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幽冥魔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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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魔渊的罡风如刀，割裂了王灵的衣袍，却割不破他怀中那具冰冷的身躯。林若雪的银眸紧闭，眉心一点朱砂痣黯淡如将熄的炭火，唯有冰魄雪莲的残瓣在她发间流转微光。王灵的双脚深深陷入漆黑泥沼，每走一步都有无数苍白骨爪攀上脚踝，又被龙纹迸发的金芒灼成灰烬。

“交出钥匙……”

沙哑的低语在深渊中回荡，岩壁渗出粘稠的黑血，汇聚成一张扭曲的人脸。王灵握紧长枪，枪尖挑碎迎面扑来的魔影，溅起的黑血在龙纹上滋滋作响。他低头看向玉佩——双龙交缠的纹路正与镇魂塔虚影共鸣，指引着通往底层的方向。

三日前诛邪大会的场景在脑海中闪回。慕清寒立于高台之上，太虚剑映着十二宗门长老阴冷的目光，魔神虚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龙族余孽现世，若不除之，必成第二个魔神！”台下万千修士齐声应和，声浪震得云海翻腾。王灵记得自己如何被铁链贯穿琵琶骨，又如何看着林若雪在血契反噬下化为冰雕。那一刻，系统的机械音刺破混沌：

【检测到宿主濒死，强制启动时空跃迁！】

再睁眼时，他已坠入这万劫不复之地。

“喀嚓——”

脚下突然踩碎某种坚硬之物。王灵俯身拨开腐土，半截龙角映入眼帘。角尖残留的金色血迹触到龙纹的刹那，记忆如洪流决堤——

三千年前的幽冥魔渊尚未被瘴气侵蚀，碧空如洗，龙族翱翔于云海。直到那日，九名人族大能持镇魂塔降临，以“诛魔”之名屠尽龙族。龙血浸透大地，怨气凝结成永不消散的黑雾。最后一任龙族公主将残魂封入玉佩，嘶吼声响彻九霄：“吾以龙心诅咒，镇魂塔碎之日，便是人族倾覆之时！”

王灵踉跄跪地，喉间涌上腥甜。玉佩剧烈震颤，镇魂塔虚影愈发凝实，塔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他忽然明白，自己不仅是穿越者，更是龙族公主跨越三千年的复仇之火。

“值得吗？”

沙哑的嗓音自黑暗中响起。王灵猛然抬头，只见岩窟深处悬浮着一颗硕大的龙首，金眸如残阳淌血，龙角断裂处缠绕着与禁地龙魂相同的锁链。这竟是龙族公主的残躯！

“为她一人，逆天改命，值得吗？”龙首重复道，吐息间魔渊震颤。

王灵将林若雪轻轻放在龙首前，枪尖抵住自己心口：“若你肯救她，我的命归你。”

龙首发出震天大笑，锁链应声崩碎：“痴儿！我要的岂是你的命？”金眸骤然逼近，龙须拂过王灵额间龙纹，“我要你以镇魂塔为祭，焚尽人族气运！”

虚空裂开一道缝隙，血色契约浮现在王灵眼前。他咬破指尖按向契文，却在最后一刻翻掌刺穿契约——枪尖裹挟龙吟，直刺龙首眉心！

“你当本尊是慕清寒之流？”龙首冷笑，王灵的枪尖在触及鳞片前便化为齑粉。

“我要交易，不是臣服。”王灵抹去嘴角血迹，从怀中掏出玄冰玉髓，“龙族秘术可重塑肉身，你能救她。”

“凭什么？”

“就凭我握着你最想要的东西。”他举起玉佩，镇魂塔虚影中浮现九道锁孔，“没有第九把钥匙，你永远打不开真正的镇魂塔。”

龙首沉默良久，忽然喷出一道金焰。林若雪的躯体在烈焰中悬浮，冰魄雪莲融为湛蓝光晕没入心口。王灵怔怔看着她的睫毛轻颤，耳边响起系统紊乱的提示音：

【检测到未知能量介入！】

【宿主生命体征异常……错误……重组中……】

“记住，这是利息。”龙首的金眸逐渐暗淡，“待你集齐九钥之日，本尊要亲眼见证人族的末日……”

魔渊突然剧烈震动，上方传来慕清寒的厉喝：“叛徒王灵，滚出来受死！”王灵抱起尚未苏醒的林若雪，枪尖划开虚空。跃出裂缝的刹那，诛邪大会的喧嚣扑面而来——十二宗门的旗帜猎猎作响，慕清寒的太虚剑正指着他的咽喉。

“魔渊爬虫，也配站在诛邪台上？”慕清寒剑穗上的黑玉坠子血光暴涨，魔神虚影在他身后凝聚。

王灵却笑了。他轻抚林若雪恢复血色的脸庞，将她轻轻放在台边：“好好看着。”长枪杵地，龙纹自脖颈蔓延至全身，淬体九重的威压轰然爆发。

第一枪刺出时，天玄宗护山大阵应声龟裂。

第二枪横扫，七名筑基长老吐血倒飞。

第三枪直指慕清寒眉心，枪尖与太虚剑相撞的瞬间，时空仿佛静止——

“叮！”

剑穗的黑玉坠子浮现裂痕，第九把钥匙的轮廓清晰可见。王灵在慕清寒惊骇的目光中捏碎坠子，碎片没入玉佩。镇魂塔虚影凝为实质，塔门九锁已开其八。

“该清算了。”王灵的声音响彻云霄。龙抬头撕裂云层，枪芒化作万丈金龙，吞没了慕清寒凄厉的惨叫。

当烟尘散尽时，诛邪台上只剩一杆斜插的血色长枪。十二宗门的旗帜尽数折断，王灵立于废墟之巅，怀中抱着苏醒的林若雪。她的银眸倒映着漫天星斗，指尖轻轻抚过他眉心的龙纹：“这一次，换我陪你逆天。”

系统提示音在此时响起，却不再冰冷——

【主线任务更新：弑神之路。】

【当前进度：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