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金陵风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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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雨村说完,一众金陵官僚都忙附和着笑起来,连连奉承要林思衡一展诗才。
林如海代为推辞道:
“雨村兄何必如此吹捧,金陵人杰地灵,岂少了文采风流?我徒便有一二虚名,亦实不过是萤火之光,怎敢妄谈青史,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林思衡瞧了这老者一眼,倒没料到这原来便是李纨之父,虽也是从四品的高官,放在金陵官场,也只矮贾雨村一头罢了,只是方才在席间坐着,却并不太应酬言语,瞧着都不怎么起眼。
既见师父已开了口,林思衡自然不好忤逆师意,也忙推拒道:
“多谢李大人厚爱,只是在下年轻识浅,不过只一二堆砌词藻之作,不堪入目,因得大家青眼,方有一二虚名,况且又在李大人这等饱学之士面前,岂不是班门弄斧?”
李守中闻言,不满得摇摇头道:
“伯爷快莫要言什么虚名,这名声二字,人人皆想要,却又不是人人可得,若要叫世人敬佩,除了平日了养性修身,又岂能少了真才实学?哪里是吹捧几句,就能实现?
今日知府大人设宴,这酒水虽好,可若只以这等荤腥之物来佐酒,便觉油腻,也少了七分滋味,还得要有一二佳篇入腹,才算圆满。”
林思衡再三推拒,李守中只一定要他来写,显出几分倔脾气来,林如海笑道:
“守中兄,这莫不是考校我这弟子来了?”
李守中闻言抚须笑道:
“如海贤弟,岂敢言考校二字,我实是做久了这祭酒一职,今日见猎心喜,心痒难耐,还请伯爷务必成全才是啊。”
林李两家俱是贾府姻亲之族,虽往日里并不太熟悉,言语间也并不见外,林如海见李守中有些倔脾气,又见在座官僚俱都来凑热闹,也只得摇头苦笑。
不过这等事他自己年少时也经历的多,如今虽是高官得做,可林如海骨子里也还是文人,况且他平日里嘴上不说,实则对林思衡这个弟子是十分满意的,不然也不会以女嫁他。便也笑道:
“既如此,衡儿且试做一二,正好我也瞧瞧,你这些年入了武职,课业可曾丢下了?”
林思衡面色一苦,又想起曾经初至河南之时,师父写信来说他不务正业,扬言要打断他的腿,也不知是不是黛玉说的好话起了作用,这话如今自然不再提了,只是林如海发了话,林思衡也只得苦笑道:
“既是老师有令,弟子怎敢不从,只是若果真做的不好,师父若要罚我,也且等散了席才好。”
众人一时皆笑,言靖远伯风趣,待席间安静下来,林思衡略作思量,转动手中酒杯,略饮了杯酒,贾琏倒有几分眼力劲儿,方才又给他斟了一杯,便听林思衡已开口念道:
“钟阜龙蟠帝陵州,湖光山色烟雨楼。
朱雀桥边新燕语,乌衣巷口暮云流。
孝陵松柏参天柱,贡院文章映蟾光。
莫问六朝兴废事,秦淮依旧月如钩。”
雨村听罢,便即抚掌大笑道:
“好诗,素知伯爷才高过人,果真竟至于此!杯酒而成,一诗言尽我金陵风物,真谪仙人也!
早年林五步之名已遍传江南,如今杯酒成诗,伯爷文采风流,更甚往昔,只怕昔日洛阳纸贵之盛景,如今又将重现矣。”
李守中默念两遍,也抚须叹道:
“竟不知这世间真有天人乎?如海贤弟,今日见靖远伯之才,才真叫我生出虚度岁月之情呐。
这金陵繁盛,既有知府大人治理之功,来日也有如伯爷这等俊才留名青史,却不知百年以后,谁还记得我李守中呢?”
林如海自然没有这种感觉,反倒觉得大涨颜面,面色都红润起来,眼见李守中有些颓唐,忙举杯劝饮道:
“守中兄此言谬矣,金陵灵秀,岂在宫阙之巍峨,江左风流,原存锦绣之文章。
守中兄既为金陵祭酒一职,正有教养江南士人之责。
历代之功,自至圣先师而起,岂有更胜者?守中兄还当振作才是!”
李守中一想也是,林如海自己那就是现成的例子,高中探花,却因太上不喜,冷板凳一坐数年,为一巡盐御史,又在扬州蹉跎十年岁月,这其间也不知多少心酸苦闷,可如今不也是熬出头了?
这样一想,心情倒也好了不少,不再提那些苦闷烦心之事,又与林如海谈笑起来。
待宴席散去,众人出了酒楼,各自散去,林思衡正要领着师父一道回去,又见李守中追出来行礼道:
“自与如海贤弟京师一别,就不曾得见,今日又得与伯爷一面,实为幸甚,若是贤弟和伯爷近日有空,倒也不妨来我家中稍坐,必当扫榻相迎。”
师徒都连忙还礼,只说若得了空,一定前去叨扰,李守中方才满意得走了。
略走了几步,却见薛蝌竟还在路边一直等着,林思衡见此忙道:
“天色已晚,贤弟自去歇息便是,只叫下人领我们前去也可,何必如此。”
“只恐下人不能尽心,我家那别院也离这不远,并不费什么事,况且林大人和伯爷,俱是世间高才,蝌一介商贾鄙陋之子,若能得林大人和伯爷一二点拨,便也觉荣幸至极。”
薛蝌方才也在席间,只是他的身份,自然坐不到主桌上去,也只得隔得远远的望着林思衡的威风,而林思衡方才在码头,已是帮薛蝌抬了脸面,也得适可而止,不好抛下一众高官去与薛蝌招呼。
薛蝌身份不能与贾琏相比,若果真这般叫他出风头,也未必是好事了。眼见薛蝌执意要亲自领着他们过去,林思衡也正好也有话与他说,便也笑着点点头,抬头一看,却又不见了贾琏,便问了一句:
“贾琏这些日子,住在金陵何处?”
薛蝌办事细致,倒还真就知道,笑答道:
“这却难说,或是在秦淮院儿里,或是在清风高楼,又或是回了贾家祖宅,实叫人拿不准。”
林如海微微皱起眉头,因听林思衡说起,这贾琏已是贾府里年轻一辈最拿的出手的人物,竟也是这般德行,不免心生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