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北风南侵（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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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城内的醉月楼在清晨的薄雾中显得格外宁静，楼外的河道流水潺潺，柳树随风摇曳，带来几分江南水乡的柔美。然而，楼内三人的气氛却远不如外表平静。玉玲珑、周寒、唐无影围坐在一间雅室的长桌旁，桌上摊开一幅粗略的江南地图，墨迹新干，显然是刚绘制的。风雷帮覆灭的消息已在苏州传开，街头巷尾的茶肆酒肆议论纷纷，血刃会的余孽销声匿迹，江南江湖似乎迎来了短暂的喘息。

玉玲珑一身青衣，手握周引留下的量天尺，目光凝视地图上标注“苏州”的一点，低声道：“风雷帮已破，雷震天死了，唐门余孽的根基算是断了。可柳青临死前提及的风雷帮援兵，‘铁血盟’若真南下，九鼎怕是他们的目标。”她顿了顿，指尖轻敲尺身，“周引的债清了，他的遗愿却未尽。江湖若再乱，我得守住。”

周寒靠在椅背上，灰袍袖口卷起，露出一截结痂的伤疤。他折扇轻敲掌心，低声道：“铁血盟，北方霸主，盟主铁无双是个狠角色，擅使长枪，麾下百人皆是精锐。唐门覆灭，风雷帮一灭，他若趁虚南下，墨家总坛首当其冲。玉姑娘，你真要管这趟浑水？”

玉玲珑冷哼：“不管？周引用命护我，我若坐视江湖再乱，他的血岂不白流？铁无双若来，我便迎上去，杀了他，定江南。”

唐无影扇子轻摇，白衫在晨光中泛着微光，他笑眯眯道：“有趣。铁血盟若南侵，江南便是战场。玉姑娘这盘棋越下越大，我倒想瞧瞧，铁无双有多硬的骨头。不过，风雷帮刚灭，江南群雄未定，咱们若贸然北上，怕是后院起火。”

玉玲珑目光一沉，转头看向他：“后院起火？你是说江南还有隐患？”

唐无影点头，扇子一合：“风雷帮虽破，其旧部散于苏州周边，柳青死前召集的血刃会残部未必全灭。苏州城外北山的‘青龙寨’，寨主龙啸天，原本是风雷帮的副手，柳青死后，他带人占山为王，收拢了不少残部。若不除此患，铁血盟一来，咱们腹背受敌。”

周寒皱眉：“青龙寨？我听过，龙啸天使一口九环刀，武功不弱，麾下约五十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咱们刚打完风雷帮，伤未全愈，硬攻怕是吃力。”

玉玲珑沉吟片刻，低声道：“硬攻未必，智取可行。青龙寨若不除，铁血盟南下，咱们首尾难顾。我带人佯攻寨前，周寒断其后路，唐无影潜入寨内，杀龙啸天，乱其军心。”

周寒点头：“好计策。我去探路，找青龙寨的弱点。”

唐无影笑眯眯道：“有趣。我去城内打探，看能否收买寨内之人，里应外合。”

玉玲珑低声道：“一日后，醉月楼汇合。若青龙寨有变，烟花为号。”她起身，将量天尺收入腰间，心中却不由浮现周引的身影。那人若在，会如何应对这盘棋局？她低声道：“周引，你的江湖，我得守住。”

翌日夜，苏州城外北山的青龙寨灯火隐现，山道崎岖，两侧林木茂密，寨门前设木栅与哨塔，隐隐透着杀机。玉玲珑率二十名墨家援兵埋伏山道下，黑衣裹身，量天尺与短匕寒光闪烁。周寒带十人绕至后山，唐无影则孤身潜入寨内，三方蓄势待发。

玉玲珑低声道：“布阵，五人持弩埋伏林中，十五人随我佯攻。龙啸天若出，我要他命。”她挥手，墨家弟子依令行事，弩手隐于暗处，箭矢上弦。

山道尽头，青龙寨寨门大开，数十名刀客列阵，龙啸天居中，身材魁梧，九环刀在手，刀环叮当作响。他冷声道：“风雷帮没了，柳青死了，苏州是我的地盘。谁敢来犯，杀无赦！”

玉玲珑踏前一步，量天尺一挥，冷喝：“龙啸天，唐门的狗腿子也配谈地盘？受死！”她身法如风，尺砸向他面门，墨家弟子剑阵杀出，弩箭齐射，寨前血光四溅。

龙啸天九环刀横扫，挡住量天尺，低吼：“玉玲珑？你杀柳青，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刀法凌厉，九环刀带起劲风，逼得玉玲珑连退三步。她短匕出鞘，尺匕齐出，与他缠斗。

后山，周寒带队潜至寨后粮仓，见五名守卫巡逻。他飞刀连发，三人应声倒地，墨家弟子暗器齐射，余下守卫毙命。周寒低喝：“烧粮仓！”火油泼下，火光冲天，寨内大乱。

寨内，唐无影白衫如鬼，软剑刺入一名刀客后心，悄然逼近龙啸天帐篷。他潜入帐内，见一封密信，墨迹未干，上书：“铁血盟南下，三日后至苏州，速召残部，夺九鼎。”他低声道：“铁无双，果然来了。”

寨前激战正酣，龙啸天刀法虽强，却因粮仓起火分神。玉玲珑趁势一尺砸中他肩头，短匕刺向他心口。龙啸天退后半步，低吼：“杀！”刀客围杀而来，却被墨家弟子剑阵挡下。

唐无影从寨内杀出，软剑刺中龙啸天腿部，周寒飞刀射中他手臂。龙啸天踉跄倒地，玉玲珑一尺砸中他胸膛，他吐血，低吼：“铁血盟……会为我……”话未说完，她一匕结果了他。

青龙寨残部见势不妙，四散而逃。三人清点战果，玉玲珑低声道：“龙啸天死了，铁血盟三日后到，咱们得回苏州，筹谋应对。”

翌日清晨，三人回到醉月楼，雅室内气氛凝重。玉玲珑将唐无影搜来的密信摊在桌上，低声道：“铁血盟南下，三日后到苏州，目标是九鼎。龙啸天已死，血刃会无首，铁无双若来，江南必乱。”

周寒皱眉：“铁无双带百人精锐，武功高强，枪法如龙，咱们三人加墨家援兵，硬拼怕是吃亏。得智取，设伏杀之。”

唐无影扇子轻摇：“有趣。铁血盟若走苏州北路，水网密布，咱们可再用火攻，烧其船队。苏州城内还有江湖散人，若能召集，内外夹击，或可破敌。”

玉玲珑沉吟片刻，低声道：“火攻可行，但铁无双非雷震天，枪法难敌，须有人正面牵制。我带墨家援兵佯攻北路，周寒断其后路，唐无影召集城内散人，乱其军心。”

周寒点头：“好。我去北路探路，备火油。”

唐无影笑眯眯道：“有趣。我去城内茶肆，找几个老朋友助拳。”

玉玲珑低声道：“我写信给墨离，报铁血盟南下之讯，请援兵。三日后，北路汇合。”她提笔写下密信，交予伙计送往青州，心中却不由浮现周引的身影。那人若在，会如何应对铁无双？她低声道：“周引，你的江湖，我得守住。”

三日后，苏州北路水网密布，河道纵横，芦苇丛生。玉玲珑率三十名墨家援兵埋伏河岸，船只藏于芦苇中，泼满火油。周寒带十五人守后路，唐无影召来十名江湖散人潜入敌后，三方蓄势待发。

子时，铁血盟船队缓缓驶来，六十余艘小船载着百人，铁无双居中，身材高大，长枪在手，枪尖寒光闪烁。他低声道：“唐门覆灭，风雷帮已破，九鼎在墨家手中。咱们此行，先取苏州，再袭青州，夺九鼎，霸江湖！”

玉玲珑冷笑，低喝：“放火！”墨家弟子点燃芦苇，火势借风而起，烧向船队。铁血盟猝不及防，船只着火，乱作一团。玉玲珑量天尺一挥，带队杀出，尺匕齐出，连杀数人。

周寒从后路杀出，飞刀如雨，断敌退路。唐无影带散人潜至铁无双船侧，软剑刺入一名枪手后心，悄然逼近。铁无双怒吼，长枪挥舞，枪风如龙，刺向玉玲珑。她量天尺挡下，短匕刺向他心口，铁无双退后半步，低吼：“玉玲珑，你敢坏我大计！”

“大计？”玉玲珑冷笑，“唐门的余孽，也配谈大计？”她尺匕连攻，逼得他连连后退。唐无影软剑偷袭，刺中铁无双腿部，周寒飞刀射中他肩头，铁无双踉跄退后。

铁无双枪法虽强，却因船队起火分神。玉玲珑一尺砸中他胸膛，他吐血，低吼：“铁血盟……不灭……”她一匕刺入他心口，铁无双倒地身亡。

铁血盟残部见势不妙，四散而逃。河岸火光映天，三人喘息站定。玉玲珑低声道：“铁无双死了，铁血盟该散了吧。”

周寒点头：“柳青、雷震天、铁无双皆死，周引的债，总算清了。”

唐无影轻笑：“清了？江湖这盘棋，才刚入中局。”

战后，三人返回醉月楼，清点战果。铁血盟覆灭，江南局势再定，玉玲珑却无半分轻松。她取出周引的遗信与木匣，低声道：“周引护我一场，他的遗愿是江湖太平。唐门已灭，铁血盟已破，可江湖新势力层出不穷，我得守住他的心血。”

周寒低声道：“铁血盟虽灭，北方江湖未定。铁无双死后，他的旧部或会复仇。咱们若不北上，九鼎迟早有难。”

唐无影扇子一合：“有趣。北方‘铁血盟’覆灭，‘青云门’或会崛起，门主云无痕，擅使长剑，野心不小。若他南下，江南便是战场。玉姑娘，你的棋局，可有更大谋划？”

玉玲珑目光一沉，低声道：“周引的遗愿，我接了。江湖若乱，我便杀出一片太平。青云门若来，我便北上，杀云无痕，定南北。”

周寒点头：“好，我随你。玉姑娘，你的路，便是我的路。”

玉玲珑转头，见他眼中真挚，心头微动：“周寒，多谢。但这江湖，我得自己闯。”

唐无影轻笑：“有趣。青云门若南下，我便再陪一程，瞧瞧这盘棋如何下。”

玉玲珑握紧量天尺，低声道：“周引，你的债清了，你的愿，我守了。江湖棋局，我来定。”她起身，目光远眺，北风渐起，江南未平，江湖新章，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