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木鞘藏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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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梆子声刚过，江曳波的后背已抵上剑碑。

洛御风足尖轻点树梢，腰间青铜铃铛荡开一圈圈血色涟漪。

月光照在她缠绕情丝的指尖，映得那抹猩红如同活物般游动。

“七情宗要的是活剑骨。“

少女歪头轻笑，发间银饰叮当作响，“若不想变成药炉里的渣滓，就莫要挣扎。“

江曳波握紧残剑的手在发抖。

剑骨在脊椎里疯狂震颤，方才觉醒的青冥剑气正顺着经脉逆行，每寸血肉都像被千万根钢针攒刺。

他能清晰看见三丈外少女睫毛的颤动，却避不开那根缓缓逼近的情丝。

“叮——“

木鞘突然自腰间跃起，堪堪挡住割向咽喉的血线。

金铁交鸣声中，江曳波瞳孔骤缩——看似普通的木鞘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纹，那些暗红色纹路竟与洛御风的情丝同源。

“咦？“洛御风赤瞳微眯，情丝如毒蛇回卷缠住木鞘，“醉老头的藏锋术？“

剧痛让江曳波眼前发黑。

他索性闭眼循着剑骨感应挥剑，残破的青冥剑竟发出龙吟般的清啸。

剑气扫过之处，百年古柏齐根而断，惊起的夜枭尚未振翅便被余波绞成血雾。

“铮！“

五根情丝应声而断。

洛御风飘然后退三丈，指尖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凝成冰晶。

她忽然吃吃笑起来：“难怪师尊说青冥剑宗尽是伪君子，让个剑骨奇才装了三年的废柴。“

江曳波拄剑喘息，喉间腥甜翻涌。

方才那一剑抽空了全身力气，剑骨却愈发躁动不安。

他能感觉到木鞘在掌心发烫，那些血色符纹正顺着虎口往手臂攀爬。

“话说......“洛御风突然贴近他耳畔，吐息带着曼陀罗的甜香，“你可知晓剑骨真正用法？“

青铜铃铛无风自鸣。

江曳波眼前突然浮现幻象：无数赤身裸体的修士在血池中沉浮，他们的脊椎被生生抽出，锻造成森白骨剑。惨叫声与剑鸣交织成网，勒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住手！“酒葫芦破空而来，砸得铃铛声戛然而止。

酒剑长老醉醺醺的身影挡在两人之间，腰间那柄锈剑竟发出与木鞘共鸣的嗡鸣。

洛御风翩然退至树梢：“老酒鬼，你们青冥剑宗的待客之道......“

“滚回你的血煞谷。“

老头仰头灌酒，浑浊的独眼却精光暴射，“告诉血煞老魔，再敢伸手，老夫不介意让七情宗换个圣女。“

少女赤瞳中闪过血色符文。

她深深看了眼江曳波，忽然抛来枚染血的玉简：“三日后外门大比，奴家等着看剑骨染血呢。“

晨露未晞，洗剑池已响起金铁交鸣声。

江曳波第无数次被木鞘抽翻在地。

酒剑长老的锈剑始终未出鞘，仅凭剑鞘就将他逼得狼狈不堪。

“剑骨不是铁匠锤！“老头一鞘抽在他膝窝，“把那些横冲直撞的剑气给老子收回去！“

青石地面被砸出蛛网状裂痕。

江曳波吐掉嘴里的碎石，突然抓起把沙土扬向空中。

剑骨青光暴涨的瞬间，数百粒砂石如暴雨梨花般激射，却在触及老头衣角前诡异地悬停。

“雕虫小技。“

酒剑长老屈指轻弹，砂石竟倒卷而回，“真正的藏锋术，要藏的是杀心。“

江曳波翻滚着躲过自己发出的“暗器“，后背重重撞上剑碑。

昨夜洛御风触碰过的碑面突然泛起血光，红衣女子的幻影再度浮现。

这一次，他看清女子手中断剑的纹路——与木鞘上的符纹分毫不差。

“看好了！“酒剑长老突然纵身跃起，锈剑连鞘劈向池面。

没有剑气纵横，没有风云变色，池水却自发向两侧分开，露出池底丈许长的剑痕。

江曳波浑身剧震。

那道剑痕在他眼中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万千剑招在脑海翻涌。

剑骨发出欢快的嗡鸣，木鞘不受控制地飞入掌心，与残破的青冥剑合二为一。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握剑的手不再颤抖。

当酒剑长老的第七次劈砍袭来时，木鞘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斜挑，竟将沛然剑气引向池畔古松。

“咔嚓！“

三人合抱的松树缓缓倾倒，断口平滑如镜。

酒剑长老的独眼亮得吓人：“小子，你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