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章『初端倪金壁风收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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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是灰家一介斥候,为主人偷些童男女,以备来日主人冲三关之用,半日前得了一对童女,岂料正赶上这衰人,惊扰了真人清修。”鼠妖笑得谄媚,却赶上只剩一副口牙,看得人毛毛的。

金壁风也不在意,将那空酒壶晃了晃,本来空空如也,不多时却水声潺潺,对着壶嘴饮下一口,走到那男子身旁,朝伤口处喷上一口酒水,只见黑血不再流出,透出丝丝缕缕白烟,酒香中透出一股腥臭,那鼠妖魂元顿时惨叫连连,原是那伤口里留着些许魂元,以备夺舍之用,不想被这一口酒水灼烧了大半。

金壁风又饮下一口,复问道:“你主人来历、居所,知晓多少就说来多少,不必给我藏着掖着。”

鼠妖连连称是,道:“我家主人是从灰家祖庭鼠壤坟来的,说是得家主器重,来此处历练,冲破玉枕、夹脊、尾闾三关,得了仙途,便会带着我们这些小辈同归家门,必会得家中长辈赏识,赐下成仙之机缘。”

“这些鬼话你们也信了?不是欺名盗世之辈,就是族中败类,逃躲此处,欲借人血成道,真个可笑。”

“真人说的是,本来我等也不信,直到主人传了我等牙镇之法,的的确确是灰家本家法术,我等才甘心受其差使。”

“牙镇?可就是这副未曾损坏的鼠牙。”

“正是。正是。此法名曰「银鼠牙镇」,我辈灰家常以蛇虫鼠蚁为食,口中即为藏毒之所,主人说食用虫豸不过小巧,如今乱世大兴,多的是无主的尸首,若以尸为食,积攒尸毒于牙镇,更甚从前百倍不止。”

“故而你等皆以尸毒修炼牙镇?”

“正是。以尸毒炼入牙镇,虽然取巧,不过每日要受侵蚀之苦,日日都有被尸毒所害的同辈,小鼠所幸挺过此劫,才炼成此术法。”

“如此愚笨。罢了。”金壁风乃出白金大光明臂,手结上清诀,口颂黄庭真言,遂指尖似有清泉涌出,于其上结就水花一朵,状如法莲,张合有度,莲心隐隐青光,映人眼目,鼠妖魂元不自觉得朝莲心飞去,只见得魂元入莲,水莲霎时而消,宛如梦幻泡影。

壁风收了水法莲,鼠妖目前还有些用处,故而将其收了起来,这才看向先前中了鼠妖尸毒的男子,相貌倒还端正,檀口微启,吹出一团淡金薄雾,将男子团团抱住,不见其身映照紫虚、玉虚、清虚三道法脉,当下就已了然,嘴角轻笑,朝其走去。

那男子面上痛苦狰狞,呲牙咧嘴,呻吟之声若有若无,既已知晓是中了尸毒,倒是易解,壁风从豹皮囊内取出一粒红丸,晶莹透亮,二指用力一捏,一分为二,将半粒喂入口中,另一手复化出一朵水莲,将半粒红丸掷入其中,不多时晶莹无色的水莲,化作赤红之色,飞向伤处,消了残余的鼠妖遗魂,顿时男子面上转黑为红。

‘十一师兄的解毒丸果然不错,有机会还要多弄些来,不知何日方见的。’金壁风暗思。

男子缓缓而行,看向周遭,不见那鼠妖,只有腕上隐隐作痛,看了看伤处隐隐有愈合之状,大致明了情况,遂起身半跪于金壁风前,道:“弟子李道符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无需多礼。”金壁风用手虚扶,李道符不自觉得缓缓起身,又道,“道符,你师从何处,为何至此?”

“禀上前辈,弟子无师无门,偶然得了半卷天书,苦修数十载,得了个人仙,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散仙,堪堪入了仙途罢了。”李道符毕恭毕敬,躬身欠礼,低头不敢轻瞻仙颜。

金壁风看他有趣,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贫道金花,在紫霞洞逍遥宫修行,领了师门法旨下山,看你有缘,特来救助。”

李道符顿觉大喜,遂施大礼,五体投地,连叩三头,道:“弟子李道符参见师尊,愿师尊圣寿齐天。”

金壁风见他有趣,起了捉弄的心思,随即摆出老师的架子,轻轻咳了两声,微微正色道:“道符弟子,你也苦修许久,虽未得仙师指点,也该有些长处,说与贫道,若是与我教相悖,如何能入得了我门。”

李道符霎时玉面煞白,刚以为有仙师指教,仙途有望,证道可指,如今怕稍有不慎,就与其失之交臂,道:“弟子少时素喜赏玩山水,因此也几多避得凶险,游至巴蜀某山,偶遇一处洞府,寻得几卷黄庭,翻阅几张吗,越看越是可爱,就在那洞中短住三月有余,将书中机要一一记下。”

“这么说,你是把那黄庭经卷全都记在脑中,可见弟子你是有大机缘的。不过,那洞中可有什么神异之处?”

“那洞倒是寻常,只是洞内有一潭清水,清澈通亮,泥沙可见,谭中也无虾蟹,也无蟾蛙,只有一条三尾乌鱼绕着潭壁周遭游动,三月中每每看去那乌鱼必是在游水,不见停歇之意。”

‘巴蜀。黄庭。三尾乌鱼。想必是了。’金壁风听罢,暗暗思索,遂点头道:“道符弟子,你之来历贫道俱已知晓,那便拜在我门下,为我洞中二弟子,你前头还有位师兄,在你三师伯处听讲清修,来日你也去参修一番。”

“弟子叩谢师尊大恩,永世不忘师尊恩典,如有相悖,神魂必堕阿鼻狱,永世不得出。”李道符喜不自胜,连连叩头。

金壁风见他有趣,施法力将其搀扶起来,右手舒张,掌心现出一卷《上清黄庭宝经》,看上去薄薄不过百张,细翻来里面有万千页,不可计数,谓李道符道:“弟子,这是我教黄庭经全卷,你每日翻阅参悟,若有不明之处,为师会一一解明。”

“谢师尊。”说着说着,李道符一个失力,躺在地上,昏迷过去。

金壁风到这时,才想到先前尸毒虽解,乃鼠妖的鼠毒未清,这才昏了过去,一时无语至极,扶额轻叹,今为人师,大有失察之过,郁闷不已。

李道符躺在地上四肢抽搐,两眼上翻,口眼歪斜,嘴角缓缓有白沫吐出,脸上黑气弥漫,隐隐已有死意,要不是道符早成半仙之体,刚中毒时就亡了。

金壁风踢了踢李道符,叹了一声,自言自语:“这小弟子也太过弱了,不就是鼠毒而已,用玄功化去即可,白白修了许久我教经法。”壁风早证仙体,这李道符又无老师点化,哪里知道黄庭经有这些玄妙。

金壁风乃出大白金光明臂,自豹皮囊内取出一物,望空中一抛,那物迎空张开,是一副月白的方形图画,上有弦月绕轮之象,名曰白月宝轮图,遂喝道:“青巾力士何在?”

一头负青巾,身着碧甲的力士,从图中踏步而出,拱手做礼道:“教主,有何吩咐?”

“拿道符弟子往芦蓬下。”

青巾力士拿了白月宝轮图,平空裹了李道符,踏步往平地处,搭了芦蓬,放在当中,随即而消,那图又落回金壁风手中。

金壁风收了宝图,纵身一跃坐在芦蓬顶上,遥遥望向秦地,叹息道:“三阿姊,我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