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最后的骑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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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迪坐在床上，呆呆望着海洋说“海洋原来，这么广阔......”

海风吹过。

乔迪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本以为海平线就是天空的终点。

直到亲眼确认这无限延伸的浪潮时——乔迪——这个阿戈尔人突然产生了一个疑惑。

“为什么人类从来没有过探索它的欲望呢......”

艾丽妮说“......除非星星是有规律的地图，或者双月能变成信号塔，否则我们怎么才能在这一片汪洋上确认方位？”

“呃，星星是没有规律的吗？”乔迪问。

艾丽妮无奈的摆了摆手说“去问专业的天文学家好了。”

星荚，小鱼！

乔迪继续问“那如果......阿戈尔真的在海面以下，那阿戈尔究竟有多大......比伊比利亚还要大吗？

艾丽妮看着几位深海猎人，对乔迪说“那边有几个真正的阿戈尔人，你要不要去问问看？”

“他们好像都有心事的样子，一脸严肃。”

……

“等一下一定不要冲动，现在的海对于我们来说是未知。”乌尔比安正在告诫着斯卡蒂。

“是！”

另一边的歌蕾蒂娅问幽灵鲨“鲨鱼，你在听什么？”

“......风。”幽灵鲨闭着眼说，“海风中夹杂着亲缘的馈赠，让我......很安心。”

斯卡蒂说“越接近海洋，她越是这样。在盐风城的时候她明明......”

乌尔比安问歌蕾蒂娅“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歌蕾蒂娅稍微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说“无端猜测只会干扰你们的判断，我们的眼前是未知。欧康娜丝，她隐瞒了很多。”

“……欧康娜丝……这或许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乌尔比安想了想说，“我之前以为欧康娜丝只是深海教会一个成功的、被奉为主的实验品，但现在看起来并不是。”

“怎么说？”歌蕾蒂娅问，“你想和她合作？”

“合作？不不不，和谁合作都不可能和海嗣，合作的第一选择是炎国，这个拥有远古科技的国家可比现在半死不活的伊比利亚要好得多。”

“中肯的。”歌蕾蒂娅点点头，陆地国家除了华夏之外能看的只有这个几千年文明史的炎国了。

歌蕾蒂娅也提出一个问题“但华夏也是一个临海的大国，为什么不选她？”

“这是一个猜测……”

正当四位……哦不，两位深海教人队长真正议论纷纷时。(斯卡蒂：你们是不是嫌我傻了吧唧的？)

达里奥突然凑过来说了一句“‘幽灵鲨’，曾是深海教会的受害者。源石，这种东西不存在于海洋，对她产生了各种影响。为何要带着这样的不确定因素？”

歌蕾蒂娅冷冷的说“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乌尔比安也盯着他。

达里奥没有退缩，一脸严肃的警告道“是吗？那我也不想再听到关于伊比利亚的谣言。”

歌蕾蒂娅说“提起你的灯，审判官。先准备迎接敌人吧。”

乌尔比安和斯卡蒂一起盯着达里奥。

两人说话间船已经靠岸了。

达里奥并不是那种喜欢偷听他人讲话的人，他只是在准备下船时无意听到了“半死不活的伊比利亚”这句话。

不过眼下老师(卡门)不在，暂且忍耐一下。

“唔，它们来了。”达里奥指着不远处说。

岸上的恐鱼发出了诡异的窸窣声。

“斯卡蒂，跟我上！”

“是！”

歌蕾蒂娅眼见乌尔比安和斯卡蒂冲了出去，感觉有些头疼。

谁说的不要冲动？

哦，这是在岸上，不是在海里。

“航向准确吗？”歌蕾蒂娅问达里奥。

“无误。”

歌蕾蒂娅看着若隐若现的伊比利亚之眼喃喃道“......到了这里海嗣居然才出现……这也是你的手笔吗？”

“谁的手笔？布雷奥甘？”达里奥不解的问。

“差不多吧。”歌蕾蒂娅说“鲨鱼，你留下保护这艘船，也顺便看着点那些原始的信号导航设备。水下还有一些，我去解决。”

说完，歌蕾蒂娅优雅的跳进了海里，几乎把水花控制在了最少。

过了一会，水下的打斗动静传到了水面上。

驾驶室的乔迪跑出来惊慌的说“怎，怎么了？！有怪物来袭击了吗？”

艾丽妮从船上探出头往下看，说“不，看不见！我们不知道水下发生了什么，但是......沉闷的轰鸣......！下面发生了什么？刚才那些深海猎人在下面战斗？”

“不。”达里奥走过来说，“还有两个在岸上。”

海里的歌蕾蒂娅此时上浮了一段距离，她正在试图把海嗣引到岸上。

艾丽妮看了看岸上大开大合的两人，又看了看海中优雅的歌蕾蒂娅，惊讶的说“......在水里怎么可能比在空气中速度还快......”

“习惯吧，这些深海猎人都非凡人。”达里奥看着海嗣被引上岸后被无情绞杀。

斯卡蒂跟着乌尔比安找回了一些以前的战斗的感觉，导致现在岸上有些被打上马赛克了，不打过不了审。

这里的海嗣已经有些脱离鱼的模样，相当一部分有了有人形，甚至还是紫红色的血，不能过审的那种。

达里奥看着三位……诶等等，四位深海猎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将海嗣都清理干净了，不禁想到是什么东西才能让他们不敢回家。

海嗣真的有这么强吗？

达里奥说“艾丽妮，你带着布雷奥甘的后裔向后方发送信息，速度要快！”

回到驾驶室的两小只中的艾丽妮问紧张的乔迪“你怎么了？”

乔迪紧张的望着来时的方向，说“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艾丽妮看着后方，看到了海面上的几只海嗣。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当你在你家里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那么暗处的蟑螂就已经多的数不清了。

“长官！后面！”艾丽妮焦急的大喊。

达里奥严肃的说“不要慌，先去伊比利亚之眼。被包围的又怎么样？我们收到的命令没有突围这一条！在收到撤退的命令之前，我们就要死死钉在这里，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是！”×2

……

歌蕾蒂娅拔出长槊指着海里的一个方向说“那里就是它们的巢穴。离海岸很近，难怪那些恐鱼数量如此之多。深海猎人不和海打交道是不可能的。”

而斯卡蒂看着满海岸的马赛克对乌尔比安说“砍完就可以了吧。像以前那样。”

乌尔比安看着斯卡蒂，语气有些奇怪的说“......对，像以前那样。”

显然乌尔比安趁着刚才的时间又稍稍做了些什么。

“鲨鱼？”歌蕾蒂娅此时也注意到了跟上来的幽灵鲨，不过语气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有的只有关心。(什么未婚带两娃，不过现在多了个人分担)

“那就是......他们的眼睛？为什么我能感觉到如此熟悉？”幽灵鲨看着歌蕾蒂娅身边的海嗣尸体说。

比起力大砖飞的三队，优雅的二队长战斗讲究一击毙命(能拉动就杀了)，所以还是有全尸的。

“嗯。它蒙于污秽许久，早已睁不开眼。”

而此时达里奥三人也过来了，他说“接下来由我来开路。乔迪，你跟我们走。”

“啊……好，好......希望我能帮上忙......”乔迪有些不自信，特别是现在还被海嗣明目张胆的包围了。

达里奥严肃的对乔迪说“不，是你必须要做到。否则，我们会转变战略，优先确保审判庭的技术人员能安全抵达这里。在这场战役中，我们无暇顾及一个自说自话的阿戈尔人的死活。”

“是！”乔迪连应答。

歌蕾蒂娅看着达里奥的样子说“你似乎很着急。”

达里奥冷冷的说“阿戈尔人。你不明白重新抵达这座岛屿的意义。”

“意义？”歌蕾蒂娅不解的问。

这时，一旁的艾丽妮略带怒音的说“......从惩戒军发现灯塔残存的讯号至今，我们十七次试图登陆这里，其中有八次成功踩上这片礁石。数百名战士，三位审判官，没有人活着回去。难道阿戈尔的优越道德，教你们放弃对英雄的尊重与缅怀？”

歌蕾蒂娅：......

艾丽妮继续说“长官和我......伊比利亚人会为那些葬身大海的亡魂祭奠。”

“我无意对你们的道德挑三拣四。只是，面对海洋，我们势单力薄。”歌蕾蒂娅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说“请便吧，但我们时间紧迫。”

踏上礁石。

巨物躲藏在漆黑的风中，只有抬头凝视，才能从一片昏沉的天空里将它分辨。

伊比利亚之眼。

一双紧闭的眼。

“......好高......”艾丽妮看着遮天蔽日的伊比利亚之眼感慨的说“那座小镇上的雕塑，比例尺一定标错了吧......”

达里奥也出神的望着高大的灯塔。

多少年了，伊比利亚人又踏上了这片故土，但光是踏上是不够的，还要夺回来。

“......长官。”

“嗯。”

“这就是，我们曾经的......”

达里奥点点头说“我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二人无言片刻，驻足打量着这仅存于文献与记录中的恢宏景象。

伊比利亚坚韧的现实仍旧超过她被教育的那般，艾丽妮如此想到。尽管那些深海猎人对他们满怀不屑，尽管国家的平衡确实在崩溃。

但这座灯塔就像是一个象征。关于过去的风声与野心。关于欲望与对未知的桀骜。

达里奥收回目光对艾丽妮说“无论你此刻心中翻涌着什么情感，铭记它。这些建筑，这些破损的剑与灯，这些礁石，这片海洋。要把人类究竟在斗争中建立了什么铭记在心，时时刻刻。若不敬畏牺牲，天秤则无意义。”

“是！”

“小心前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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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灵鲨出神望着大海。

歌蕾蒂娅问“你在做什么？”

“我们回家了吗？”

“不，还没有。”说着，歌蕾蒂娅也望向了大海。

问就是电影感，镜头语言。

另一边，三队，乌尔比安正在思考刚才得到的一个消息。

斯卡蒂不再是伊莎玛拉了……

虽然海嗣还是把我们当成血亲。

斯卡蒂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快走吧，然后让歌蕾蒂娅去操心与凯尔希的事。”

斯卡蒂：？

七人向着灯塔走去。

歌蕾蒂娅说“这里太安静了。”

斯卡蒂厌恶的说“明明都是恶臭。”

歌蕾蒂娅缓步轻踱，抬首望向延伸向昏黑天空的高塔。

伊比利亚之眼向天指去，就好像在这有限的土地上，生命伸长脖颈，想看见未来。

歌蕾蒂娅看着高大的伊比利亚之眼，内心并未有太大的惊喜，她说“陆上诸国竭尽全力复制出了布雷奥甘留下的遗产，这些所谓灯塔，尽是对阿戈尔技术的模仿。”

这时，一旁的幽灵鲨似乎正在清醒状态，她说“在这空无一物的大海上，这座灯塔又在等着什么呢？它究竟是看着海洋，还是看着陆地呢。”

斯卡蒂说“二队长。”

歌蕾蒂娅说“我知道。这里本就是恐鱼的巢穴，它们没有立刻出现，也许只是一种防御性的护巢，它们也该来了。”

正说着，恐鱼诡异的窸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斯卡蒂朝四周看了看说“数量......不算多。不过……海，这里已经看不见海岸了。”

乌尔比安说“怀念吗？”

斯卡蒂摇摇头说“不......只是在说，我们不能流血。在这里，会很危险。”

歌蕾蒂娅做出了战斗的姿势，说“它们还刺不穿我们的肌肤。只要不停下你的舞步，这些数量，还不足以杀死我们。”

……

伊比利亚之眼下

灯塔......果然和小镇上那座雕像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家里的那些图纸，确实是爸妈留下的伊比利亚之眼的......我的父母曾经......就是在这里......

乔迪回头望向海洋。

每一天，他都会回想起自己所见到的那片灰蒙蒙的海岸。没有活力的颜色，没有希望的人群。

可是，啊，看看这座灯塔吧，乔迪这么想到。

蒂亚戈叔叔说得对，他们都是英雄，他们本该伟大。

达里奥向后看了看，恐鱼似乎在有意分割他们，真是可怕......

他说“深海猎人们应该可以解决那些东西。别忘了在盐风城所见到的，他们的血很特殊，凯尔希并没有向审判庭全盘托出。”

艾丽妮说“明，明白，所以她们是不能信任的......”

达里奥问艾丽妮“你在审判庭地下看到了什么？”

艾丽妮“呃——‘海嗣’。”

达里奥继续说“你应当还记得它的扭曲，它的生命力，它的......适应能力。在盐风城，她们曾与那样的怪物为敌，并获得胜利。”

“我......我知道。”

“你已经见过真相了，那就重新审视你的过去和伊比利亚。撕毁脑海里的旧景！得出你自己的判决。”

“是，是！”

恐鱼发出的摩擦礁石的窸窣声也从四面八方传来。

达里奥说“它们已经准备好了。退守巢穴，伺机而动，现在来驱赶外敌。乔迪，情况如何？”

被点到名的乔迪连忙答道“是，是！真是奇迹，外面这些控制面板还有反应，但我不清楚这些东西的驱动原理是什么......我，我在找！我包里带着家里的那些研究笔记！”

“......动作快。”达里奥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海嗣说。

“知道！是这本......不、不对......咿，这本怎么被弄湿了......”

“长官！它们来了！”艾丽妮大喊道。

波涛汹涌。

水面掀起数十米高的傲慢，日复一日地破碎，屈服于礁石与三个月亮。

一个月亮明亮。一个月亮晦暗。这是亘古的月亮，挂在天上。

剩下一轮月色，来自海浪的间隙，浪峰的顶端。

月光来自他曾信仰的名号。

“最后的骑士”

很浮夸的名字，也很常见。卡西米尔的小说里也许有几百个最后的骑士，几百个最快的骑士，几百个最强的骑士。

传说最后的骑士回到伊比利亚。他眼中的敌人全非活物，冲锋的目标只有群峦、城市和波涛。

传说最后的骑士定居海岸，餐风露宿，日复一日，直到他忘记如何摘下头盔。

传说最后的骑士与巨浪搏斗直至消失。他的家人发现了他留在岸边的遗物，带回骑士之国，埋进深山。

传说他或她的故事被一位诗人知晓，加工，传唱，赋予其表意与符号。以这种形式，骑士回到了骑士之国，饱受争议......

但是......

......也有人相信，相信疯癫的骑士战胜了海、时间与死亡。他奔赴追逐，直到万物终结。

在暂时清理完附近的海嗣后，四位深海猎人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海嗣骑士。

歌蕾蒂娅说“你是......什么东西？”

骑士没有答话。他死死盯着歌蕾蒂娅。

歌蕾蒂娅很快意识到，他并非盯着自己。

他只是......盯着自己怀里的，那把钥匙。

“嘎......咳咳......嘶......”

骑士张嘴，骑士要发出声音。干瘪的声响，像是肌肉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