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覃斯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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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源侵蚀，也叫向源侵蚀，是指地表径流使侵蚀沟向水流相反方向延伸，并逐步趋近分水岭的过程。侵蚀基准面的变化必然引起河流的再塑造。

目下，假设一个天地的时间表，瀚是从六年后跳跃到了如今，但对于他本人而言，所谓的六年后却是“两年前”，是在先的，因此现在不止是他的一举一动会影响这六年，“六年后”曾经做的也会左右他现在的行为。

据六年后所知，他现在必不该是丧家犬的状态，即使所谓的刺案尚未发生，他也应是拥有可以在恐怖袭击下拯救帝国贵胄的实力的，但显然他没有，现在没有。

所以，瀚该做什么呢？瀚是绝不甘坐以待毙的，他唯有借这个机会使他重获前次之尊位，或者让他重新回到熟知故事线。瀚不敢尝试不去救人的后果，祖父悖论需要真敢抹杀自己与祖父的人才能践行。

借着穿越时空的nfc的磅礴伟力，瀚来到了图书馆，这里又是孤魂野鬼寄身的一大好去处。

细细翻看着熟悉人物间上演的陌生历史，这一次，相比于前面的震惊与吐槽，具有较强功利性的瀚明显进入了状态，学史就是这样，初读的故事性和研究的材料性，庖丁解牛。

“太宗十四年戊辰冬月朔日，东伯薨，以其武功不遂，谥曰庄。明年春，子继宫嗣位，有国至今。”

这位“有国至今”的新东伯，在六年后的书上已经是自请逊让的上东伯了。而他，显然在刺案中或多或少有所影响，六年的网络信息密度，各种小道消息也可以揭示不少了。

瀚在稿纸上写了庄伯、继宫、浩宫三个名号，着重圈点了“庄”字，握紧了手中笔，又在继宫下写下了当年看到的礼部批语:“该君尸国不督，既过请让，拟谥隐、恭等字，至于民间匡、荒议论，或过褒贬，不利协和，毋付答应。”

“尸国不督，既国请让，这是何意？”图书馆的二楼，覃斯胜皱眉看着盒子电脑里传来的模糊照片，又拿起旁边的座机拨号，“你确定那人不支持国朝东出——嗯嗯，我知道，当然不是容不下反对意见，我也没因为这个查别人——你也知道，他的那些个信息邪性得很——对，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要注意一段时间——确认他是这么说的是吧，好的，挂了，谢谢。”覃斯胜又坐了一会儿，转身进了更衣室。

瀚用笔点了点桌子，无论是隐伯还是恭伯，那都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接触到的人，更别说在这种帝胄都讨不了好的地头蛇头上动土。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力，可借谁的力呢？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这儿吗？”

“覃大人，以您的身份当然可以。”

“谢……你怎么？”

“我若不知道贵司的一些事，又怎会在这里等候尊驾。”

穿得与一般书生记者无二的覃斯胜有些尴尬，但更多的还是凝重，瀚点了点头道:“看来他没撒谎，你确实在这儿，舟行庸这个点应该要去孤星了吧？”

覃斯胜微不可察地做了个挥手的动作，不一会儿这附近就慢慢被换了一批人，两人都没有管这个，覃斯胜死死盯着瀚，咬牙低声道:“你是谁？谁告诉你这些的？”

“我说我是钦差你信……”瀚略带调侃的话语被这位未来下属猛然打断，覃斯胜依旧压着声音，“我劝你不要打岔，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应该知道我的手段！”瀚点了点头，也发自心底打了个寒颤，让没有权力的他面对这只怪兽，还是无法如钦差时那般淡然。

瀚镇定道:“我反对东出之策。”

“就凭你”三个字在覃斯胜嘴里滚了又滚，最终还是变成了“为什么？”瀚嘲讽:“一条协和会的狗，还轮得到你来问我？”

覃斯胜握紧了拳头，骤然站起，周围座位上的人们却仿佛没有看到，竟没一个看热闹的。

瀚继续阴阳怪气，“我认识东伯和南伯的王子，也认识宪尊小世子，你说我为啥反对东出，你说你有啥资格问？”挥手将桌上稿纸拂于地上，又打断了覃斯胜，“如果你还要问那我为啥找你这样一号人物？我还是那句话:你不配！”

覃斯胜脸上一阵黑白阴晴，最终还是憋出来一句“我明白了，你跟我来。”然后转身走开，瀚的手心后背已经完全汗湿。

舟行庸捡起散落地上的稿纸，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楼道二人消失的地方，嘴里却喃喃道:“孤星？”

风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