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面桃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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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茹有气无力道:“奴以为得了王爷的宠爱便可一步登天,只是没想到他宠爱与奴止于表面,呵呵真可笑啊,奴以为脱了勾栏院便是上了枝头虽然变不成凤凰,也能做个彩羽鸟,可奴比上温雪阁那位的恩大于情,更不上王妃的正妻身份,奴竟是这四面朱墙里的檐下草”。
她似乎是有了精神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往事感慨,我示意大夫去为她诊脉但是大夫却从我摇摇头,悲悯的立于一旁安静的听着。我小声唤来三春问道:“这阁中的侍女呢,为何不见她们伺候主子”。
三春道:“哎呀王妃这你可不知,绿茹”她抬眼看了床上的绿茹许是见她可怜也生不出贬低心情来,接着道:“绿茹夫人得宠时骄横的很,对阁中的侍女非打即骂,现在大家见她失势后便不把她放在眼里了,现在指不定在哪玩呢”。
等到绿茹说完我让三春照看她,示意大夫出来问道:“为何不给夫人诊脉,大夫可是看出什么了”。
被带过来的大夫姓顾名子君是王府养着的大夫里面最为年轻而医术却是最为出众的一个,起先听三春道他性格古怪不一定能请的过来,不过我当时去请的时候他立刻答应了。
顾子君有着一副令人看着便能安心的样貌,他道:“王妃可知,这世上有两种人是救不得的,第一是身死意犹在的人,另一个便是心死健全的人,那位夫人是属于后者,无论在下用何药石是无用的”。
原来除了我们叫不醒装睡的人,医者也救不了求死的人。从那天以后我没再去看过绿茹也不在听关于她的任何事情,但有些事总是躲不掉的。
一日雁北璃宴请后院的姬妾们开了个流水宴,我和雁北璃同坐,离他最近的位置坐着温雪和玄容。温雪依旧是往日冷艳的姿态,倒是玄容多了几分女子的娇媚感,席间频频看向雁北璃。亭外有乐者弹琴吹箫,舞者随乐舞动,歌者合歌,直到流水宴到了末了大家任意犹未尽,这时却见绿茹一袭水袖长裙款款而来,脸上上着厚厚妆用来掩饰病态,头上戴着桃花发饰,衣裳应该也是特意挑选的桃粉色,她带着较弱的喘息声道:“王爷,王妃,今日让绿茹为大家献一支舞助兴吧”。
雁北璃此时正端着一杯酒品着,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绿茹并未吱声。倒是我以为绿茹想开了,马上应答:“那夫人快快开始吧”。
绿茹微微欠身,目含着秋水般深深看了一眼雁北璃后便开始翩翩起舞,她舞的应该是现在歌坊里最受追捧的翩若桃花,原创者不详有传闻是一名舞姬在春日里见了桃花飘落有感而作,也有传闻是那名舞姬爱上了一名浪子但却被其伤透了心后方作出此舞。观整只舞蹈中女子起先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缩在在地上的身子缓缓张开,嘴角轻扬目含笑意随风舞动,有时急促有时缓慢,桃粉的裙摆在风中飘扬。绿茹开口轻轻唱着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郎情妾意浓浓,窃喜君郎知吾意,浓施淡抹喜做裙,奈何天公不解君郎心,回顾不知人面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她声色婉转,曲调轻快唱出了春日的旖旎之感,而我却听出了凄凉落寞之意,到底是天公不解君郎意还是佳人不解郎君心呢?
绿茹随着词曲起落舞蹈也接近了尾声,她忽然跃起如落花般飘然落下,有一只蝴蝶似是错把她看做粉色的花瓣停在了上面随着她落下。
随后由我带头蚝不吝啬的给出了响亮的掌声,其余人除了温雪外都跟着给出了赞赏。而温雪只是冷冷的看着绿茹的方向,我随着她的视线见到绿茹原本粉色的裙子现在已经成了大红色,立刻心道不好,随后大家纷纷走了过去见到绿茹凄美的躺在血泊里。
雁北璃却是坐着未动,他似乎心情很好正在吃着一瓣苹果,只是淡淡冲着这边看了一眼没有其他感情。
此后几天我陷入噩梦里,我梦见自己穿着被鲜血染红的裙子躺在桃花下,目所能及的地方全是一双双冷漠的眼睛,我哭喊着,挣扎着却无人应答,接着那些扑在我身上的花瓣变成泥土开始掩埋我的身子。
试到肩头触感我才挣扎的醒来,望见雁北璃关切的眼神,他正轻轻拍着我的肩头安慰我:“又做噩梦了,现在没事醒了就好”。
我摸着脸上未干的泪水,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对绿茹做了什么”。
雁北璃明显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我并未对她做过什么啊”。
我紧逼着:“不可能,她怎么会自那日的牡丹宴后就一病不起,甚至连生的念头都没了”。
“牡丹宴后我去看她,她却要求我废了你甚至还以死相逼”他勾起了嘴角,有些阴冷道:“我便罚了她五十鞭子让她好好明白自己的位置”。
我惊讶没想到绿茹的死竟是与我有关,但是忽的觉得雁北璃无情起来是真的不念旧丝毫情面。而雁北璃却抚摸着我的脸道:“她只是一个妾,而你却是我的妻子”。
随后的几天里我都不想再看见雁北璃,面对他的多次留宿都是找着各种借口将她堵在门外。而我又开始疯狂的看柳傅元的诗词,觉得他定不是这样无情的人。
一日我从外面归来见三春站在一旁捂着嘴偷笑,便悄悄的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双冬正在沏茶,可是茶水都溢出来了而她却恍然未知,眼神呆滞中带着笑意。
我道:“她这样多久了”。
三春憋着笑道:“我也不知道何时起的,只是在这已经看了半住香的时间,王妃你看茶壶里的水都没了”。
我朝三春示意然后悄悄的坐到双冬身边开口道:“三春啊,你看这茶壶没水了”。
三春奇怪喊着:“哎呦都怪我光顾着看窗外风景了”然后我们笑着看着一脸羞红的双冬。
双冬红着脸道:“王妃息怒,都怪女婢大意了,奴婢现在就去换一壶热茶过来”。
我拦住急着逃脱的她问:“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你这反应我怎会不知道,是不是看上哪个俊俏公子了”。
双冬的脸红的更很了,连声说着没有。可她越是不承认我们则是笑得越很,最后不得不唯唯回答:“不是什么俊俏公子,只是一个小侍卫而已”。
“哦~,叫什么名字,可曾娶妻啊”我问。
“白刀客,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