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汉阙东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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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多虑了。“曹操转身时，衮服上的日月星辰纹章在阳光下流转，“当年光武帝封禅，不也留下'赤伏符'的谶语？“他忽然轻笑，“朕要让天下人知道，天命所归者，非刘姓莫属。“

北平宣政殿的朝会上，楼班正在听取各部首领的述职。鲜卑族首领柯比能突然出列，腰间鲜卑刀的响环叮当作响：“王上，各部族已按汉制整编完毕。只是这'辽东五校'的称呼......“

“柯比能将军莫非觉得不妥？“楼班放下手中的竹简，目光如炬。这位年轻的乌桓王继位三年，已将草原各部的桀骜之气消磨殆尽。

柯比能低头：“臣不敢。只是我鲜卑勇士与汉军服饰无异，连旗号都换成了玄鸟......“

“玄鸟乃商族图腾，更是大汉的象征。“楼班起身走到青铜编钟前，指尖划过冰冷的钟体，“当年齐桓公九合诸侯，靠的不是东胡的弯刀，而是周礼的大旗。“他忽然提高声音，“传令下去，即日起各部改用汉姓。柯比能将军，你就姓柯吧。“

朝会结束后，楼班在偏殿接见了来自许昌的密使。这位身着儒生长衫的年轻人伏地叩拜：“丞相有密信呈于王上。“

展开素帛，曹操苍劲的笔锋刺入眼帘：“闻王上迁都北平，朕心甚慰。今有一事相商：朕欲将清河公主许配给王上，结秦晋之好......“

楼班冷笑一声，将信投入火盆：“曹操这是要把女儿当人质啊。“他忽然转头问身边的王粲，“仲宣以为如何？“

王粲抚须沉吟：“此乃曹操缓兵之计。明公若允婚，可趁机索要冀州三郡；若不允，恐生刀兵。“

“我要的是整个中原。“楼班忽然抽出腰间的汉剑，寒光映出他眼底的野心，“告诉曹操，朕要迎娶的是大汉公主，而非什么清河郡主。“

许昌丞相府的密室里，曹操正在查看辽东送来的婚书。当看到“迎娶大汉公主“的字样时，他猛然将玉盏砸在地上：“竖子敢尔！“

荀彧捡起地上的碎片：“明公息怒。楼班此举，分明是要与汉室平起平坐。“

“平起平坐？“曹操忽然大笑，“他以为改个国号换身汉服，就能成为正统？“他抽出佩剑在舆图上划出一道弧线，“传令夏侯惇，率十万大军屯驻黎阳。告诉刘备，若再敢与辽东私通，朕灭他满门。“

北平城外的校场上，刘备正在观看辽东军的演练。张飞骑着汗血宝马，手持丈八蛇矛往来驰骋，所过之处玄鸟战旗猎猎作响。

“大哥你看！“张飞勒住战马，甲胄上的青铜护心镜反射着阳光，“这辽东军的骑射之术，比当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还要厉害三分！“

刘备望着远处排成雁形阵的骑兵，忽然想起在许昌时诸葛亮的预言：“北方将有异人崛起，主公当早做打算。“他正要开口，忽见一队轻骑疾驰而来，为首者竟是关羽。

“云长！“刘备惊喜交加，“你不是在辽东军中......“

关羽翻身下马，青龙偃月刀的刀环叮当作响：“大哥，辽东王有请。“他忽然压低声音，“楼班王欲拜你为平南大将军，节制青徐二州军马。“

刘备震惊地后退半步，的卢马不安地嘶鸣。他忽然想起数月前收到的密信，诸葛亮在信中写道：“操贼势大，不可与之争锋。辽东虽远，然王霸之气已显......“

宣政殿内，楼班正在召见刘备。殿角的青铜漏壶滴答作响，更漏声中传来远处鲜卑人的牧笛声。

“玄德公可知朕为何要娶汉室公主？“楼班忽然开口，惊起栖息在梁上的燕子。

刘备垂首：“愿闻其详。“

“朕要的不是虚名，而是大义。“楼班起身走到殿外，望着天际南归的雁群，“当年光武帝以汉室宗亲起兵，朕也要以黄帝后裔的身份入主中原。“他忽然转身，目光如炬，“玄德公，你我联手，可成大业。“

刘备告辞时，暮色已笼罩北平城。他站在城楼上，望着万家灯火中隐约可见的宣政殿飞檐，耳边忽然响起诸葛亮的声音：“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主公当速取荆州，以为根本。“

建安九年冬，许昌城飘起了鹅毛大雪。曹操站在丞相府的积雪中，望着北方天际的阴云，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荀彧递上参汤，却见汤碗里映出曹操鬓角的白发。

“明公，辽东使者已至驿馆。“许褚的声音从雪中传来。

曹操接过汤碗一饮而尽：“让他进来。“

辽东使者伏地叩拜：“辽东王恭请陛下迁都北平，共商恢复汉室大计。“

曹操忽然大笑，笑声惊飞了檐角的寒鸦：“迁都？朕倒要看看，楼班这出戏要怎么唱。“他忽然抽出佩剑，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鸿沟，“告诉楼班，朕在此等候多时了。“

北平城的新年灯火辉煌。楼班站在宣政殿的露台之上，望着南方天际的火光，忽然轻声吟诵起《诗经》：“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珏，目光投向许昌方向，那里正传来隐隐的战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