，这无冤无仇的，去哪里让人同自己背锅都不好。思虑至此，弥生面露苦色，只觉得难搞。
似是看出了弥生所想，伊祁没有接话，而是先介绍起了星塔。
“在东洲，顶尖的势力共有三座。一是云水铁三家联为代表的炼器世家。二是炼丹师们组成的丹行会。三，就是星塔，它是三方中是最神秘的一个。”
“如今的星塔，是东洲第一势力，你的困难不会是星塔的麻烦。一伙暗中存在的人，也是星塔掌控东洲不需要的不稳定因素。”
心中长叹一口气，弥生暗道知易行难。才放出了大话，这会怎的连进个宗门都前狼后虎的怕。
“为什么要拜师啊？”
这话是姜仪曦问的。两人心中盘算，她是不懂。可看着弥生犹犹豫豫的，也不免有些好奇了。
弥生面上几番变化，伊祁也看在眼里，见他这会沉默，伊祁礼貌的对姜仪曦一笑，回答道：
“人说，无利不起早。要弥生拜师自然是有利可图。”
“有利可图？”闻言，弥生不禁喃喃道。
“不错！”伊祁微微一笑。
“一利在势。东洲浩瀚，三势为最。炼器联盟以世家为基，丹行会广纳八方人才为栋。这两势虽大，却也屈居星塔之下。有此大势庇护，你才可安心。”
“而现在正值星塔重开，广招弟子。这是天时予你的机缘，内中多少功法武技，灵丹宝器。对你皆有裨益。”
“二利在地。星塔建与东洲核心，立在东洲命脉。抓走风止殇的人，既然想过除掉你。那难保你再露面时，不会被暗算。”
“星塔贵为东洲执掌，身在星塔统辖，即便暗处黑手，也定难加害与你。而星塔之地，不仅汇聚东洲精要，也有圣炎其他四方人流。你安心修炼之余，也便于查找线索。”
“时势，地利。”点明两处，弥生也有所领会，他看着伊祁，等待对方提到人。
“三利于人。人既在于外，亦在于内。星塔此时汇聚有东洲这个时代的大部分英杰。”
“厮豪杰在世，不与天地斗，少几分乐趣，不与群雄争，命岁大半抱憾！”
“圣炎之世，伟力归于自身。男儿生在当刻，当以身为剑。而唯有以英杰为砺剑石，方才开锋出一柄稀世明锋！”
伊祁长出一口气，这一番话似乎颇费力气，他将茶一饮而尽，静待弥生回复。
自己原以为是说人和，广结良缘。而伊祁却是想以砥石磨刀。此刻不止弥生惊愕，就连姜仪曦都被伊祁长篇大论惊呆。
但惊愕中，弥生亦被伊祁话语鼓动。剑器不磨不锋，天地大势如洪流，何不已此利剑！？弥生只觉得人生在世，就应当立志争锋。
满意弥生反应，伊祁抖了抖折扇，缓缓合上双眼。似乎方才一番话耗费了他不少心神。
…………
圣炎世界，一处隐蔽的宫殿内。
高坐殿上的人将自己隐藏在层层看不透的黑幕之后。只有他那双黑色的空洞的眼，照旧吞噬这同样的黑色。
即使他刻意隐藏在黑暗中，那双眼依旧令每一个看向他的人，感到极度恐惧。
再往下，是两列分列在两旁的的座位。除却左手边的一列空出一位外，其他位置都坐满了黑衣人。
而空出的位置的人……
“骨涯啊。吾是如何交代的！”高位上的阴影传出声音。
威严而沉稳中，透露着一种阴冷的气息。
“回……回禀圣上。骨涯，办事不利，没能杀掉那小子和那妖兽。愿听圣上责罚，只求……只求圣上再给下属一次机会。”
虽只是轻轻一句责问，已是吓的骨涯打颤，跪拜的身子压的更低。勉强保证声音还算正常的回答道。
不待殿上之人回应。右侧首位的黑衣人已经冷哼一声，手中抖出一刀青色风芒。
“啊……”
风芒快不可见，锐不可挡，在骨涯未及反应时，已经划过骨涯双臂。
微一愣神。双臂已经从身上断开，更有细小风劲，顺着断开处的血肉皮骨蔓延至全身，风劲所过之处，分肉散血，拆骨削皮。
痛的骨涯忍不住叫出声来，却在下一刻咬紧牙关忍住。
“圣……圣上。骨涯……认罚。只求……只求能再……再给我一次机会！”
颤抖着声音，骨涯紧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断断续续的一句话。
一声轻笑，黑暗中深处一只手，右侧首位的人识趣的自己坐好。
“骨涯！其实，吾还是很喜欢你这样的手下的。”
说着，食指指向骨涯，随着食指倒转，散布骨涯全身的细小风劲全被逸散驱逐。
随后因断臂而喷洒出的血液，也倒流而回，一双断臂重新连接上去。
片刻之后，完好如初。
“所以啊，吾再给你一次机会。吾给你三年时间，你要把那个少年给吾抓回来。记住了吾要活的！”
“谢圣上恩赐！骨涯谨遵圣上法旨！”神妙手段，即便知晓圣上能为，骨涯亦是心惊。恩威并施下，对圣上更是尊敬。
“都退下吧。”
殿下群臣，虽想请愿代为出手，却无人敢违逆圣上之意。只得行礼退去。
只剩隐没在黑暗中的殿上之人。
“既是要在东洲生事，怎能不知亲自会东洲护神一趟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