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虚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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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胆小如鼠，却颇具智慧，精通人类的语言，声如幼童。
此事还要从锤石的身世开始讲起，他生于暗影岛，不过彼时还叫做福光岛，母亲遇人不淑，锤石自小就没有见过父亲，母子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十分清贫。
在七八岁时，锤石的母亲染病抱恙，身体一直没有恢复，一年后便撒手而归，这成了锤石童年时期无法弥补的创伤。
他后来日渐长大，由于性格孤僻，一直没有朋友，只能努力学习，通过知识来治愈自己的内心，在这个过程中，他逐渐知晓了福光岛的许多隐秘，其中便包括“生命之水”的传说。
作为福光岛的圣水，传说无论身患怎样的伤势或疾病，只需浸泡此水，便可起死回生。
当锤石在古籍中读到这份记载，不满的种子便在内心悄然滋生，逐渐成长为对福光岛上层的彻骨仇恨。
明明有如此强大的圣水，但是平民却根本没有使用的资格，甚至连打听此事都会受到严厉警告。对那时的锤石来说，他的母亲原本不必死，一切都是福光岛的错。
锤石后来听闻了佛耶戈在寻找起死回生之法，于是就将生命之水的情报散布出去。等佛耶戈抵达福光岛，请求使用生命之水，不出意外地遭到了拒绝，那时候，锤石便知道自己复仇的机会来了。
在他的怂恿下，佛耶戈几乎将整个福光岛高层屠戮殆尽。
时隔二十年，锤石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生命之水。而他苦心筹划多年的计划也终于成熟，至少，在他看来，已经没有时间继续耽搁，无论怎样，必须孤注一掷地进行尝试。
这一切都是为了复活他的母亲，但母亲只剩下冰冷的尸骸，早已不可能复活，然而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在尘封的典籍中找到了召唤灵魂的黑魔法。
可惜，这个召唤死者灵魂的黑魔法没有成功——他未能召唤出母亲的灵魂，却意外打开了一个通往虚空的通道。
彼时他还没有研读过关于虚空的记载，只以为自己误入了“冥界”。后来他不断进行实验，但唯一召唤出的只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异界生物。
后来，锤石才明白自己召唤出的是来自虚空的怪物。很快又亲眼目睹了伊苏尔德的复活失败，这也意味着他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真正地复活死者，对他造成了无比沉重的打击。
“虽然锤石因为诅咒的缘故，性情大变，但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们就对他网开一面吧。”小虚空兽用一副讨好的语气说道。
“你说谎！”格温打断了它，一脸不忿地盯着默不作声的锤石，“锤石，这些都是你告诉它的吧，少自欺欺人了，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生命之水究竟能否起死回生，我的确不清楚，但伊苏尔德复活失败的罪魁祸首就是你。都是你一意孤行，用召唤亡灵的黑魔法引来了虚空物质，污染了生命之水，让整个福光岛都为你的野心付出了代价！”
听到格温严厉的指控，小虚空兽瑟缩着身子，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也是虚空物质的一部分，而且正是吸收了部分生命之水的能量，才让它拥有了生命，又吸收了许多亡灵不断进化出神智。
经过漫长的进化，它逐渐懂得以人类的角度思考，意识到自身的存在对人类来说是一种邪恶，因此它不敢暴露自己，只是躲在灯笼里睡大觉。
锤石忽然放声大笑：“岛上的一些人本来就该死，生命之水受到污染，的确在我意料之外，就算是我弄巧成拙吧，事到如今，都已经无所谓了。”
“像你这样恶贯满盈的家伙，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就让我一枪崩了你。”金克斯举枪瞄准了锤石的额头。
枪口就在眼前，但锤石不为所动，只是在嘴角浮现冷笑。
“喂，锤石，你赶紧把那件事告诉他们，肯定能让他们暂时放你一马。”小虚空兽跳到锤石的脑袋上，急声说道。
众人听到这话，都感到奇怪。金克斯瞄了潘一眼，见他冲自己点头，心中便有了计划，随后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子弹擦着小虚空兽的眼前飞了出去，把小东西吓瘫在地，犹如软泥。
“锤石，我知道你已经做好了求死的准备，不过处决你之前，我先把这个小怪物打死，让你陪你一起上路可好？”
金克斯的恐吓起到了相当显著的效果，锤石再难保持从容，他的确冷血无情，但对这只小虚空兽却是情有独钟，一直将它视作唯一的朋友。
也许是在它身上寄托了对母亲的执念；也许是同属于怪物，难容于世的惺惺相惜。总之这么多年，有了它的陪伴，锤石内心的孤寂也得到了些许缓解。
“呜呜……”小虚空兽吓得瑟瑟发抖，大眼珠子里挤出一串眼泪，把生物本能的装死和求饶学得惟妙惟肖。
“我知道自己死有余辜，也不奢望你们放过我，但是这只小虚空兽。”锤石抬眼望向众人，最后停在潘的脸上，“你们绝对不能伤害它，否则，招来的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金克斯有些不耐烦。
锤石眼下有恃无恐，故意无视了金克斯，只是盯着潘的态度。
“你说我们不能杀它，应该是和虚空生物的特性有关吧。如果你知道什么，不妨直言。”
听到潘一语中的，锤石略感意外，虽然彼此敌对，心中也不由暗暗佩服。
“没错，虚空生物来自另一个世界，如果杀死它，它的灵魂便会回归虚空。”
“哈，就这样？”格雷福斯一头雾水，想不通这算什么狗屁理由，可他转眼一瞧，发现其他人都神色严肃，愈发摸不着头脑，忍不住碰了碰崔斯特的胳膊，悄声咕哝道，“到底怎么啦？”
崔斯特打量了其他人一眼，然后带着凝重的表情解释道：
“没人知道虚空究竟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在何处，虽然大多数人对此一无所知，但很久以前曾发生过一次可怕的浩劫，史书上将其称为虚空入侵。”
“我在艾欧尼亚的时候也曾听过一些传闻，据说那些虚空生物非常可怕，只有神明的力量才能抵抗。”
上一次虚空入侵发生在很久以前，各个大陆都有相关的记载，却又都语焉不详，大多只是道听途说，消息来源并不可靠，只有一些非常隐秘的组织才掌握相关的真实记录，但此事没必要告诉普通人，除了徒惹恐慌，起不到什么正面作用。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杀了这只小虚空兽，它的灵魂回归虚空，可能会被其它强大的虚空生物察觉，继而发现再次入侵大陆的方法？”