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江湖棋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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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西山的风隐庄在一场血战后彻底归于寂静，庄内的灯火被浓烟吞没，残垣断壁在夜风中瑟瑟作响。唐天风的尸体横陈密室门口，双刀散落一旁，血迹染红青石地面。玉玲珑站在庄外，手握周引留下的木匣，目光凝视匣内的断剑与红豆串，那柄断剑正是潮声阁顶她与周引共铸的“秋痕”，红豆则是她十六岁生辰时亲手串成赠他的信物。她指尖轻抚红豆，低声道：“周引，你这傻子，留这些又有何用？”

周寒站在她身侧，灰袍被血迹浸染，左臂伤口虽已结痂，仍隐隐作痛。他折扇收于袖中，低声道：“玉姑娘，周引既留此物，便是想你记住他。他护你一场，总算没白费。”

玉玲珑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他：“记住他？我倒是想忘了他。这江湖血海，他推我进来，如今却让我收拾烂摊子。”她语气虽冷，眼眶却微微泛红，周引的遗信与遗物如一柄无形的刀，剖开了她心中的伤口。

唐无影缓步走来，白衫上沾着几点血迹，扇子轻摇，笑眯眯道：“玉姑娘，周引虽走了，他的戏却没散。唐门覆灭，血刃会已除，江湖却不会就此太平。你这把‘量天尺’，怕是还要再杀几人。”

玉玲珑将木匣收入怀中，冷声道：“唐无影，你若只想看戏，便滚远些。唐天风死了，柳青逃了，江南还有余孽未清。我得把周引的债讨干净。”

周寒点头：“柳青受伤，跑不远。血刃会虽散，其根基仍在，咱们得追下去，断其后路。”

唐无影扇子一合：“有趣。柳青若逃，必回青石街召集残部。不如趁夜杀回，杀他个措手不及。”

玉玲珑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二人：“好。青石街若有柳青，便杀之。若有更大鱼，便钓出来。”她转身朝山下走去，周寒与唐无影紧随其后，三道身影消失在西山夜色中。

深夜，苏州城北的青石街笼罩在一片死寂中，街巷狭窄，两侧店铺紧闭，唯有几盏残灯在风中摇曳。玉玲珑、周寒、唐无影潜至街口，远远望见一处破旧酒肆，灯火昏暗，隐约传来低语。三人埋伏街角，玉玲珑低声道：“酒肆有人，气息不弱，怕是柳青的窝。”

周寒眯眼观察，低声道：“门口两个哨探，里面至少十人。我去清哨，你二人潜入，如何？”

玉玲珑点头：“好。速战速决，别让柳青跑了。”她身形一闪，潜至酒肆侧墙，唐无影紧随其后。周寒折扇一抖，两枚飞刀无声飞出，刺中哨探咽喉，二人应声倒地。

玉玲珑翻墙而入，落在酒肆后院，见十余名血刃会刀客围坐桌旁，柳青居中，肩头伤口敷着草药，脸色苍白。他铁手敲着桌面，低声道：“唐天风死了，九鼎却在墨家手中。咱们得召回唐门旧部，夺回九鼎，重振血刃会。”

一名刀客头目低声道：“柳爷，玉玲珑那丫头不好惹，她若追来，咱们如何应对？”

柳青冷笑：“她若敢来，便让她有来无回。我已传信‘风雷帮’，他们明日便到苏州，助我一臂之力。”

“风雷帮？”玉玲珑心头一紧，低声道：“新势力？”她不再迟疑，量天尺砸向柳青后颈。柳青反应极快，铁手一挥，挡住量天尺，冷喝：“谁？”他起身迎战，刀客围杀而来。

唐无影软剑如蛇，绕至侧翼，连刺三名刀客。周寒翻墙而入，飞刀连发，配合玉玲珑的尺匕，酒肆内血光四溅。柳青刀法诡谲，铁手如爪，抓向玉玲珑心口。她侧身避开，短匕刺向他腰侧，柳青退后半步，低吼：“玉玲珑，你杀不尽唐门！”

“杀不尽也得杀！”玉玲珑冷喝，尺匕齐出，逼得他连连后退。周寒飞刀扰敌，一刀射中柳青腿部，柳青踉跄倒地。玉玲珑一尺砸中他胸膛，柳青吐血，低吼：“风雷帮……不会放过……”话未说完，她一匕结果了他。

酒肆恢复寂静，三人喘息站定。玉玲珑低声道：“风雷帮，柳青的援兵。唐门余孽竟还有靠山。”

周寒皱眉：“风雷帮，江南新崛起的帮派，帮主雷震天，擅使双锤，据说与唐门旧部有旧。我听墨离提过，此人野心不小，怕是冲着九鼎来的。”

唐无影扇子轻摇：“有趣。唐门覆灭，风雷帮却想捡便宜。咱们若不灭了它，墨家总坛迟早有难。”

玉玲珑点头：“风雷帮若来苏州，便是咱们的机会。柳青已死，血刃会无首，咱们回醉月楼，筹谋下一步。”

翌日清晨，三人回到醉月楼，客栈内人声渐起，茶肆的谈资多是青石街的血战。玉玲珑取出周引的遗信与木匣，摆在桌上，低声道：“周引说‘勿忘初心’，我原以为是安慰，如今看来，他或知江湖未平，留我清扫余孽。风雷帮若与唐门勾结，便是他的债。”

周寒靠在椅背上，折扇敲着掌心：“风雷帮若来，必走苏州北路，那条路水网密布，易守难攻。咱们得设伏，杀雷震天，断其根基。”

唐无影眯眼：“设伏可行，但风雷帮若有唐门旧部，人数怕不下百人。咱们三人加墨家援兵，硬拼未必占优。不如智取，诱敌深入，再一举破之。”

玉玲珑沉吟片刻，低声道：“智取？苏州北路水网多，咱们可用火攻，烧其船只，乱其阵脚。我带人佯攻正面，周寒断其后路，唐无影潜入敌后，杀雷震天。”

周寒点头：“好计策。我去北路探路，找火油与船只。”

唐无影笑眯眯道：“有趣。我去青石街搜柳青遗物，或有风雷帮的线索。”

玉玲珑低声道：“我写信给墨离，请援兵。一日后，北路汇合。”她提笔写下密信，交予客栈伙计送往青州，心中却不由浮现周引的身影。那人若在，会如何布局？她低声道：“周引，你的棋局，我接下了。”

翌日夜，苏州北路水网密布，河道纵横，芦苇丛生。玉玲珑率二十名墨家援兵埋伏河岸，船只藏于芦苇中，泼满火油。周寒带十人守后路，唐无影潜入敌后，三方蓄势待发。

子时，风雷帮船队缓缓驶来，五十余艘小船载着百人，雷震天居中，双锤在手，气势如虹。他低声道：“血刃会已除，九鼎在墨家手中。咱们此行，先取苏州，再袭青州，夺九鼎，重振唐门！”

玉玲珑冷笑，低喝：“放火！”墨家弟子点燃芦苇，火势借风而起，烧向船队。风雷帮猝不及防，船只着火，乱作一团。玉玲珑量天尺一挥，带队杀出，尺匕齐出，连杀数人。

周寒从后路杀出，飞刀如雨，断敌退路。唐无影潜至雷震天船侧，软剑刺入一名刀客后心，悄然逼近。雷震天怒吼，双锤挥舞，砸向玉玲珑。她量天尺挡下，短匕刺向他心口，雷震天退后半步，低吼：“玉玲珑，你敢坏我大事！”

“大事？”玉玲珑冷笑，“唐门的余孽，也配谈大事？”她尺匕连攻，逼得他连连后退。唐无影软剑偷袭，刺中雷震天腿部，周寒飞刀射中他肩头，雷震天踉跄倒地。

玉玲珑一尺砸中他胸膛，雷震天吐血，低吼：“唐门……不灭……”她一匕结果了他，风雷帮残部见势不妙，四散而逃。

河岸火光映天，三人喘息站定。玉玲珑低声道：“风雷帮已破，唐门余孽该绝了吧。”

周寒点头：“雷震天死了，柳青的援兵断了，周引的债，总算清了。”

唐无影轻笑：“清了？江湖这盘棋，才刚开始。”

战后，三人返回醉月楼，清点战果。风雷帮覆灭，江南局势初定，玉玲珑却无半分轻松。她取出周引的遗信与木匣，低声道：“周引护我一场，他的遗愿，我得守住。唐门虽灭，江湖未平，九鼎在墨家手中，迟早引来新敌。”

周寒靠在椅背上，低声道：“九鼎是墨家根基，也是江湖祸根。咱们若不护住，墨离怕是守不住。”

唐无影扇子一合：“有趣。唐门覆灭，风雷帮已破，江湖却有新势力蠢蠢欲动。我听闻，北方‘铁血盟’近来动作频频，盟主铁无双，擅使长枪，野心不小。若他南下，九鼎必是他目标。”

玉玲珑目光一沉：“铁血盟？周寒，你可知详情？”

周寒点头：“铁无双，北方豪杰，麾下百人，皆是精锐。唐门覆灭，他或想趁虚而入，取九鼎，霸江湖。”

玉玲珑沉默片刻，低声道：“周引的江湖，我守住了，却不能让它再乱。铁血盟若来，我便迎上去，杀铁无双，定江湖。”

周寒低声道：“好，我随你。玉姑娘，你的路，便是我的路。”

玉玲珑转头，见他眼中真挚，心头微动：“周寒，多谢。但这棋局，我得自己下。”

唐无影轻笑：“有趣。铁血盟若南下，江南便是战场。我便再陪一程，瞧瞧这盘棋如何收官。”

玉玲珑握紧量天尺，低声道：“周引，你的债清了，你的愿，我接了。江湖棋局，我来布。”她起身，目光远眺，江南风起，江湖新局，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