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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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苓的指尖刚触到探监室的防弹玻璃,就被静电刺痛得缩了回来。温言从公文包里抽出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不锈钢桌面,指甲盖上新涂的勃艮第红在冷光灯下泛着血痂般的光泽。

“两位,请把随身物品放进保管箱。”狱警敲了敲墙上的电子钟,秒针跳动的绿光在温言的珍珠耳钉上折射出细小的光斑。夏子苓摸出贴身藏着的药瓶,塑料外壳已经被体温焐得发软,标签上“氟西汀”的印刷字被汗水晕开半截。

温言忽然按住她的手背,丝绸衬衫袖口滑落,露出腕间青岩镇特产的崖柏手串:“王总上周申请了保外就医,说是有冠心病。”她将夏子苓的药瓶塞回风衣内袋,铂金尾戒在保管箱锁孔转出三短一长的特殊频率。

穿过三道电磁门时,夏子苓数到第七个监控探头突然转动方向。温言的高跟鞋在环氧地坪上敲出稳定的节拍,像是故意踩着《红苹果》的废弃旋律。走廊尽头飘来中药熬煮的气味,混着监狱特有的霉味,在夏子苓喉头凝成苦涩的肿块。

王总蜷缩在审讯椅里的模样让她想起风干的药蝉。曾经油光水滑的额头顶着块结痂的擦伤,蓝白条纹囚服领口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当温言将录音笔推过桌面时,不锈钢外壳与金属桌碰撞的脆响惊得他浑身一颤。

“2021年9月13日,青岩镇矿井通风系统改造工程的招标记录。”温言翻开卷宗,激光笔的红点停在王总抽搐的嘴角,“你名下的建筑公司中标价,比成本估算低47%。”

夏子苓的右手在桌下无意识摩挲着药瓶螺纹,塑料凹陷处还留着林夏当年用圆珠笔刻的“忍”字。她看着王总喉结上下滚动,想起解剖课上教授说过,人在撒谎时甲状软骨的位移角度会增大15度。

“那些器官……”王总突然用指甲抠挖桌面的划痕,陈年血渍在他指缝里翻出黑红的絮状物,“都是自愿捐赠的,有合法手续……”

温言忽然轻笑出声,从公文包夹层抽出一份文件。夏子苓看见她细长手指指着数据,在玻璃上留下淡淡的红印:“王总应该知道,从五年前开始,许多医院捐赠系统升级,所有捐赠者信息都做了区块链存证。”

探监室的换气扇发出濒死的嗡鸣,王总后颈的汗珠顺着脊椎沟往下淌,在椅背积成小小的水洼。夏子苓将手机屏幕转向他,正在播放的监控视频里,有个戴棒球帽的男人正在往他家信箱塞缠着钢丝的恐吓信。

“令孙就读的国际幼儿园,”她按下暂停键,放大画面里男孩书包上的姓名牌,“每天四点十分会有辆银色现代停在街角,车牌尾号47。”

温言适时推过一盒未拆封的降压药,锡箔包装在冷光下泛着氰化物般的幽蓝:“今早的快递员似乎特别着急,把您儿媳预订的有机奶粉摔破了罐。”

王总突然剧烈咳嗽,手铐链条撞在铁桌上发出招魂铃般的声响。夏子苓注视着他袖口露出的皮肤,那些暗红色的抓痕明显是最近三天的新伤。当温言开始朗读《刑法》第336条时,她摸到藏在袖扣里的微型紫外线灯。

“等等!”王总的手掌拍在防弹玻璃上,震得温言的咖啡泛起涟漪,“我说……那个器官银行……”

夏子苓的指尖突然触到温言提前粘在桌底的窃听干扰器。温言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杯底残留的咖啡渍恰好遮住王总翕动的嘴唇。

走廊突然传来狱警的喝骂声,王总像被电击般弹回椅背。温言迅速将加密录音笔滑进袖管,起身时碰翻了文件夹。散落的照片里,他五岁孙子在游乐园喂鸽子的笑脸,与林夏初中毕业照上的梨涡诡异地重叠。

“下周三是您夫人的祭日吧?”夏子苓最后看了眼手机,监控画面里戴棒球帽的男人正在擦拭匕首,“需要帮您预定白菊吗?”

探监室的排风扇在头顶嗡嗡作响,夏子苓盯着王总囚服第三颗纽扣上的污渍,那是半干涸的褐色药汁。温言用钢笔轻轻叩击不锈钢桌面,节奏恰好卡在排风扇转动的间隙里。

王总点了点头。

王总布满血丝的眼球颤动两下,指甲在桌面划出刺耳的吱呀声。夏子苓闻到他袖口飘来的当归味,想起三天前苏瑾发来的照片——印着青岩镇特产的药材礼盒正摆进王家玄关。

“有些项目就像中药,看着温和......“王总突然咧嘴,金牙闪过混浊的光,“实际配伍错了,可是要死人的。“他沾着茶渍的食指在玻璃上画出螺旋,水痕倒映着夏子苓骤然收紧的下颌线。

温言忽然按住夏子苓发抖的右手,铂金尾戒在桌面敲出三短一长的暗号。走廊传来狱警的咳嗽声,王总猛地凑近玻璃,鼻尖压成苍白的平面:“NZL-2015的原始数据,在仁和医院137号储物柜。“他的气息在玻璃上凝成白雾,“夏医生当年右手受伤时,没发现CT室多装了三个摄像头吧?“

回程的电梯里,温言忽然扯开领巾,露出锁骨下方大片的过敏红疹。夏子苓摸出药瓶倒出两片氯雷他定,却发现对方掌心藏着枚微型储存卡——是刚才王总偷偷塞进咖啡杯垫的。

“当归、川穹、红花。”温言用紫外线灯扫过储存卡,中草药配方表在黑暗中显形,“看来王总在牢里也没闲着,还在研究古法加密。”

监狱外飘起细雨,夏子苓在停车场看见自己车胎上新鲜的划痕。温言突然拽着她躲进监控盲区,从坤包里掏出瓶防狼喷雾:“苏瑾给的,说能暂时致盲带夜视仪的人。”

她们在雨幕中疾驰时,车载广播正播放顾南彻新剧的采访片段。主持人问起拍医疗剧的感想,他低笑的声音混着雨刷器的节奏传来:“学会了很多急救知识,比如被下毒时该怎么争取黄金抢救时间……”

夏子苓的右手突然痉挛,药瓶滚落到油门踏板下方。温言俯身去捡的瞬间,后视镜里闪过辆没开车牌的黑色SUV,挡风玻璃上凝结的雾气正被人用手指划出一道裂痕。

玻璃橱窗突然爆裂,夏子苓条件反射地将温言扑倒。混着雨水的碎玻璃擦过耳际,货架上滚落的听装梅子汁撞在她膝盖旁。温言摸到半截断裂的监控探头,金属外壳还带着新鲜摩擦的余温。

“王总儿子名下的生物公司,“温言用丝巾裹住染血的玻璃碴,“上个月从M国进口了二十箱医用恒温箱。“她翻开手机加密相册,运输单角落的LOGO是缠绕着山茶花的双螺旋。

夏子苓盯着雨水冲刷的柏油路面,忽然想起林夏失踪前夜说的话。那晚她们挤在广告公司阁楼改剧本,林夏用红笔圈住某页台词:“这个器官贩子角色缺了样东西。“她蘸着凉掉的咖啡在空白处画了枚胶囊,“真正的恶人,会把罪恶包装成救赎。“

夏子苓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柏油路面蒸腾的雨腥气裹着血腥味冲进鼻腔。温言扯开安全带,铂金尾戒在方向盘上刮出刺耳鸣响:“后备箱有换装包!“她踹开车门时,雨水正顺着发梢流进勃艮第红的指甲缝,在真皮座椅上晕染出花瓣状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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