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抉择（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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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当时间的快车驶入千禧年后，在东海市中心的灵云山广场上，一座巨大的倒计时钟在跨年夜的最后几秒里缓缓跳动，每一声滴答都像是历史的回响，又似未来的呼唤。
在跨年庆典结束后，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渐渐在夜色中淡去，只留下零星的行人匆匆而过，空气中还残留着节日的余温。
留着清爽短发的慕晴，发丝随风轻轻舞动，目光穿越过稀疏的树梢，不经意间停下了脚步：“雪熙，你对刚刚来临的21世纪有什么期许啊？”
身穿校服的许雪熙只是轻轻捋了捋被夜风吹乱的发梢：“我只希望意外不会降临在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身上。”
“你呢钟羽翔？”慕晴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又看向了身旁的男孩，“该不会还没想好吧？”
钟羽翔看着远处的灵云山，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思索：“我想把垃圾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然后在山顶建个房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嗯……”慕晴听后，微微蹙起了她那双柳叶般的细眉，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思的神色，“那我以后就开一个治理环境的公司，帮你实现梦想的同时，我的梦想也能实现，还能为家乡做贡献，一举三得呢！”
“两位愚公。”一旁的许雪熙打了个哈欠：“在你们移山计划之前，先想想下明天的测验吧。”
“放心吧。”慕晴不禁哑然失笑，转头对许雪熙道：“我是绝不会让梦想之舟因小风小浪而偏离航向的！”
许雪熙闻言，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三人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坚定。
钟羽翔回到家后，发现父母正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声细语地商量着什么，表情显得格外严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悄悄地走到门边，偷偷观察起来。
母亲龙纭拿起账本，一遍又一遍地算着，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不容丝毫差错的严谨。
“羽良刚刚考上大学，羽翔还要考高中，婷婷又刚刚出生，还有你爸和彩霞姐的医药费，这些地方都需要钱，以后可怎么办？”
父亲钟毅坐在昏黄灯光下的旧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斑驳的树影，声音里满是无奈与不舍：“要不把房子卖了吧……”
“卖房子?你没开玩笑吧？”龙纭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钟灵。
“至少未来几年压力没有这么大，这样也能给咱妈租个像样的铺子，以后羽翔也能把御泥方糕传承下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龙纭揉了揉太阳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轻声说道，“这事你看着安排吧。”
钟毅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缓缓站了起来：“风雨过后总会有彩虹，我单位还有工作，你早早在休息。”
看着钟毅离去的背影，龙纭的泪水悄然滑落，滴在她那双因岁月操劳而略显粗糙的手上，钟羽翔看到后，也从门后走了出来。
“妈妈……”，钟羽翔轻声呼唤，眼眶泛红。他快步走到母亲身边，用纸巾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我退学陪奶奶出摊吧......”
“胡说！”龙纭愤怒地吼道，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怒火，“你这个年纪不读书能做什么！赶紧睡觉去！”
“如果读书是为了以后跟奶奶学手艺，那为什么不能现在跟奶奶学呢？”
龙纭愤怒地扬起手，狠狠地打了钟羽翔一记耳光，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辛苦把你养大供你吃穿，是为了以后让你少吃苦，不是让你去卖早点的！”
钟羽翔站得笔直，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反而闪烁着坚定与理解的光芒：“清圣祖8岁登基14岁亲政，而我已经15岁了。”
迫于生活的压力，龙纭的深思熟虑后，还答应了小儿子的要求，但天无绝人之路，一条只属于的他大门已经悄悄打开......
第二天清晨，阳光初破晓，给繁忙的车站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钟羽翔和往常一样推着餐车，陪着奶奶金韫淑在车站旁卖早点。
热气腾腾的豆腐脑、香脆可口的油条，还有那秘制的方糕，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没过多久，慕晴和许雪熙也来到了早点摊，她们的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幸福的笑容。
金韫淑女一见她们来了，慈祥地笑道：“孩子们，快来快来，奶奶给你们留了最好的位置。”说着，便熟练地为她们端上了两碗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每碗都撒上了翠绿的葱花和鲜红的辣椒油，看上去既诱人又温馨。
慕晴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轻轻舀起一勺，送入口中，那嫩滑的豆腐脑搭配着浓郁的卤汤，瞬间唤醒了他的味蕾。
许雪熙的目光被那秘制的方糕所吸引。她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软糯香甜，仿佛在舌尖上绽放了一朵美丽的花：“奶奶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这松糕的味道简直让人陶醉。”
钟羽翔端来刚煮好的茶叶蛋，坐到了她们对面，热气腾腾中透出一股诱人的茶香。
“我准备退学了，上午的测验，你们要连我的份一起加油才行。”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与不舍。
许雪熙闻言皆是一惊：“为什么啊？你基础那么好，又那么聪明，稍微用点心肯定能考上高中的，干嘛退学啊？”
“就算考上了高中，也不见得能考上好大学，如果侥幸考上了，毕业以后可能还要回家陪奶奶出摊卖松糕。”说着，钟羽翔便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忙碌的金韫淑，“与其这样，不如多陪爷爷奶奶。”
钟羽翔的话像一块石头，轻轻投进了的宁静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你说的好像也对。”许雪熙又拿起了一块松糕，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奶奶的手艺这么好，得有人传承下去才行。”
慕晴看着钟羽翔下定决心的样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理解。
“虽然钟爷爷以前是国民党，但是抗击过日本侵略者，也参加过抗美援朝运动，政府肯定不会不管的，你也用不着退学吧？”
钟羽翔静静地坐在老旧的木凳上，眼里闪烁着复杂而深沉的光芒，声音低沉略带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重量：“爷爷他不好意思拿政府给的补贴，于是就把钱都捐给福利院了，而且婷婷刚刚出生，需要人照顾。”
慕晴轻轻地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与期待：“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到我大哥的烧烤摊帮忙。”
“我考虑考虑，晚上放学给你答复。”钟羽翔拿起桌上的碗筷，动作机械而缺乏温度，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仿佛对方的请求对他而言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