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聚贤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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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芷念几人至聚贤楼的雅间。二楼临窗的位置，方芷念正好瞧见斜对面便是百草堂。此时看诊的人并不多，小夏正抓着药，而忍冬拿着石臼捣药材给一旁的病人敷上。只是方芷念还瞧见了一个人，那便是韩夫人。此刻她正坐在忍冬的身边，倒也不妨碍所有人做事，只时不时的与忍冬说上几句。

柳净颜点了菜，她是聚贤楼的少东家。柳家和方家是临原城首屈一指的两家富商，只是两家经营的范围不同，倒也相互不影响，反而有些事可以相互帮衬，柳家经营酒楼，虽然临原城只这一家聚贤楼，但各地都有柳家商行的酒楼，总共二十八家，大大小小，因地制宜。而方家大房的生意则是全是在临原城，各种商行皆有触及，临原城东市西市，约十之二三皆是方家产业，方家二房在京都做皇商却是另当别论。故方葵灵与柳净颜自小相知。但两人性格不同，一个养在深闺，一个浮沉商贾，谈不上深交。柳家只柳净颜一个女儿，父亲又不通经营，她便早早地从母亲的手中接过聚贤楼打理。柳净颜也颇有经商天分，在她接手的一年里，便又在京都和南临开了两家酒楼。

柳净颜看着对面的方芷念，一副深沉的样子，扭过头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原来芷念在看对面的百草堂啊。说起这个百草堂，原先也是一个医馆，前些日子重新开了张，看病的大夫还是同一个，据说换了个东家，倒比前儿个的东家善心，经常义诊。”方芷念从韩夫人的身上回了神，朝着柳净颜一笑，却不接话。柳净颜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倒是没见过百草堂东家本人。我每回来聚贤楼，瞧着里面都只有毛大夫坐诊，这个东家好像一点也不关心医馆的运营，做一个甩手掌柜。”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先是济仁医馆对吗？”方葵灵接着道。

“是啊。”

“毛大夫的医术倒是很好。”方葵灵夸奖道。因她自幼身子不好，临原城的大夫没少看，哪里有什么医馆，医馆的大夫她都略知一二。现在身子调理的不错，倒是没再找过大夫，这调理的方子还是毛大夫开的，故也不知原先的济仁医馆改了名换了东家。

“是啊，前日我还请了毛大夫看了病。”

“净颜你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请了大夫？”方葵灵问道。

柳净颜摆摆手，“不是我。”说话间小二端着菜上来了，两个小姑娘饿极了，看着眼前好些美食，不由食指大动。“前日里有一个小姑娘晕在聚贤楼后院门口，恰巧被厨房买菜的小厮看到抬了进来，便请了对门的毛大夫来看了看。”柳净颜说着看了方芷念一眼。方芷念因着韩夫人的事情颇有些心不在焉，她原以为避着些对方便能识趣地离开，没成想接二连三地到医馆等她，看来等会儿是要找个机会和韩夫人谈一下了。

“毛大夫看了之后说是太累导致的昏迷，也开了药。”柳净颜说了一半顿了下来，瞧着方芷念，片刻才继续道，“幸好毛大夫开的药药效好，没多久醒了。我问她是哪家的，却不曾想竟不是临原城的。”

“一个姑娘家独身一人到了临原城，想必是要投靠亲戚来的吧？”方芷念舀了一勺芙蓉豆腐。

“是啊，我也问她了。”柳净颜说完就没再说下去了。

等到众人饭毕，柳净颜将三人送至门口，两个小姑娘依依不舍，邀约着再一起玩。柳净颜见方葵灵和方可昕进了马车，用只方芷念听到的音量说道，“那个女子她说她是来找她的念师姐的。”

方芷念顿了一下身形，世上只一小曦会叫她念师姐，她闪过无数的念头，“她……她现下何处？”她急急地看向柳净颜那边，却没注意和柳净颜离得很近，柳净颜不着边际地后退了一步。

“芷念，葵灵她们还在等着你呢。快上去吧。”柳净颜不答话，反而催促着方芷念上车。却在她耳边俯身道，“我将她安置在后院的房间里。”方芷念瞬间明白过来，从未名山走的那一刻，她便与她的师父和小曦切断了一切，方府对方宣称自己是养在了别院，自是不可能认识什么孤生一人的女子。她感激地看了柳净颜一眼，想到那个活泼的小师妹，不由心揪了起来。看来只有等会儿回了方家再做打算。

离开聚贤楼，方芷念她们逛了好些铺子，买了七七八八的东西，才回了家。自是去了方老太太房中回了会儿话才又各自回了房。方芷念回了房，迫不及待地带着元淳从后门出去了。她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想着小曦的事情，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只小曦一人来到了临原城找自己，师父呢？

到了聚贤楼，柳净颜在等着她。史西玲被她早早地送回了家。“净颜，带我去见她。”方芷念抓着柳净颜的手腕，很是着急。

“好，别急，我这就带你去。”柳净颜反握住方芷念的手，带她去了小曦的房间。此时小曦正吃着药，听到开门的声音抬眼看了过来，“念师姐！”说着便放下药碗，想要起来。

方芷念忙去按住了小曦，坐在床沿上，看着眼前憔悴的小姑娘，总觉得恍如隔世般。“你们聊会儿吧，我去隔壁坐会儿。”柳净颜体贴地带走了送药的丫鬟，元淳也自觉地退到了门口守着。

“小曦，还有什么不舒服吗？发生什么事了？师父呢？”方芷念说着便执起小曦的手把起脉，确认脉象平稳才放下心。小曦听着亲近的人的问话，从未名山到临原城一路的担惊受怕此刻倾泻而出，她抱着方芷念痛快地发泄着，嘴里只叫着念师姐。方芷念任其苦着，慢慢地抚着小曦的后背，等待着她平静下来。“好了好了，乖小曦。不哭了。”

小曦渐渐平静了下来，却仍旧抽噎着，“念……念师姐，师父一个月前说要出门去，他……他说他可能再也不会回去。他要我来临原城找你。”

“什么！那师父可有说他要出门去哪里？”

小曦摇了摇头，“没有。”方芷念又问了些小曦自己走后她和师父的生活，发现这是师父临时决定出门的，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方芷念不免有些担心。让小曦来找自己，恐怕是师父真的不再回未名山了，也或许他怕自己不能再回未名山？方芷念不知道，眉头紧皱想着一切可能性。现在唯一的好便是小曦找到了自己且没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