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木鞘藏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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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不是用来劈的。“

江曳波抚过木鞘上的符纹，那里还残留着洛御风的情丝气息，“要像蜘蛛织网，毒蛇吐信。“

老头突然放声大笑，震得池水沸腾如煮。

他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扔过去：“赏你的。“

江曳波接住尚带体温的包裹，浓烈的肉香钻入鼻腔。

是东市老张头的酱肘子，这老头居然用剑气保温。

“吃完去趟经阁。“

酒剑长老转身离去，锈剑在青石上拖出火星，“三楼丙字架最底层的《养剑诀》，比外门那些破烂强。“

申时的经阁飘着陈年墨香。

江曳波蹲在积灰的角落，指尖拂过《养剑诀》泛黄的封皮。这部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典籍，开篇赫然写着：“剑者，心之刃也。

藏锋于鞘，孕灵于寂。“

剑骨突然剧烈震颤。

他猛地抬头，看见林霜华雪白的裙裾扫过楼梯转角，青玉令牌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私传功法，按律当诛。“

戒律堂首座玄霄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江曳波这才发现，经阁顶层的阴影里竟悬着口青铜古钟，钟壁上密密麻麻刻满受刑者的名字。

“弟子只是......“

“只是什么？“玄霄缓步下楼，每步落下都有莲花状剑气绽放，“偷学禁术？私通魔宗？还是说......“他停在最后一级台阶，“你根本就是魔宗派来的奸细？“

江曳波后背渗出冷汗。

他能感觉到怀中的玉简在发烫，那是洛御风留下的“礼物“。

剑骨在警告他，眼前这个看似仙风道骨的男人，周身萦绕着比魔修更污浊的气息。

“师侄何必吓唬孩子。“

酒剑长老醉醺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养剑诀》是老夫给的，要治罪冲我来。“

玄霄袖中剑气骤敛：“师兄真要护这孽障？“

“护不护的......“老头倚着门框灌酒，“总得等大比见真章。“

戌时的后山起了浓雾。

江曳波将玉简贴上眉心，魔宗秘法《噬剑诀》的内容涌入脑海。

与青冥剑宗中正平和的剑道不同，这篇功法字字狠辣，竟是要将剑骨炼成吞噬万剑的凶器。

“剑骨天成，万刃俯首......“他无意识地念出声，木鞘上的符纹突然开始游动。

残破的青冥剑发出饥渴的嗡鸣，不远处插在试剑石上的铁剑竟自行飞来，被剑光绞成碎片。

“果然在这里。“

树后转出个魁梧身影，王铁山缠着绷带的右手握着柄漆黑重剑，“白天有老酒鬼护着，现在......“江曳波握剑的手很稳。

他能看到王铁山周身浮动的十三处破绽，那些被魔气侵蚀的经脉在剑骨视野中如同黑夜明灯。

“师兄的手还疼吗？“少年忽然笑了，露出森白牙齿，“听说被青冥剑气灼伤的伤口，要用腐骨草汁液才能止痛？“王铁山脸色骤变。

重剑裹挟着腥风劈下时，江曳波只是轻轻侧身。

木鞘点在他肘关节，清脆的骨裂声伴着惨叫响彻山林。

“不可能！“王铁山跪倒在地，“你明明没有灵根......“

“是没有灵根。“

江曳波用剑尖挑起他腰间的储物袋，“但你们这些靠丹药堆起来的废物......“

他掂了掂袋中灵石，“连剑都握不稳。“

浓雾中传来掌声。

洛御风赤着双足踏过枯枝，脚踝银铃叮咚作响：“不愧是剑骨，奴家越来越中意你了呢。“

江曳波反手将重剑钉入地面：“魔宗的夸奖，我可消受不起。“

“别这么冷淡嘛。“

少女指尖情丝缠绕，轻轻勾走他鬓角汗珠，“大比那日，奴家给你准备了好戏......“

她突然旋身疾退。

一道雪亮剑光劈开浓雾，林霜华的冷喝随之而来：“魔女受死！“

江曳波趁乱隐入雾中。

他摩挲着木鞘上的符纹，突然发现那些血色纹路与洛御风的情丝完全吻合。

昨夜禁地的红衣女子，今晨酒剑长老反常的激动，还有玄霄身上诡异的魔气......无数线索在剑骨嗡鸣中串联成网。

当他在溪边洗净血迹时，水中倒影的剑痕已蔓延到脖颈。

残月映在波纹里，恍惚间化作洛御风的赤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