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衍剑（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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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湖中心漩涡突然静止，水面凝结成琉璃镜面。太古龙髓从湖底升腾而起，化作三丈高的琥珀晶柱，内里流转着星河般的光脉。五大门派首席弟子凌空而立，脚下各自展开本命法阵。
阴阳派红绫褪去半边纱衣，露出绘满符咒的玉背，肩头阴阳鱼玉佩腾空暴涨，化作黑白双蛟盘绕晶柱；太上派白无尘的拂尘寸寸断裂，三千银丝结成周天星斗大阵；武宗教金无涯咬破舌尖，将精血抹在破军枪的逆鳞上，枪身金龙睁开猩红竖瞳；沉剑派墨无锋的重剑插入湖底，剑柄迸发黑雾凝成饕餮巨首；南门萧清羽的玉笛吹奏《碧海潮生曲》，音波化作青鸾虚影。
“轰——“
晶柱突然裂开蛛网纹，云少踏着九幽鬼云从天而降。他周身缠绕的腐尸气凝成百具骷髅，裂天戟尖挑着离羽赠予的蛇蛊灯笼：“这份仙缘，该换主了！“
金无涯的破军枪率先刺中晶柱，枪尖金龙却突然反噬。龙爪撕开他的金甲，武宗教镇派至宝“龙魂铠“竟如纸屑般破碎。红绫的阴阳双蛟被腐尸气侵蚀，白蛟化作白骨，黑蛟胀成肉瘤爆开，毒液腐蚀了半边湖面。
“不对劲！“白无尘的星斗阵突然倒转，北斗七星化作七颗骷髅头。太上派十二名弟子被星芒贯穿眉心，本命精血汇成溪流注入蛇蛊灯笼。墨无锋的重剑被饕餮虚影反噬，剑身浮现沐雪被黑气缠绕的倒影：“师兄...为何不救我...“
萧清羽的青鸾虚影撞上晶柱的刹那，慕楠的虚空镜突然映出真相——五大镇派法宝内部早已被离羽种下九幽蛊，此刻正将各派气运转化为魔气。云少裂天戟横扫，五大门派齐齐喷血坠湖。
湖面炸开八道水柱，秦川的焚天尺点燃离火柱，南宫玥的落星弓钉住巽位，玉无瑕的青帝环缠绕坤宫。沐雪踏冰而来，冰魄剑上的修罗纹褪成霜花：“结八曜伏魔阵！“
苏挽晴的幻月绫裹住晶柱顶端，叶青眉的千机杖点破腐尸核心，白子夜的太虚笔凌空书写镇魔咒，燕惊尘的惊雷铛引动九天神雷。八件法宝的光华交织成网，将晶柱笼罩其中。
“慕楠！“萧清羽将染血的玉笛抛向空中，笛身浮现青鸾图腾，“以血为引！“
慕楠徒手插入晶柱裂缝，掌心金血与琥珀龙髓交融。虚空镜爆发的银光中，他看见三岁那年父亲在星夜传授《天衍诀》残篇，看见母亲临终前将青鸾血滴入自己眉心。
“原来如此...“龙髓凝成的天衍剑自动出鞘，剑柄北斗纹路与八曜阵共鸣。慕楠挥剑划圆，五大首徒被吞噬的修为化作流光回归本体。云少的裂天戟寸寸崩裂，戟身血龙哀嚎着化为灰烬。
“我不甘心！“云少嘶吼着扑来，却被天衍剑穿透丹田。剑尖挑出的血色咒印里，浮现离羽在暗处狞笑的面容：“棋子废了...“
天衍剑化作流光没入慕楠眉心，额间道纹绽放七彩霞光。龙湖上空祥云汇聚，降下三千金色莲雨。慕楠凌空虚踏，足底生出的青莲竟与萧清羽襦裙上的绣纹一模一样。
“这就是...仙缘？“他指尖轻触莲瓣，脑海中浮现完整的《天衍三十六式》。
五大首徒在莲雨中调息，惊觉停滞百年的瓶颈竟有松动迹象。
湖面彻底平静时，天衍剑诀第一式“青鸾引“的剑意已刻入慕楠神魂。八大弟子的法宝自动归位，秦川的焚天尺上朱雀纹转为金色，南宫玥的星石弓弦凝出月华...
最后一缕金莲雨坠入湖心时，龙湖漩涡开始逆向旋转。被天衍剑气撕裂的虚空裂缝缓缓闭合，破碎的琥珀晶柱化作荧光粉尘，在暮色中织成横跨湖面的七彩虹桥。慕楠站在虹桥尽头，看着五大门派的飞舟在霞光中升起风帆。
“每次龙湖关闭时，都会有千年虹。“萧清羽的月白披帛被湖风吹得猎猎作响，“传说虹桥尽头通往...“她忽然止住话头，白玉笛尾端的青鸾坠子碰在慕楠的天衍剑鞘上，发出清越的脆响。
武宗教的金无涯最先踏浪而来，他新换的龙魂铠还带着熔铸时的余温：“慕小友若愿入我宗，藏经阁七层任你翻阅。“破军枪在沙地划出深痕，“包括初代掌教的手书《霸体诀》。“
阴阳派红绫赤足点在虹桥边缘，足铃轻响间幻化出曼妙身姿：“小郎君可知我派双修秘法？“她指尖拂过天衍剑纹，“若得青鸾圣血调和...“话未说完便被南宫玥的星箭钉住裙摆。
沉剑派墨无锋的重剑插入两人之间：“沉剑池底埋着上古剑碑。“他黑袍上的饕餮纹路微微发亮，“每月朔日，可为你单独启封。“
太上派白无尘的星图在云端展开：“太上长老之位虚席以待。“他刻意露出腕间与慕楠相似的道纹，“你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最后是南门十二仙姬抬着玉辇而来，萧清羽却转身走向虹桥另一端。她发间玉簪突然断裂，蓝玉芍药落入慕楠掌心：“南门...就不留你了。“
芳华谷七十二峰同时亮起青莲灯，主峰祭坛上悬浮着天衍剑的虚影。沐天鹰的白须被焰火映成金色：“自龙湖列位十大仙境，这是我谷首夺魁首！“
秦川的焚天尺烤着三足金蟾，苏挽晴的幻月绫缠满祝寿花。玉无瑕的青帝环催生出的灵果酒香飘十里，连后山闭死关的三位长老都破例出关。慕楠被众人抛向空中时，看见沐雪独自站在祖师殿檐角，冰魄剑正对着云少所在的思过崖。
“逆徒云少，勾结离仙，残害同门...“执法长老的声音震落松枝积雪。思过崖锁链寸断，云少丹田处溃烂的血洞爬出蛊虫，“我没有...是慕楠陷害...“他忽然暴起扑向观礼台，却被沐雪的冰魄剑冻成冰雕。
沐天鹰的袖中飞出离羽的蛇蛊灯笼：“证据确凿，废除修为，逐出师门！”灯笼映出云少与离羽密谈的画面，其中竟有他偷击慕楠的片段。
云少被长尊随手一挥，出现在了离谷口百里远的小树林中，这是他当初一步一步拜山门的那条路……
离羽突然出现在了云少背后，轻笑道：“好了，不必悲伤来时路，人得往前走。”这一出现，吓得直接让云少本就虚弱的身体再度倒了下去。
云少坐起身来，死死的盯着离羽，眼神充满了恨意与不甘……
天枢星亮起的时辰，沐雪跪在父亲洞府前：“女儿愿随天衍剑主修行。“她身后的丫鬟香儿捧着《太乙长生诀》残卷，书页间夹着枯萎的蓝玉芍药。
沐天鹰的叹息惊起夜枭：“带上青鸾镜。“他抛出的铜镜背面刻着慕楠母亲的画像，“见到太上派掌教时...“话音被晨钟打断，七十二峰的青莲灯次第熄灭。
谷口晨雾未散，慕楠的天衍剑已划开空间裂缝。香儿挎着塞满灵果的包袱，沐雪的冰魄剑鞘上系着新编的同心结。萧清羽的玉笛声忽然破空而来，笛音凝成青鸾虚影引路。
“此去太上派...“慕楠回头望见祖师殿飞檐上的冰晶，那是沐雪连夜凝成的送别符。第一缕阳光穿透雾霭时，空间裂缝吞没三人身影，唯有天衍剑意残留的星辉，在龙湖方向凝成永不消散的虹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