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弑神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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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邪台的废墟在暮色中沉寂如墓。王灵指尖拂过龙纹战戟的刃口，暗金色的血迹顺着沟槽蜿蜒而下，凝成细小的冰晶。林若雪倚在残垣边，银眸倒映着天际最后一缕血霞，冰魄雪莲在她掌心无声绽放，花瓣边缘泛起诡异的黑纹。

“你的血变冷了。”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缕风。

王灵低头看向掌心，龙纹下的血管泛着幽蓝光泽——这是玄冰玉髓与龙血融合的征兆。三日前那场屠杀中，他捏碎慕清寒的剑穗时，一缕黑气钻入经脉，系统自此再未响起提示音。

“沙沙……”

夜风卷着焦土掠过脚边，王灵猛地转身，战戟横扫。罡风撕开十丈外的阴影，一具黑袍尸体轰然倒地，胸口绣着药王谷的九叶莲纹。林若雪指尖轻颤：“是血鸦卫，祖父的直属暗卫。”

话音未落，废墟深处传来地裂之声。地面如波浪翻涌，一根通天石柱破土而出，柱身缠绕的锁链上悬挂着数以千计的青铜棺椁。棺盖同时开启，腐朽的气息中混杂着龙威，王灵额间龙纹骤然灼痛——

【警告！检测到上古龙族能量场！】

沉寂三日的系统突然激活，光幕上数据流疯狂滚动。林若雪踉跄后退，冰魄雪莲不受控制地飞向石柱，在空中碎成光雨。每一粒光点都映出一段记忆残片：龙族战士持戟死战，人族修士结阵镇压，最后一道画面定格在石柱顶端——那里插着一柄断戟，戟刃残留的金色龙血与王灵手中的战戟共鸣震颤。

“拦住他们！”

药王谷长老的厉喝自后方传来，十二道血色锁链封死退路。王灵反手将林若雪推向石柱：“上去！”战戟搅碎锁链的刹那，他看清领头老者腰间的药葫——与林玄机那枚一模一样，只是多了道狰狞的裂痕。

石柱表面的浮雕在触碰龙纹时苏醒。持戟的龙族战士跃出岩壁，化作金光没入王灵眉心。剧痛中，他听见另一个声音在脑海狂笑：“三千年了！这副躯壳归我了！”

系统光幕炸开无数乱码，机械音断断续续：【检测到……第二人格……夺舍程序……启动……】

林若雪的惊呼仿佛隔着水幕：“王灵！”

他看到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地抬起，战戟刺向她心口，龙族战士的虚影在瞳孔中闪烁：“人族都该死！”

冰魄雪莲的黑纹暴涨，林若雪银眸转赤，一掌拍在自己天灵。血雾弥漫间，她的发丝寸寸霜白，指尖迸发的冰锥贯穿王灵右肩——正是龙族虚影操纵的命门。

“醒过来！”她咳着血沫嘶吼，“你说过要带我回家的！”

王灵的意识在混沌中下坠，直到触到一片金色血海。海底沉睡着残缺的龙魂，正是秘境中交易的那位龙族公主。她龙尾轻摆，血海翻涌成漩涡：“压制他的代价，是你的半颗龙心。”

没有犹豫，王灵剖开胸膛。龙魂尖啸着融入伤口，第二人格的咆哮逐渐微弱。再睁眼时，战戟深深插进石柱，药王谷长老的尸首挂在戟尖，血滴落进下方沸腾的青铜棺椁。

林若雪的白发垂落在他肩头，掌心按着他心口新生的龙鳞：“你心跳里……有两个声音。”

石柱顶端突然传来锁链崩断声。断戟冲天而起，与王灵手中的战戟合二为一，戟柄浮现一行龙族密文。系统光幕在此刻恢复正常：

【获得神器「弑神戟」残片（1/3）】

【觉醒度突破临界值，开启血脉天赋「龙瞳」】

王灵抬眼望向追兵，左眸化作竖瞳。视线穿透夜幕，百里外的云层中，一艘刻着魔神图腾的飞舟正缓缓逼近——慕清寒濒死前捏碎的传讯符，终究是唤来了更可怕的存在。

林若雪忽然握住他的手，白发无风自动：“有人在我的神识里下了蛊。”她扯开衣领，心口处浮现药王谷的血契印记，“是祖父。他早知道我会背叛。”

弑神戟发出嗡鸣，王灵擦去她唇边血迹：“那就杀回去。”

云层中的飞舟降下光柱，十二名黑袍修士踏空而立。为首者戴着青铜鬼面，手中骨杖指向石柱：“恭迎圣子归位。”

王灵冷笑，戟尖挑碎光柱。龙瞳映出鬼面下的真容——那张脸，竟与林玄机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