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历史无法改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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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打秋风

事务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历史也不可能因为“定威军”的出现就彻底改变,中华民国、国际事务都是这样。

任道远跟随定威军返回热河后,整个人突然“性情大变”,他分别致电北洋政府和张学良,再次亮明自己“解甲归田”的决心、期盼中华民国早日完成大统一的愿景,然后,任道远突然话风一转,以“天下之大、无我立锥之地”、“中华物产之丰、我无寸金果腹”,赤果果亮明心迹、就一个字儿:

哭穷卖惨!

张学良对定威军及时出现在奉天战场、心里如明镜一般,假如让日军第八师团、第十三师团突入奉天省腹地,仅凭东北军是抵抗不住的,所以张学良毫不犹豫的汇给定威军500万元,同时汇给任道远个人200万元。

让张学良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济臣代表定威军回电,感谢张学良的慰问金,任道远却把那200万元退给了张学良。

不仅如此,任道远见自己打给北洋政府的电报,居然石沉大海、渺无音讯了,于是他致电《太公报》,要披露北洋政府在东北危急时刻、见死不救的“密辛”。

信是邮寄给柳玉茱的,她如获至宝、这可是轰动全国的大新闻呀,她兴冲冲的赶稿,然后拿去找主编,要求必须登载在明天的头版头条。

主编笑呵呵的拿过这篇稿子、戴上老花镜认真读了起来,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任道远这篇文章,说是“揭露北洋政府的秘辛”,倒不如说是一个被抛弃的“怨妇”的碎碎念。

通篇没有任何“干货”,全是“据闻”、“不愿透露姓名者透露”、“某部长私下说”……等等内容,内容劲爆、足以吸引眼球,他抗击日寇在民间有了不小的声望、也会有人信他说的这些,但柳玉茱的父亲与北洋政府过从甚密,主编也信息灵通,知道这些内容都是臆造的、说是故意抹黑北洋政府也不为过。

《太公报》肯定不会刊登这样的文章,但任道远不会找别的报社么,至少天津《康报》就会很乐于刊登这类诋毁政府、制造矛盾的假新闻。

任道远为什么会把这篇文章寄给柳玉茱呢?

主编不免腹诽了一通任道远,这家伙看似鲁莽、实则鬼精,他明明知道柳玉茱的四叔就是财政部预算司的司长,农林总长是柳玉茱父亲的同学,国务总理的夫人与柳玉茱的母亲是堂姐妹,他这就是一个阴谋,要通过柳玉茱的父亲,转达任道远对北洋政府的不满。

这个任道远也是个怪人,他自己主动辞去定威军总指挥一职,博取了众多百姓对他的好感,背地里又这么“龌蹉”的要挟北洋政府,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主编老谋深算的还回来笑脸,看着柳玉茱说道,这篇报道太重要了,我得亲自向令尊请示一下,看看是不是要出个号外。

柳玉茱以为是真的,高兴的要跟主编一起回家,主编自然不敢阻拦。

柳玉茱的父亲从政、经商多年,一眼就看出任道远并不是想发表这篇文章,只是借此要挟北洋政府,难道他后悔辞职了?

柳玉茱的父亲给北京要了两个长途电话,然后就知道问题的结症在哪里了,任道远给北洋政府去电“卖惨”,北洋政府穷的叮当响,只好“假装看不懂”、“假装没看到”,对任道远的电报来了一个冷处理,任道远这才用此下策“逼宫”的。

柳玉茱的父亲想帮北洋政府,于是自己出钱、给任道远汇去50万“炭火钱”,但是,这笔钱很快就被退了回来,任道远还给主编打来一通长途电话,询问自己的文章能不能刊发,不行他就交给正在承德采访他的《申报》记者了。

北洋政府、张学良都对任道远这种“贪得无厌”的打秋风、甚感不满,但又不敢置之不理,本来北洋政府的名声就不好,再让他这么“听说”、“据传”的一通胡说,会让列强对本届政府彻底失望的,接下来政府就没法运作了。

于是北洋政府找到吴佩孚,让他去劝说任道远,最少要知道他想要什么,吴佩孚感到这是个机会,于是跟北洋政府陆军部要了一纸委任状,委任吴佩孚的亲信宋大霈为定威军参谋长,准备把定威军逐步控制在自己手中。

独臂将军肖尊邦占着榆关、绥中,威胁葫芦岛,张学良更不敢把任道远得罪死了,这次抗击日寇的战争中,谢珂曾与定威军并肩作战,谢珂还受邀参加了任道远撤走前举办的一次酒宴,算是与任道远有些交情,张学良派谢珂代表他去一趟承德,探明任道远到底想要多少钱。

谢珂就是名军人、对政治一窍不通,于是他去请教马秀芳,马秀芳让谢珂去之前,先到奉天陆军医院探望一下尚未痊愈的姚忠琪,投其所好的给任道远准备一份大礼,伸手不打笑脸人、最少谢珂此行不会有危险了,至于怎么问话,那就要多多请教姚忠琪了。

宋大霈、谢珂先后踏上了前往承德的旅途。

萨镇冰给任道远发来一份密电,将陆军部对宋大霈的任命告诉了任道远,让他早想对策,否则定威军早晚得姓吴。

第二节 韬光养晦

任道远与李济臣、乔林、陈青山、萧山令、于春辉、肖尊邦等从“璇瑰之眼”一起穿梭过来的同道,接连连开了好几天的会议,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的到来并没有让历史发生完全的改变,历史的轨迹受到了影响,但并没有改变方向。

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他们都没有想好,最后,决定暂时韬光养晦,因为历史的车轮、不是他们能够阻挡的,先稳住、再想想。

首先,任道远带着一个警卫班离开了承德,暂时住到肖尊邦抢占的宽城县去了,这里是直隶省的地盘,由于直军阻拦定威军赶往榆关,肖尊邦顺手就把驻守宽城县的直军一个团缴械,部队打散补充到自己的队伍里,只把团长到连长这些军官给释放了。

吴佩孚当时闻报震怒,急电任道远要军法处置肖尊邦,任道远当时用了一个“拖”字诀、稳住吴佩孚,等到东北狼烟四起,吴佩孚才知道任道远的意图,但也是从这时开始,吴佩孚就开始猜忌任道远,害怕他将来羽翼丰满、不服从自己的命令。

派宋大霈到定威军做参谋长,就是要收买各师、旅军事主官,吴佩孚虽然没钱、但有的是“高帽”,只要宣誓效忠吴佩孚,师长、混成旅长一律晋升中将,上校直接晋升少将,给不了利,“名”一样诱人,热河、察哈尔、绥远的三个省长或是镇守使,也是可以用来收买那些师长、混成旅长的。

任道远走后,李济臣、乔林他们就忙乎开喽!

承德的城墙上、街道两边的电线杆上,到处都刷满了“孚威上将军威震天下!”、“向战无不胜的第三师学习!”、“统一中华民国者、唯孚威上将军!”……

礼堂、学校、车站、所有公营单位,均悬挂出吴佩孚巨幅画像。

宋大霈抵达承德这天,承德悬灯挂彩、彩旗飘飘,李济臣亲率乔林、陈青山、萧山令、于春辉、刚从榆关赶回的肖尊邦等定威军一众将领,在火车站恭迎宋大霈。

《太公报》在这一天刊载了、李济臣所着的《东北抗倭记》,讲吴佩孚于千里之外的洛阳,如何看破日寇诡计、如何运筹帷幄、如何调遣定威军秘密进入东北、如何指导作战……写的跟章回小说一样精彩,吴佩孚看了都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宋大霈还肩负着为北洋政府打听任道远想法的任务,所以在承德享受了三天阿谀奉承之后,他“礼贤下士”的前去宽城县拜访任道远。

北京。

日本驻华大使馆向外交部递交了一份备忘录,原定设在承德的领事馆、改为在洛阳设立,理由是承德没多少日本人,可洛阳也没多少呀,但为了少惹事端,外交部批准日本在洛阳设立领事馆。

三天后,包括秘书南云奈香在内的日本外交人员离京赴洛。

第三节 参谋旅行团

日军在中国东北铩羽而归,日本皇太子裕仁十分震怒,他把首相田中义一、陆军部长、海军部长召到皇宫,一直骂到累、才颓然坐下。

田中义一先是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然后话锋一转,把战争失败的责任归结到吴佩孚使用阴谋诡计、秘密派遣定威军出关参战上,并把吴佩孚的战绩罗列了出来,认为他是大日本帝国的心腹之患,假如不能收买、就应尽早除之。

田中义一还在那儿显摆,没看到裕仁鄙视的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听、你倒是去做呀,我都把人派到洛阳去了,你还在这儿瞎白话!

田中义一说到最后,向裕仁皇太子保荐了一名“军事天才”石原莞尔,裕仁再次甩了一个白眼给他,石原莞尔是陆大名列首席的军刀组成员、还用你推举?

但田中义一知道今天来、就是来挨骂的,但最后总要拿出一个能让裕仁消气的计划或方案来,否则,白挨一顿臭骂不说,也许首相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了,所以他降尊纡贵的去见了石原莞尔,请他提一个尽快侵占中国东北的计划来。

石原莞尔侃侃而谈的说了一个形同赌博的计划来,田中义一却认为是个“本小利大”的好计划,于是就讲给了裕仁听,说的裕仁的绿豆眼直冒金光。

御前会议当场决定、立即开始实施这一计划,一事不烦二主,就让石原莞尔来执行他这个“下克上”的军事计划。

很快,石原莞尔就再次来到了中国东北,与一般日军参谋喜欢把自己关进小黑屋,天马行空的杜撰一个军事行动计划不同,石原莞尔认为应该进行实地调查,了解东北的地形地貌、各地东北军的布防情况、以及各支东北军的实际战斗力。

于是,石原莞尔发起了一次“参谋旅行”,他的“小迷弟”花谷正、今田新太郎等都积极参加了这次实地侦查,就连身为少将的板垣征四郎、也对仅仅是中佐军衔的石原莞尔言听计从。

石原莞尔带着“参谋旅行团”出发四天后,任道远开始收到林典荣他们发回来的监视报告,任道远自然不会相信这些日军参谋是在“旅行”,他把石原莞尔他们的足迹标在了一份地图上。

石原莞尔带领的参谋们,在两个半月的时间内,几乎走遍了整个东三省,他想做什么?

任道远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祥预感。

第四节 奸商本色

任道远刚到宽城县,谢珂后脚就到了,先代表张学良感谢任道远出手相帮,然后就直接问任道远需要东北方面怎么做。

这不是谢珂直爽,是躺在病床上的姚忠琪实在不知道任道远想做什么,谢珂又是毕恭毕敬的向他请益,姚忠琪才让他有什么话直接说的。

任道远就像个奸商一样,哪儿肯一上来就泄露自己的底牌,任道远直说抗倭乃是每个中华民国公民的责任,自己怎敢以此居功、还奢求回报呢?

说的谢珂甚是感动,正想夸赞任道远高风亮节呢,突然见他面露悲戚、潸然泪下,这让谢珂大惊失色,在他印象中、任道远也算得铮铮铁骨的硬汉,怎么突然就变得女里女气的,说好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呢?

任道远擦拭了一下眼角,用悲凉的语气说道:

“让韵卿兄见笑了!

“哪里哪里,敢问……”谢珂(字韵卿)疑惑的说道,任道远这才接着说道:

“某虽不才、但又岂敢贪天之功?

这次抗倭战争侥幸得胜,上赖天佑中华,其间有汉卿兄运筹帷幄,下靠将士用命,我能侥幸活着、全靠……

全赖定威军全体将士同仇敌忾、悍不畏死!

我定威军阵亡将士凡796名,伤者无算,他们何尝想过为国杀敌、还要索取报酬?

我定威军虽然勉力优恤伤亡将士,但怎抵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怎抵丧夫、丧父之哀?

每思及此,余夜不能寐,每每从噩梦中惊醒!

概因如此,余不忍再逼部属陷于内争之战场,故坚决请辞军职及本兼各职,解甲归田、服务桑梓,让中华民国更加富强、百姓更加富足方某之愿也!”

任道远这段半文半白的说辞、早就在心里默诵很多次了,此时更是声嘶泪下,看的谢珂也莫名感动,但他心里清楚,不要钱的、往往最贵,说不要的、往往要的更多,大家都是民国政坛的小狐狸、那就慢慢“聊斋”吧。

任道远不急于交底,谢珂也不想轻易加码,好在宽城县不乏万塔黄崖寺、清代计庄头大院、仙台山、野长城等自然、人文景观,两人每日游山玩水、把酒畅谈,就是不说正事儿。

第五节 大家都放心了

宋大霈带着北洋政府、吴佩孚的双重使命前来,不仅要搞清楚任道远想向北洋政府索取什么,还要替吴佩孚搞清任道远的真实想法。

所以,任道远与宋大霈交谈时,两人更像是在打哑谜,听的谢珂一头雾水。

宋大霈绕来绕去的提问,任道远云山雾海的应对,直到第二天晚上,只剩两人喝茶解酒的时候,任道远才算给宋大霈“交底”了:

“我就是因缘际会的被推上了定威军总指挥的位置,但现在定威军居然发展到如此规模了,裁军、势必会造成新的匪患,不裁,任道远认为自己德不配位,没有吴佩孚那样高的威望,与其将来被别人将其赶下台,还不如自己急流勇退。

趁着抗倭之功,给自己谋点儿实实在在的实惠,也不枉来此一生。”

宋大霈大喜过望,只要任道远没有政治野心,吴佩孚不吝给予他更高的名位、当然肯定是虚位,接着就向任道远打听、他想从北洋政府索取什么。

任道远微微一笑,金山银山、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任道远不要北洋政府一个铜板,只要一个专卖权。

宋大霈闻言大惊失色,卷烟、食盐等民生物资的专卖权,是北洋政府主要财税收入,怎么可能交给任道远?

但任道远接下来的话,让宋大霈更加搞不清他的意图了,任道远要的是钨砂出口专卖权,而全国的钨砂都掌握在各地军阀手上,北洋政府连一钱钨砂的控制权也没掌握,就算把这个专卖权给了任道远,他也管不了那些军阀、拿不到钨砂。

任道远似乎是胸有成竹,说只要北洋政府给他这个钨砂出口专卖权就好,至于怎么说服南方军阀,这个任道远自己去想办法。

把别人的矿产交给任道远专卖,对北洋政府来说是惠而不费的事情,只要任道远不去造谣、污蔑北洋政府,宋大霈认为这个条件肯定能得到北洋政府批准。

但任道远又提了一个附加条件,让宋大霈觉得他真的只是想做生意赚钱了,任道远要求吴佩孚批准他另行组建一支“护钨军”,总兵力一个团,用于押运钨砂。

宋大霈当晚就把与任道远谈判的结果电告吴佩孚、以及北洋政府。

吴佩孚认为任道远这是在学秦之王翦,自污以明哲保身,他放心了。

北洋政府得知任道远只是要一个“毫无用处”的专卖权,不仅北洋政府没有任何损失,而且还有可能增加北洋政府的关税收入,因为各地军阀卖钨砂、可是一个铜子儿都不会交给北洋政府的,北洋政府很快就正式宣布了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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