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风起云涌,忠奸难分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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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芳,宋太祖赵匡胤第四,宋太宗赵光义之侄,宋真宗赵恒的堂兄。历任检校太保、贵州防御使、兴元尹、山南西道节度使、同平章事、检校太尉,赵王等。其间仁德待民,民间百姓将他与仁王二人绘成门神,塑像参拜。是非功过自有后世评说。

赵王去世后,赵王府上披麻戴孝,朝中官员,各地富商百姓纷纷前来悼念。府上全靠赵信来回操持,这个精壮的汉子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鬓间已然全白。赵歆瑶自那日后便昏迷不醒,太医诊断后摇头叹息,只说了句心病还需心药医。

而赵歆瑶昏迷之时,任逍遥却不在榻前。

原来第二日,任逍遥便拎着伯琮走出赵王府。伯琮哭闹不止,央求任逍遥让他为父守孝,任逍遥横下心来,夹他就要走出王府。

任逍遥心知伯琮这般下去,纵是去了宫中也是选储无望,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风声一响,赵信出现在他面前。赵信眼眶通红,默然不语,自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于伯琮便转身走向王府。这个侍奉赵王半生的管家还要去送故主最后一程。

伯琮认出书信是赵王笔迹,慌忙扯开,细细读了一遍,抬手擦去眼泪,哽咽道:“大哥哥,你把我放下来,我不哭也不闹了,给爹爹磕个头就随你去宫里”。任逍遥松开他,伯琮朝着赵王灵位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坚定的说道:“爹,您放心,孩儿定不让您失望”。说完,起身朝宫中走去,仿佛一下长大了许多。

任逍遥牵着伯琮进了宫门,王总管早已恭候在内,身边站着一个与伯琮年纪相仿,白白胖胖的孩子。任逍遥松开伯琮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伯琮,我就送你到这了,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伯琮点点头,附到任逍遥耳边悄声说道:“大哥哥,姐姐就拜托你照料了,每年替我给爹爹上香祭扫”。任逍遥点头道:“这是自然,放心去吧”。

王总管朝任逍遥招呼了一声,牵着两个孩子走进宫中。伯琮抬头朝朱红的宫门看了一眼,笑了一下走进了宫中。

任逍遥本欲回赵王府上照顾赵歆瑶,转身时想起赵王临终之言,长叹一声,走进宫中。

但见任逍遥几个起落,来去如风,已赶到御花园之中。忽然身旁一柄单刀横劈过来,任逍遥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掌向旁推去。只听一声脆响,单刀断为两截,半截单刀飞入宫墙之中,没入数尺。那人也是悍勇异常,撇了手中半截单刀,挺掌就朝任逍遥拍去。

忽听哎呦一声,王总管几个碎步赶来,口中喝道:“大胆奴才,你瞎了眼么?敢对逍遥侯动手”!那人慌忙拜到:“小人有眼无珠,不知是侯爷,还望侯爷恕罪”。任逍遥见他身着侍卫服饰,笑着扶起他,说道:“不知者不怪,你身为内廷侍卫,护卫宫中本是指责,若是个人都能随意出入宫中,又要你何用?我看你颇有勇力,改日传你几手功夫,也好护卫皇上”。那人慌忙道:“石彦明多谢侯爷”。

任逍遥说道:“王总管,圣上现在何处?”。王总管回道:“圣上正在观堂内以择储君”。任逍遥装作不经意看了眼伯琮,正要转身而离去,忽然看到御花园中几只彩蝶飞过,胖孩子伸手抓住一只,正在玩耍一会,见王总管招呼竟胖手一紧,将彩蝶捏死,又踩了一脚,碾入泥土中,拍了拍手随王总管而去。

任逍遥心道:“这样一个残忍无道的人,如何做得了皇帝”。似想起什么,嘴角一扬,朝另一处园子而去。

且说王总管带两个孩子来到观堂内,此时赵构与吴皇后双双坐于书案前,赵构正提笔斟酌,抬头见了两个孩子,一个白白胖胖,而伯琮则显得有些单薄,眉头一皱,对吴皇后说道:“储君代表皇室身份,无形怎可”。吴皇后点点头,指了指伯琮对王总管说道:“王总管,给这孩子赏金千两”,赵构仍低头沉思,不再看堂内两个孩子一眼。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王总管暗自叹息一声,喊小太监端来金子,交给伯琮。伯琮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拜道:“谢皇上、娘娘恩赏”。走到小太监面前,看了一眼盘中金银,说道:“我年纪尚小,这盘中之物断然是端不动的,可否劳烦小公公帮我带出去”。小太监看了一眼王总管,王总管人老鬼精,笑道:“这千两黄金也够你一生富足了”。伯琮摇摇头,说道:“伯琮世受皇恩,家境富足,已然够了。可天下不知多少百姓吃不上饭,皇上赏赐我如此之重,定是要我换成粮食,分给苦难百姓,以示皇恩”。彼时任逍遥已闪身来到堂前,听到此番言语,不禁仰天暗叹:“赵王爷,伯琮果然是个仁德之人”。

吴皇后不禁称赞一声:“这孩子年仅十岁就有如此胸襟,真是难得”。赵构听了伯琮这番言语,猛然抬头,看向伯琮。伯琮坦然而立,不与他直视。而那胖孩子倒也不是痴儿,转念想明其中缘由,不禁喜上心头,咧嘴而笑。

任逍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拍了拍笑道:“一会你可要去加把火”。

赵构心生矛盾,金口玉言如何反悔,纵使心间万般无奈也只得硬着头走到黑。正要开口之际,门口走近一只白猫,那猫四肢短而直,脚掌大呈短圆形,尾巴短与身材对称,头大而圆,额鼻扁平。鼻子很短,眼睛又大又圆,周身丝绸一般柔软和有光泽的膨松的毛。

那白猫进的堂内,打量一番,走到胖孩子脚边,噌了噌他腿,喵喵叫着。

那胖孩子此刻正在兴头,怎容它打搅了兴致,小胖腿一抬,飞起一脚将白猫踢飞开来,白猫空中发出几声凄厉的哀叫。

吴皇后凤目圆瞪,拍案而起,手指那胖孩子,盛怒之下竟不知说何言语。

这白猫本是西域奇种,当年穆桂英挂帅出征西夏时所得,献于宫中。此猫甚有灵性,历来与皇后亲近,是以宫中传闻此猫亲近者有皇气。

伯琮上前抱起白猫,悉心安抚,双目含泪,朝胖孩子斥道:“这白猫如此可爱,你为何下此毒手?”。胖孩子冷哼一声,说道:“不过一只猫而已,有甚么了”。

赵构拉着吴皇后坐下,看向伯琮说道:“你叫什么?”。伯琮答道:“回皇上,我叫赵伯琮”。赵构面色一变,良久仰头叹息一声道:“今后你就改名叫赵瑗,由王贵人抚养”。伯琮拜谢,王贵人进来拉着伯琮的手向宫中走去。

可怜的胖孩子此时还不知为何将要到手的皇储到了伯琮这,直到赵构不耐烦挥了挥手,几个侍卫走上前来将滚地撒泼的胖孩子架了出去。

吴皇后抱起白猫,爱怜的抚摸着,口中说道:“这坤宁殿的管事太监当罚,没看好这小心肝,叫它白白遭了此罪”。赵构手中玉笔龙飞凤舞般写了一幅字,口中说道:“皇后说罚那便罚吧”。

这管事太监被打的血肉模糊,躺在榻上哀嚎之时怎也想不通这白猫好端端在坤宁殿,为何会到了观堂。

他怎知是任逍遥潜进这坤宁殿,将那白猫带走。

任逍遥在后花园中见了胖孩子残忍捏死彩蝶后,心中有了主意。想着宫中寻常小宠定不会引皇上皇后注意,猛的想起坤宁殿中的白猫,当下运起轻功,悄无声息的将那白猫带出坤宁殿来了观堂。见赵构犹豫之际放出白猫,胖孩子那一脚不仅踢飞了吴皇后的心尖宠,更是踢飞了到手的皇储之位。

正所谓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力到处常行好事,礼亏处常存好心。

任逍遥了却一桩心事,深深的朝宫内看了一眼,刚要走出皇宫,抬头看了看天色,竟转身又走进宫中。

待他到了赵王府上,天已擦黑,吊丧之人已走了,赵信仍在大厅内望着赵王灵位出神,任逍遥朝他招呼一声,提着一个瓷罐就朝赵歆瑶闺房处走去。

来到赵歆瑶闺房前,任逍遥推门进去,房中一片漆黑,本热闹的赵王府中一片冷清,只有几丝微风吹过院子中的枝桠,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任逍遥叹了一声,将瓷罐放在桌上,取出火石点了灯。房间一亮,只见赵歆瑶已然醒来,正蜷缩在床角,头深埋进膝上的拿给赵王的外袍,灯光下外袍略有些湿润。任逍遥走过去,轻轻的将她搂在怀中,口中轻道:“若是心中难过,就哭几声,别憋在心中”。赵歆瑶抬起头,形容枯槁,颜色憔悴,眼肿腮红,勉强笑了一下,向他开口道:“逍遥,能把灯熄了么?”。声音干哑,惹人心怜。

任逍遥强忍心痛,抬手一挥,灯灭下来,黑暗又笼罩在房内。任逍遥感觉怀中佳人将头靠在他怀里,轻声问道:“伯琮进宫里了?”。任逍遥点头道:“伯琮已选为皇储,日后你说不定贵为公主了”。赵歆瑶摇了摇头叹息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我倒希望我们姐弟只是寻常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家人平平淡淡,倒也快活”。任逍遥想开口劝慰,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世上有多少风光之人,人后黯然心痛。

良久,赵歆瑶说道:“我醒来见你不在,想必你定是为伯琮入宫选皇储之事奔波,就想着府上已乱作一团,就不再添乱了。谁知天一黑,想起小时候向爹爹撒娇,天黑不敢入睡,爹爹就会守在我床边一直到我睡着。而现在我又不敢睡了,爹爹却…”。说着泪如雨下,再也说不出话。任逍遥只紧紧抱着她,待她哭够了,起身拿过桌上瓷罐,用手试了尚有些温热,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勺,又悉心的擦了擦,打开罐子舀了一勺,小心的端到她干裂的唇边,说道:“这是我从御膳房唤人做来的药膳鸡汤,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怎么行,快些趁热喝了罢”。

赵歆瑶喝了两口,只觉浑身一暖,抬头看任逍遥在一旁细细的将鸡肉一点点撕下,放入旁边的小碗之中。

百般呵护方现万般柔情。

月光洒下,赵歆瑶看着这一幕,眼眶竟有些湿润。

任逍遥待她吃完后,收拾好碗筷,扶她躺好,把被子拉上,坐在床边低声道:“安心睡吧,我就在这守着,哪也不去”。赵歆瑶点点头,柔荑轻探,拉住任逍遥的手,口中喃喃道:“如此就不怕你跑了”。任逍遥笑了笑,说道:“我不会走,不管何时何地,我都要与你相守”。却闻赵歆瑶鼻息均匀,竟是安睡过去。

这一夜,赵歆瑶睡的竟如此安稳。

直到第二日快晌午方才醒来,见任逍遥兀自守在床边,双眼血丝遍布,开口道:“醒了?我去给你拿些吃的”。赵歆瑶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说道:“真是个傻子,让你不走就真熬了一夜么”。任逍遥笑道:“你让我走,我也不会走”。此时门外有人敲门,说道:“大小姐,门外有人要找侯爷”。任逍遥起身,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赵歆瑶慌忙扶住,任逍遥朝她笑笑,说道:“起的太急了”。赵歆瑶心中知他一天水米未进,又坐了一晚未睡,心力交瘁之下方会如此,当下满目爱怜之色。

任逍遥扶她躺好,开门嘱咐下人给小姐弄些吃的,才穿过庭院朝大门处走去。

门外那男子一席白衣,面色如霜,手中长剑寒光逼人,不是洛九川又是谁。

洛九川见了任逍遥,尚不等任逍遥开口,冷声说道:“大哥,我奉爷爷之名,来拜祭赵王爷”。任逍遥哑然失笑,说道:“怎叫贤弟在这干等了许久”。回身瞪了下人一眼,下人忙堆笑道:“这位爷也不说是谁,小的若知是侯爷您的贵客,怎敢让他久候”。洛九川说道:“这是赵王府,不是大哥的逍遥侯府,怎好喧宾夺主”。当下朗声说道:“洛家洛九川,特来悼念赵王爷”。声音远远传送出去,只惊得城中鸟雀四下里乱飞,来往行人纷纷侧目。任逍遥心中暗骂这小子榆木疙瘩,如何弄出如此阵仗,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一人说道:“郡主命我迎洛公子进府”。

任逍遥回身看去,正是赵信。赵信朝前抱拳说道:“有劳洛老英雄挂念,洛公子请吧”。洛九川点点头,抬步进了赵王府。任逍遥刚想进府去,忽听身后有一人说道:“赵王爷一生忠心为国,仁爱为民,小生慕名已久,可惜无缘与他老人家得见,特来吊念”。任逍遥惊转回头,却是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百晓生。

百晓生白净的面皮上无一丝嬉笑之色,凝重的朝赵信说道:“劳请赵管家通报一声”。赵信眉头微皱,说道:“要进便进来,老爷生前最烦这些繁文缛节,若知拜祭都需接二连三通禀,非要托梦骂我不可”。说完看也不看百晓生一眼,转身就走。

百晓生搓了搓手,叹道:“这洛九川名门之后,就可通禀,我这名不见经传的书生就无人问津。怪不得老话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任逍遥不耐烦的说道:“哪里来的书生,在这撒混耍泼,来人,打出去”。下人听罢,拿起棍棒作势就要打。百晓生连忙叫道:“洛公子方才说的不错,这不是你逍遥侯府,怎可喧宾夺主,赵王爷一生礼待百姓,怎会不让我这书生进门吊唁”。说完大步走了进去。

任逍遥与百晓生进得大厅,洛九川已恭恭敬敬叩了几首,正在灵牌前上香,赵歆瑶也着了身素缟,头上戴了朵白花,竟也坐在厅前。洛九川起身后,朝赵歆瑶微微拱手,说道:“郡主还请节哀”。赵歆瑶微微躬身,说道:“有劳洛家众位英雄挂念,小女代亡父谢过了,洛少爷舟车劳顿,还请坐上安歇,一同用过早膳”。洛九川摇首说道:“大嫂,不必麻烦,我还有要事,就不多叨扰了”。

这一声大嫂,叫的赵歆瑶面色一红,狠狠的瞪了任逍遥一眼,任逍遥只能苦笑一声,不敢与她相视。

偏偏此时百晓生上完香,朝赵歆瑶深深一礼,低声说道:“逝者如斯,生者长已矣,还请大嫂节哀,莫要伤身伤神”。说完,未及赵歆瑶反应过来,上前拉着任逍遥与洛九川,说道:“大哥,三弟,咱们就别在此叨扰郡主歇息,一同去街上寻些吃食吧”。

任逍遥知他有话要说,当即也不理会他适才言语,朝赵信说道:“信叔,劳你好生照顾歆瑶”。赵信点头应了,任逍遥与百晓生、洛九川一同走出赵王府。

百晓生带头,三人一同到了一处僻静的酒楼,小二见了百晓生,正要招呼。百晓生从怀里掏出一物,小二慌忙引三人来到后院,走进一间房间后,转动了桌上烛台,墙壁咔嚓一声转开,一间密室映入三人眼帘。

百晓生走进去,坐在方桌前,拿起一块糕饼说道:“此处不会为外人打扰,都是自家兄弟,莫要客气”。任逍遥与洛九川相视一眼,走上前在他对首坐好。

百晓生一块糕饼下肚,将手边茶杯端起,喝了一口,轻声说道:“金主月前已暴毙而亡,完颜亶即位,金人看似和睦,实则派系争斗不断,完颜宗磐、完颜宗隽、完颜昌等把持朝政,力主和议,将河南、陕西之地还与我大宋”。任逍遥冷哼一声,说道:“金贼狼子野心,岂会将到手的肉白白拱手让回”。百晓生笑道:“岂会白白相让,怕是要我大宋向他纳贡称臣罢了,靖康之耻犹在,谁知会不会再有一耻?”。

洛九川沉吟片刻,开口道:“我此番来临安,除了奉家中长辈之命吊念赵王爷外,还要寻岳元帅,洛家北方分堂已暗探,兀术暗调会宁府兵马十万,右副帅宗辅所统帅的陕西诸军也在日夜操练,恐有所动,特来告知岳元帅”。任逍遥以手附额,手指轻敲额头,良久脸色一变,拍案惊道:“好一招偷梁换柱,若再不提防则悔之晚矣!”。

少顷,三人分别后,百晓生先持龙骑令教龙骑军待命,洛九川携了任逍遥亲笔书信便出城去寻岳家军,任逍遥则朝宫中行去。

六月十五日,岳飞回到宜兴,岳家军在岳飞离去的时日内对宜兴百姓秋毫未犯,深得民心。其他郡县百姓纷纷踊跃来投,不少江湖豪杰也慕名而来,一时间岳家军兵强马壮,士气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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