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倒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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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

这一次是袁文宁和夏天，没错，他们一起来的。

瀚真的有些绝望，“你说过:你不用知道我干了什么……”袁文宁面色如常道:“对，只是为了你的安危。”

瀚一腔震惊，不是疑惑，而是震惊，他怎么说得出口的，“你这么不要脸吗？”

袁文宁笑了笑，“我没有不要脸，我只是不想你做无用功，夏小姐找到了你的家人，我也找到了夏小姐，但我不希望你见到他们。夏小姐毕竟不是銮仪卫的，后来为了好奇还找过一次你，我很不高兴，但彼时事情已经办成，她也没有背叛我，我便也不必为难你的朋友。”

夏天满脸羞愧地看着瀚，瀚却没有注意她，只是死死盯住袁文宁，“为什么？”

“你还是喜欢不明确地发问，那我就捡我知道的回答了。”袁文宁皱眉，“南伯叮嘱过你:随遇而安，可是你不肯随波逐流……”

瀚打断了他:“南伯不是两位殿下舅舅吗？怎么站在你这边？”袁文宁一怔，仿佛有些难以理解，“你……就以为是这儿？二极管？”随即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我说我的吧:看来你应该也知道年货的事了，我可以以你副手的身份向你承诺，那不是我安排的。”

就在瀚迷茫间，袁文宁继续道:“我只是默许，因为这个事，你我都拦不住，当时你说五十步笑百步，我还以为你理解，既然无法阻拦，我就要用好他。当然你要相信我，无论是为了我自己的前途，还是老百姓，我也会尽力去治理他的。”

“你不懂，”瀚再次出言打断，“你只是一个感叹世界不变、唯恐天下不乱的年轻人，你以为靠这种大事可以升官发财、险中求富贵，但你想不到这种事你把握不住，你想不到这有多恐怖。”

“你闭嘴！”袁文宁眼神冰冷，“还是这么喜欢教育人，你不过也只是一个无法适应环境变化的孩子。或者说，你在准备推迟万户席而不是取消时不也是认为挡不住吗？拦不住，我不做，你我这个位置，怎么都会有人坐，既然别人也会来，也不一定比我做得好，我为什么不把握在自己手上。”睥睨了瀚一眼讽道:“还是像你一样，丢了这些，枯坐深宫大院，乃至身陷囹圄，牢骚不断口舌长——”

牢骚不断，口舌长。瀚没想到自己的忧思在旁人眼里竟是这样，接下来袁文宁的话都没再听了，直到袁文宁拂袖而去，夏天悄悄摸了过来。

“其实，我六年前见过你……”瀚有些意兴阑珊地回头，“是嘛，那真是我的荣幸。”

夏天急得想哭，赶紧说道:“你别这样，这几天袁世子已经不约束我了，今天还特意带我来见你……”夏天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瀚对自己早已没了信任，既然没信任，什么都是半信半疑的，讨论事实就没了意义。

夏天只好直截了当道:“我给叔叔阿姨说了，来之前，我让他们过半个时辰给你打电话。”

“你……”没有心思的瀚又急又怒，心底又有那么一丝希冀。掏出手机，快速发问:“什么时间？”

夏天:“申正一刻三分，”

瀚刚打开时间，刚看到“申正”两字，手机就振动起来，熟悉的号码，慌忙接听，熟悉的声音却从耳边响起:

“你好，这边是澜沧府清水河警所，你涉嫌非法入境，逾时未缴罚款，请立刻将数额25000圆银打入以下账户:……”

西南口音如一记重锤砸在瀚身上，不仅仅是气急后的大喜、而又急火攻心，“非法入境”四字更如魔咒般在对方说过后不断重复于脑海——婉转变大，又变化莫名，无法阻拦，如将大脑揉烂重塑，分外恶心。

听不到一切其他声音，意识陷于崩溃，混乱也通感到其他知觉，仰天要倒，看到慌忙的夏天、冲来的袁文宁，以及最后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申正一刻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