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个小萝卜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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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宁德园早早打发了人来说，今日贵客到。方芷念因昨晚上晚睡，早上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起来，此时还在梳妆。“知道了，你去回了祖母，就说我片刻便到。”
“是。”
方芷念觉得今日来的是七妹的未婚夫，自己过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当下便让元淳草草地收拾了一下，并没有刻意地打扮。比昨日出府的装扮还要清减两分。“六小姐您就是不爱打扮，整日穿着素素的。您不看别家的小姐，就单是咱们府上的七小姐或是少夫人们，也都是穿着比你要亮的。”元淳手里不停，嘴上也禁不住唠叨了两句。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今日主角可不是我。”方芷念站起身来，戳了戳元淳嘟囔的嘴。转身带她去了前面的会客厅。
“昕昕，我们快走吧，等会被祖母和母亲看到了，不好吧？”
“堂哥，我好奇嘛！我想看看七姑姑的七姑父。”
“那好吧，看一眼我们就走啊。”方芷念远远地走来，就看到墙角掩着两个小家伙。他们分别是大哥方立诚的长子方晟烨和三哥的长女方可昕。现下方府这一辈的孩子就这两个，但是大哥的妾室和三嫂此时又有了身孕，恐怕再过不久方府会更加热闹。方芷念好笑地看着两人鬼鬼祟祟地，也不去打扰他们，走了进去。
“堂哥，刚刚我看见六姑姑进去的时候，好似看了我们这边一眼。”方可昕紧张地对方晟烨说道。
“什么！被六姑姑看到了！快跑了。”方晟烨说着拽了方可昕的手就溜之大吉了。
方芷念进到屋里，跟各位请了安，便在方葵灵的下手坐下了。
“长桀、季公子，这是我们家的六姑娘。”韩长桀、季痕看向方芷念的方向做了一个揖。方芷念俯身回礼。方芷念没有想到，七妹的未婚夫竟然是韩长桀。她颇有点意外。她倜然想起昨日饭桌上季痕的欲言又止，此时却是都明白了。她心下了然，却不动声色，毕竟这出戏的主角不是自己，只要安安静静地坐着就好。并不需要自己客套虚与。比起昨日可轻松多了。
方芷念的进入打断了刚刚的谈话，此时不知谁又起了一个话头，不外乎聊得就是武英候府的近况、那双不便行走的腿等等。众人一番感慨。
李氏自见到韩长桀之时，便不太如意。这从小为女儿定下的亲事，本以为是得了便宜的。虽说是个高门槛，但眼下看来却不是了。她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个韩长桀竟然在沙场上弄伤了，搞得自己不良于行。再好的身世，也弥补不了是个残疾的缺憾。若真是嫁给了韩长桀，她的女儿以后可怎么在临原城还有京都立足。李氏有意退了这门亲事，但知道如今不是个好时候，还得找个理由才行。
韩长桀、季痕略坐了须臾，便起身告辞了。本来今日来也只是奉了家里的命令前来拜访，也不是为了亲事的事情。亲事自有家里派人过来打点。走出方府，季痕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自己不太适合这种正经的场合，难为韩长桀还一直谦恭有序陪着方府的长辈唠嗑。季痕拍了两下韩长桀的肩膀以示同情，韩长桀无奈一笑。他感觉出来了李氏对于这门亲事的不认同了，或许就是因为这双腿。“爷，去哪？”吴林推上轮椅，问道。
“回去吧。季痕你呢？”
“你先回去吧，我去趟钱府。”
“恩，让钱淼可以准备准备了。”
这边自韩长桀等走了之后，其他人也都起身告退了。方老太太特意留下了方正杨、李氏，“老大，今日老二在京都可有什么消息？”
“回母亲，前些日子二弟来信说一切都好，前个月立安又添了一个哥儿。”
“那感情好啊。你二弟那一脉本就子嗣单薄，本就立安一个孩子。此番倒是有两个孙儿了。你回信告诉你弟弟，就说在京都做生意，又是皇商，让他万事藏拙，小心再小心，莫要争风头。”
“是，儿子知晓了。”
“哎，我也乏了，回去休息会儿。”桂妈妈扶起老太太，准备回去。方老太太临出门又回头说了一句，“对了，今日韩家那小伙子倒也不错，本来配我们家姑娘是绰绰有余的，罢了罢了都是命。”
李氏本来听着倒是心里一喜，至少不是自己一个人是这样想的，可后面那句话不是还是承认这关系。老太太走后，不由地对着方正杨说道，“老爷，我们家葵灵自小聪慧可人，可是奈何身子常常不好，我是不忍心让她离了那么远啊。”
方正杨知道李氏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此事却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按照方家的地位，本就是高攀了这门亲事，当初好不容易托关系定下亲事，可不是说反悔就反悔的。“此事听母亲的便是。”方正杨说罢走了出去。独留下李氏愤恨不已。
方芷念回到清斋的时候，便瞧见两个小萝卜头缠着小虎在园子里左瞧瞧西逛逛。他们见到芷念走了进来，便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向方芷念问安，“六姑姑好。”
“恩。到我这来有什么事吗？”看到眼前的小萝卜头机灵鬼的样子，方芷念倒是有些想起了小曦，那个开朗快乐无忧的孩子。一时间有些怔忪。
“没，没什么事。”方可昕摆摆手道。
“今早我好似在宁德园的墙角看到了两只小猫咪。”方芷念有心逗逗两个小萝卜头，“鬼鬼祟祟地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六姑姑，我们……我们……”方晟烨有点说不出口，方可昕把心一横，“六姑姑，你没有向太祖母他们告我们的状吧？”
“刚刚是没有，接下来就不知道了。”方芷念促狭地开口。两人据是一愣。“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我保证我刚刚什么也没有看到。”
“谢谢六姑姑。”两人齐声道。
“恩。放心去玩吧。”
“六姑姑，我们还从来没有在你这玩过呢。我刚刚看到你这院子里有一个秋千，我可以去玩一下吗？”自从方芷念回来，方可昕和方晟烨本来看着这个六姑姑一直不苟言笑的，除了问安未曾亲近过。经过今天的事情，他们第一次来到六姑姑的院子，第一次如此亲近地和她说说话，第一次觉得六姑姑是这样的好，不免有些得寸进尺。“你们玩着吧。要小心些知道吗。”方芷念没有打发他们离开，还指了小虎和一个丫鬟在一旁看着点。小虎休息了一日，又得到了好的照拂，脸色比昨日好了很多。
方芷念进屋洗了手，继续拿起昨日的那本书看着。天气越发暖和，不禁想起昨日离别前赵小北的邀约。方芷念摇摇头，嗤笑自己又在奢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